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天气回暖,眼看着桃花枝头起了一个个小小的花苞,乔岱兴致上来,便让人在桃林边搭了个小小的竹棚。
没事的时候,就在这竹棚里,一只红泥小火炉、一盏极品的绍兴女儿红,再加上一个可以将各种书都读的抑扬顿挫无限优美的小幺儿,当真是神仙也不换的舒心日子。
让林大将轮椅的靠背放低,使其变成躺椅。
乔岱惬意的窝在桃树下,晒着暖暖的日阳,时不时的咂么一口小酒,舒服的都要昏睡过去。
突兀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将这一方宁静彻底搅乱。
这标志着今天的休息时间——又结束了!
哎,想要睡个好觉怎么就这么难呢?乔岱不情不愿的让林大又将椅背调回了原位。
“咦,你们怎么一块儿过来了?”乔岱有些好奇问道。
刘郎中抢在同他一起进来的李家翁婿面前回道:“门生是来感激林公借书之情,不想在院门外遇到了李匠和铁匠。”
说着将捧在手中的包祔打开,里面除了从林家拿去的古籍外,还有些写满字的纸张。
“门生蒙林公厚爱,得以阅览我医家珍本,受益实在良多。只古今不同,这些医书因年代久远,其中也难免有疏漏之处,这些纸上所载便是门生订正之后的内容。”
本来他们说好是治好乔岱的病,刘郎中便能抄录林府所藏医书,但现在乔岱腿疾豪无进展,刘郎中的书却已经抄完了。
他心中自是不安,这些日子不但每日过来为乔岱按摩全身,防止他的肌肉萎缩。闲时还要遍查医书,以便找出对症之法。
只乔岱的病症太过匪夷所思,脉象外表都与正常人无异,却偏偏无法站起来行走,当真是奇哉怪也。
不,也不能说毫无变化,虽然很细微,乔岱的脉象确实是在慢慢虚弱下去的。
只是这种虚弱的速度太缓慢,如果不是乔岱现在有些‘神异’,他自己也无法得知。
另外,他现在的腿虽然还是无力站起,但其实也是在慢慢的变好,哎,只是这速度真的是太慢太慢。
乔岱再一次对自己‘有生’之年能不能站起来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不过,这些还是不要跟刘郎中说了,说了他也不明白。
快速的将刘郎中更正的几页纸张看完,这人做事情倒是个仔细的,挑出的这些错处都是有据可查,更正的方案也都注明了来处,力求做到有理有据。
看着看着,乔岱便忍不住心中一动,这个时代自唐后便出了偏差,本应出现在历史上的明朝被大齐所取代。
乔岱这些日子,因为身体的原因也在学习中医,虽然针灸悬脉等一些高难度的东西并不是那么容易学会,但凭借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医书却是背了不少。
只原先应该已经出现在这个时间段的《本草纲目》《奇经八脉考》等书却并没有出现,问了身边的人,也没有人听说过李时珍其人,想来这么一位医学大家,应该也是同历史上许多名人一样被蝴蝶掉了。
遍观这方世界唐后的史书,再与原世界的史料相对比,就会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很多对历史有重大贡献的人物在被蝴蝶后,在其生活时代差不多的年代,总会出现那么一个类似的人,去完成与其类似的壮举或是著述。
现在既然李时珍没有出现,那么又是谁会代替他完成还没有完成的那些事情呢?
想到这里,乔岱终于感到了一丝兴味。
嘴角渐渐翘起,说出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诱导:“刘贤弟有没有想过重修《本草》?”
这个提议太过出人意料也太过有诱惑力,试想身为医家弟子,又有哪个是不想重修《本草》的?以致于刘郎中连乔岱自来熟的给他变换了称呼都没注意,只急切的道:“林公这是何意?”
“何必称林公?贤弟在我府中日久,彼此间不敢说相交莫逆,却也是交情深厚。若是有意,自称一生‘为弟’称我一声兄长足以,林公二字岂不是太过生疏了?”乔岱笑眯眯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