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哥儿, 可有兴趣儿入我心学门下?”
阳明先生当年提倡的是‘知行合一’, 自己本身文武双全不说,门下也与朱熹门下的那些老道学不同,更加注重实践。
但自从其去世后, 这么多年下来,心学早已经变了味道。因为嘉靖帝的不认同, 除了少数改头换面混进了官场外。
大多数门人弟子都散落在了民间, 又因为严嵩的打压, 不许他们这些人公开讲学,所以早呈山河日下之势, 之前的知行合一也在向着坐而论道转变。
在乔岱的印象中,现在只关于何为“心学”的争论便不知衍生了多少版本。但在他看来, 这些观点却是一个比一个奇葩, 离真正的心学已经越来越远了。
所以此时乔岱听了也只是笑了笑,却并不答话,让他一个经过了后世唯物论洗礼的人, 再去研究什么‘心学’,也太难为人。
尤其是在前些日子小金曾经出现过两次异常。因为当时它所表现的都是喜悦的情绪,乔岱想着应该并没有坏处。
又因为正在忙着船只改造,所以在心内猜测无果后, 便将疑问给抛在了一边。
反正小金就没靠谱过, 即使问出来一些似是而非的答案, 还不是要他去猜?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只前两日从大有哥那里得知江湖上的一系列变动后, 默默对了下日子,这才发现小金表现兴奋的日子里竟然都有大事发生。
第一次是在华山夺得五派盟主,第二次则是东方过命中死劫的时候。
这......
乔岱很肯定那两次小金都表现出了开心,尤其是最后一次,乔岱甚至有种看到了那种幸福的粉红小泡泡的错觉。
也不知道它到底是得到了什么好处,才能够表现的如此兴奋。
这让他惊讶的同时,一直想联系小金,但这家伙不愧他给封的‘最不靠谱金手指’称号,任凭乔岱用尽了办法,却始终一点回应都没有。
乔岱那里思绪早已经飞向了别处,何心隐却以为有门,忍不住继续劝说道:“贤侄虽出身江湖门派,却文采斐然,便是现在去科举,想来也不差什么。难道就甘心这么混迹江湖?”
呵呵,这家伙可以说是江湖朝堂都没混上,倒是好意思来劝他。
再让他说下去,拒绝的时候难免尴尬,遂开口说道:“何大侠,我师门规矩不许弟子在外面另外拜师,所以,这些话以后还是莫要再说,传到我师父耳朵里我可就惨了。”
何心隐挑了挑眉头郁闷道:“你们华山乃是江湖门派,我们‘心学’学的却是圣人文章,根本一点儿相似的地方都没有,岳不群连这都不许,未免管的太宽。”
虽然如此说,但看到乔岱坚持,到底没再多说什么。
见劝不到想劝的人,在这里待着又实在是无趣儿,便忍不住问道:“什么时候出海,可有了确定的日子?”
他自从前日听那些经常出海的人说过,海上有比这些巨船还要大的大鱼,便对此充满了兴趣儿,所以忍不住催促。
“何大侠莫急,再过十天就差不多了,那几日适合出海。”乔岱笑道,出海的人都会特别迷信黄道吉日,为了等一个适合的日子,十天半个月的并不算什么。
乔岱考虑到大多数船员的情绪,自然入乡随俗。
而且这几日里他还要等一个人,等陆家的二公子,陆兴的亲二哥。
他这一走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方能回来,但大明毕竟是根基,这泉州港因为他的这一番作为,更是引动了四方关注。
如果不能将其交给一个强势且可靠的人物,那么他即使走了也不会安心。
陆家二哥是在第五天的时候来的,让乔岱惊喜的是同来的还有林平之。
一想便明白了,这是老岳开始防着陆家人,所以派人来节制了。
乔岱对此并不以为意,反正只要有他和陆兴在,华山和陆家就会一直处于蜜月期。
又过了五日——
风清日朗、万里无云。
乔岱站在船上,并没有初次出海的忐忑不安,想反的他的心情很是愉悦,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心中乱窜,让他的心软软的痒痒的,唇上忍不住一直挂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