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岱虽然想抽身,却也不会彻底断了此处的联系,万一哪天还能用的上呢!给迎出来的乔厨子使了个眼色,他立马从袖中取了一粒金珠出来,抬手之间递给了那奉命过来请人的门客。
这金珠乃是南海所产,北方稀缺之物,好的几可价值万金。
便是这颗略小了些,也至少值几百金。
如此宝物,竟是只赠给他这样的一个门下客?
那人脸色涨的通红,不知说什么是好。
乔岱早恢复了之前风度,他又最善于体察人心,见那门客吴生渴望又不敢要的样子,微微一使眼色。
乔厨子会意,在一旁一把将金珠握在那吴生手里,并低声赔笑道:“吴郎君且收着就是,我家主人因家中急事必得立即离去,过后自是还要回转。是以这次还要您在程公处美言几句才好,也可使得我主人不致与贵主家生了嫌隙。”
“既如此,郎君何不面禀程公,想来也不差这一时。”那吴生将手握紧,实在是舍不得放开。
只既收了如此重礼,自然也要为君分忧,遂开口劝道。
乔岱未语泪先流,声音越发沙哑了,“并不是小子不恭敬,只是家兄来信说的甚急。我唯恐走的慢了一步,便再见不到阿父,当真是一刻钟都留不得。”
那吴生本来便仅是为他礼物所动,感动之下才出言劝了一句,现在劝过了自然也闭口不再多言。
之后乔岱又将给程遐的礼物还有一封亲笔写的书信拿了出来:“此去甚急,竟是不能当面面辞程公,失礼之处还望吴君代为转圜。”
说完一行人轻车简从,转眼间便已经出了邺城。
听到信儿的程遐捶足顿胸,等打发人去追的时候,乔岱等人却早已经走的远了,追之不及。
太子听信儿之后问起,程遐有心想将乔岱除石虎的主意说出来,但却知道这位殿下最是个管不住嘴巴的,唯恐他哪日酒醉多言。
万一事泄,那真是悔之莫及。
只能支吾过去,反过来自己暗暗琢磨着那件事情的可行性。
心里却忍不住暗骂‘陆兴之’不当人子。
本来好好的事情,偏偏却只出了个主意便跑的不见人影,反倒让他心里打起了鼓来,生怕其是石虎派来的奸细,这事情之后又隐藏着其他阴谋。
与此同时,兜兜转转已经在城外隐秘处落脚的乔岱早已经恢复了本来面目,正惬意的一手拎着一壶果酒,一手挑拣着乔厨子奉上来的各种吃食。
旁边知道整个事情经过的柳木却不如他这样洒脱,欲言又止了半晌,还是开口问道:“郎君,我们这么一走,那程遐真的会依计诬陷石虎吗?”
乔岱咽下最后一口糕点,悄悄揉了揉吃撑了的肚子,瞪着柳木道:“也不能说是诬陷吧,那石虎不是时刻盼着他大伯石勒早死?”
至于那程遐有贼心没贼胆儿的问题,他之前还会担心一二,现在却不怎么放在心上。
东方即混成了正一道大天师,又经营了这么多年,自然有许多可调用的资源。
宗教这东西,以之争霸无异于痴人说梦,但做些辅助工作却最好不过。
“在这里修整一日,咱们明日回山寨,也不知离了这些日子,那些小子们有没有偷懒。”
乔岱细思之前的计策,认为程遐不可能弃之不用,所以这后赵乱起来也只是迟早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