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岱也是真的没想到,一直以来颇为稳重的三郎竟然就这么做了一次愤青:“怪不得南人管他们叫做北伧,果然都是些数典忘祖之辈,咱们在北边好不容易打下了一片土地,不致于让他们归祭无门,这些人竟是这么回报的吗!”
阿岱被乔岚转的实在是头晕,拿起了一块烤鸡腿在嘴里边嚼边安抚道:“哎,也是咱们之前思虑的太简单了。其实这种情况早就应该想到的才是,这些个家伙当年可是仓皇无措之下逃到江南来的,本来还说什么站稳脚跟之后再北伐好收复失去的大好河山呢。
却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一个个的竟然只顾着在那里争权夺利自相残杀,哪里还想得到什么北伐?
却不想,他们这么多年几代都没能有寸进的事情,竟然被咱们一个小小的坞堡给打开了一个缺口。
这让他们这些自视甚高的名望大族情何以堪啊,能不让人暗中杀了咱们,其实已经是克制了,哪里还能指望更多?”
乔岚听了他的话,也觉得有理,却还是不甘心,绷着脸皱着眉头说道:“那便如此算了嘛?”
阿岱想了想才摇头道:“哪里就能如此算了,只是没必要跟这些鼠目寸光的家伙较劲儿。咱们继续往南,直接跟那些南人世家接触就是了。”
“南边的人向来狡猾,对北人又有敌意,恐怕也不是那么好联系的。”同为北人都靠不住,乔岚就更不信任那些南人了。
“哼哼哼,狡猾又怎么样?这些年来,还不是被那些南下的世家给压制的厉害!
如此,弟弟就不信他们会甘心。
而且,他们敌视也是敌视那些北地来的伧人,说穿了,不过是生怕被抢了土地资源罢了。
而咱们却不同,不但不抢他们分毫,还能给他们带去大笔的金银货值,让他们绕过健康而找到另外一条出路。
都是一群老狐狸,以利驱之,就不信他们能忍着不上钩。”
乔岱对此还是有信心的,尤其是正一道在南方的渗入比北方可厉害多了,有了那些道士当成沟通的桥梁,他们更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见他说的头头是道儿,乔岚那里又没其他主意也只能点头。
两人商量好了收拾收拾第二日便登船南下,实在不想再跟郗家打交道。
为了不致于理亏,今后让人有机会说嘴,阿岱临走的时候还留了一封书信,概述了郗鉴怠慢之态度。
阿岱的字在此世乃是一绝,再加上文采斐然,很快便被一些有心人给流传了出去。
众人在感叹北地又出了一位大家的同时,也不免去取笑郗家。
尤其是在乔家在北地名声越来越响亮之后,这郗家简直就成了有眼无珠的代名词。
兄弟三人具都是轻车简行,等登船远去的时候,郗家那边都还没反应过来。
不过,即使反应过来,也没丝毫在意,乔家在他们心里既非名门也非望族,跟那些流民帅差不多,充其量也不过是只运气比较好的蚂蚁,又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至于阿岱所留书信的事情?暂时谁又会没事儿闲的问到他们身上。
船刚刚起行,阿岱便忙忙的将脸上的易容之物洗去,这东西成日成日的带着,时间久了还真是难受。
“九儿,你若脸上不涂这些东西,咱们哪至于被如此冷待?”
五郎看着自家弟弟卸了妆之后那张堪称妖孽的脸,忍不住抱怨道。
“五兄这是想卖弟弟?”边插着脸上的水珠,阿岱边戏谑的回道。
“咳咳”五郎一边慌乱的摆手,一边慌忙看着三郎解释道:“三兄,冤枉啊,我真没这意思!”
“呵呵”五郎直接一摊手,给他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他便只能眼巴巴可怜兮兮的去瞧着阿岱:“九儿,这个玩笑真不好笑啊是吧?”
撂下手里的布巾,阿岱对着他粲然一笑,“玩不玩笑的,看你表现吧。”
见他被自己电的有些呆呆的样子,乔岱本还想再调侃几句,不妨外面却传来侍剑的声音:“郎君,仆有事禀报。”
“进来吧。”顾不得调戏老五,阿岱转身说道。
“禀郎君,徐家郎君之前便已经下了船,开船时并没有回转。
此外还有八郎君,他扮作徐郎君的侍者也跟上了船,刚刚想一同离开,却被属下等拦了下来,现在正吵着要见几位郎君。”
乔岚和乔岐听了侍剑的话都是掩不住的惊讶:“老八也上船了?还有那个姓徐的是怎么回事,竟敢让咱们八郎扮作侍从,他是长了几个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