正在那里细思书信上所要表述的内容,却听王灿轻咳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仆或许有些办法。”
“喔?”阿岱虽然猜测这位有些来历,却不想竟然跟慕容氏的人竟然有牵扯,这时说来倒是意外之喜了。
“之前听主公和三郎君说起陶钧其人,算起来仆母与其母倒是姐妹。”王灿低低的将缘故说了出来,“不仅仅是同族,而是同父的姊妹。”
阿岱和乔岚眼睛具都亮了起来,仅是同族姊妹便已经有了对话的契机,更不要说同父的姊妹了,那可是姨表亲,当真已经算得上是亲近异常,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王兄可是确定?”乔岚兀自有些不信,实在是这事情太过巧合了些。
见他再次点头确认,方连说了几个“好”字,“如此还要劳烦王兄写一份拜帖了。”
王灿点头应诺,他当时听主家两位郎君说起陈郡陶钧,便意识到可能是自家那位表兄。
只是到底不敢确认,之后多方留意,这才终于确定了关系,但若不是今日事情并不顺利,他亦不会将这层关系给挑到明处。
盖因他之前因为一些事情与家族起了龃龉,否则想他也是王家的旁系嫡出公子,再如何也不会沦落到在一处废园中独自辛苦谋生地步。
如今落得肢体有残,倒真是无言再见故旧亲朋!
不过也是天意弄人,若不是那一劫,他也不会有幸见到乔岱并被其所救。
因果相牵之下又拜其为主公,想到其之中之后的种种手段,心中又是阵阵惊喜。
虽然本不想再见之前故人,但既对主公有利,少不得还是要去做一下。
阿岱看了他一眼,心知他此时方说出来,必定有什么缘故,却并未多问,只从拿了笔墨纸砚出来,亲自放在了他面前矮几上。
王灿并未再多犹豫,一挥而就,很快便将拜帖给写好。
乔岱将书信着人用小船带给了领头的一位将军。
显见那位陶钧在这慕容氏的地盘上甚是吃的开,信件并未被拖延,很快便送到了他的手上。
这位也是一个通透的,见了信之后,并未多做犹豫,直接便也乘了小船到了大船处。
被接引到主船上之后,见到了王灿,陶钧脸上便堆叠起了笑容:“离落之人,却没想到能够在此遇见贤弟。”
“小弟亦是九死一生,更是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能见到兄长。”说着向着阿岱方向一拱手道:“还要为兄长引荐,这位乃是弟的救命恩人,亦是弟所拜之主公,更是胶东乔氏少主。”
这一段时间胶东乔氏当真是好大的阵仗,趁着石氏内乱之机,竟是硬生生的从其身上给撕下了一块肉来。
只那地理位置实在是微妙,弹丸之地,又孤悬于海上,朝南朝北都无援手之地。
前些日子慕容家主面前,各谋士还在猜测石勒那只老豺到底什么时候会拿他们祭刀,以雪前耻。
今日见到了这些能够畅游于海上的大船,陶钧满心惊讶之余,心中亦对乔氏的处境彻底改观。
有此航海利器,那座半岛于乔氏来说再不是死地绝地。
相反,却正应了潜龙在渊。
龙头浮于海面对着后赵之地眈眈而视,龙身龙尾隐于海中,南北之间纵横捭阖。
后赵若不能趁其势未成之时一举灭之,以后必为心腹大患。
陶钧上下打量着脚下的大海船,只感觉双目放光,心肝儿都在颤抖。
对着乔岱便问道:“乔家的事情,郎君可是能做主?”
之前见惯了南人的顾左右而言他悠闲而自得,这家伙——直接的有些吓人!
见乔岱笑着点了点头,陶钧便毫不避讳的说道:“无论我们家主要什么,我都会跟他提,条件中要加上你们脚下这样的大船。”
听此,阿岱大笑了起来,看着陶钧的眼睛认真道:“只要你们出的起价钱,这有何难!”
一句话惹得陶钧更是兴奋,对着阿岱一揖到地,复又抬头咧嘴笑道道:“乔家郎君当真痛快。”
有了大海船在那里吊着,与慕容氏的交易简直不能更顺利,阿岱只付出了两艘大船的代价,竟然就收获了无数的牛羊骡马。
按他的算法,简直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但于慕容氏来说,有了这两艘大船,他们也会犹如现在的乔家一样获得另外一个辗转腾挪的余地,这可是相当于另外又多了一片领土,没人不爱的。
殊不知在阿岱心里,北方人不善水,既得了海船又哪里能缺了舵手,既要舵手又哪里少得了海图如此种种下来,慕容家得了这两艘船简直是被套上了两条枷锁,今后求到乔家的时候只会越发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