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知道,这事情的起因可是发生在他们寿宁侯府,谁也保不住这府里有人想到此节之后,不会对姑娘起了嫌隙立意报复,到时姑娘岂不是糟了无妄之灾?
越想越是不放心,“你们先将姑娘常用的东西收拾收拾,等我去回了二太太,就接咱们姑娘先回府上去住些日子。”
一句话说得黛玉眼睛都亮了起来,“真的吗?嬷嬷,我真的能回去了?”自从听到父亲卧病在床的消息之后,她便一直都想着怎么才能回家,只自小乖巧惯了不敢反对长辈决定。
这时候听说能够回家了,自然开心不已,一时间竟是连对外祖母的担心都忘记了。
齐嬷嬷看着自家姑娘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又是忍不住的心疼,立刻大包大揽的将事情给揽到身上,风风火火的又向贾母处走去。
“老奴是来回二太太,我们老爷久不见姑娘实在惦记的狠,所以想接了姑娘回去住几日。”
这明显是随便找了个理由,要不然也不会刚刚不说,现在转了一圈儿才说。
王夫人感觉脸被人打的生疼生疼的,有心不让走,却发现家里也是一地鸡毛,留着这么多外人也只是徒增笑话,只这么将人放走了,老太太那里......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便见鸳鸯从里面走了出来,“老太太醒了,知道林府派了嬷嬷过来,有心想见一见。”
王夫人立时松了口气,转身引着人向老太太卧房走去。
贾母卧房的窗子都开着,微风徐徐带来阵阵花香,却难掩盖那股药味儿。一行人进来的时候,老太太正斜靠在软塌上,一身华裳锦衣,说不出的富贵气息。
齐嬷嬷连忙跪下大礼拜见:“老奴给亲家老太太请安!”
贾母连忙叫人扶起,端详了半天才恍然说道:“这是齐嬷嬷吧?我记得在你们故老太太身边见到过你。”
“是,亲家老太太真是好眼力,我原是随着我们老太太管些事情,等老太太故去后,蒙太太不弃,便一直在老爷太太身边伺候。”说着想起来已故的两位女主子,语气便有些暗淡。
无论她现在多少偏见,这贾府将她们林家的那位太太教养的却是极好的!
贾母想起故人爱女也是伤心,只她现在忌讳过悲过喜,遂转了话题:“你们老爷的身子到底如何?来来往往的只是听说,没有亲见却是让我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
“我们老爷精神上并无大碍,这次还因为同四皇子殿下一同回京,因此得了那位主子爷的眼,将两位王子都托付给我们老爷教导呢。”
齐嬷嬷说这话的时候极为自傲,贾母听到的时候也亮了双眼,刚想接着问些什么,却又听到齐嬷嬷那里说道:“只是身子原因,行动不大自由,所以不能亲自过府来拜见。不过,老奴来时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说是别忘了让姑娘多给老太太磕几个头,全当是为了他这个当老子的尽孝了。”齐嬷嬷恭敬答道。
贾母知她不同于跟着黛玉过来的那两个,在林家现在也是个掌实权的体面人,倒是不好怠慢,遂让琥珀给搬了个墩子坐下。
“你们老爷若是真有孝心,便只好好保养身子,将病给养好了,我只认他亲自磕的头,玉儿的却只是玉儿自己的,与他这个老子可不相干。”
正这么说着,正巧黛玉几个掀了帘子走了进来。
贾母不等她行礼便将人叫到了身边,“你齐嬷嬷说要带你回去小住,那里有你亲老子,我这老太婆没有拦着的道理。”
宝玉一听这话,只如当头棒喝一样,整个人都是蒙的。
回过神来便要大闹,却被王夫人狠狠的瞪了一眼,又被探春从后面扯住,小声在他耳边说道:“林姐姐只是回家探望姑父,同在这燕京城里,你什么时候想了,秉了老祖宗去接就是了。这时候闹起来徒增笑话而已,万一传到姑父耳朵里,只当咱们府上不知礼数,因此不放林姐姐过来怎么办?”
一番话总算暂时将他给镇住,却也是闷闷不乐,眼睛盯着黛玉瞬也不瞬,若不是三春姐妹为了他左右遮挡,还不知道要将齐嬷嬷给气成什么样子。
即使如此,也惹得齐嬷嬷回去狠狠告了他一状,只乔岱并不以为意,也是徒呼奈何。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此时黛玉听到了外祖母允她回家,便高兴的一头扎进了她怀里,先是嘴角含笑扯也扯不下来,还是后来想到贾母的身体,心里担忧之余,这才收起了那兴奋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