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似笑非笑看他，“哦”了一声，帮玄奘牵马。

没有人问他怎么回来了，全都默契地当作无事发生，跟平常一样继续赶路。

也不知镇元子种了多少枫树，走了一上午才走出去，来到荒芜的旷野，玄奘又累又饿，跟悟空说:“我饿了。”

“休息吧。”悟空道，“还有干粮吗？”

八戒摸了通行李:“没了。”

玄奘眼巴巴地重复:“没了。”

悟空听罢暗暗有几分快意:“你那旧友也不给你备些。”

备了，但是八戒以为悟空不回来。路上当零食吃掉了。

玄奘怕他又打八戒，软绵绵地抱住他胳膊，靠在他身上有气无力道:“饿得走不动，悟空。”

悟空瞧着他靠过来的模样好笑，眼底都是笑意:“想干什么？”

玄奘挪到他身后抱他的腰，趴在他背上:“悟空，走不动了，我们去化缘吧。”

悟空完全没办法，将他背起来，边走边道:“有马也不骑。”

“我不敢，那是人变的。”玄奘说，昨晚白龙真身历历在目，至今还心有余悸，“况且他那么可怜，我哪能还骑他。”

“让我背就敢了？”

“让你背有什么不敢的呀。”

他说的很有道理，悟空认命。

白龙马呆住了，嘶鸣一声提醒自己的存在，玄奘根本没有看他，只顾跟悟空说话。

他的存在究竟有什么意义。

* * *

玄奘吃了悟空一个存货梨缓缓，在消化完前终于看到了炊烟升起。

只有两三户分散的人家，散养了几只家禽，悟空找上冒烟的那家化缘，顺便问问路。

这家只剩一个老人在，听不清看不清，只有玄奘有耐心大声跟他说话，经常要重复问。

“西边可去不得。”老人摆摆手，“都是妖怪，我孙子就是被妖怪抓去了，恐怕是回不来了……”

玄奘心里不是滋味:“那您儿女呢？”

老人掩面痛哭:“出去打工，再也没回来过……”

悟空问:“西边有什么妖怪？”

老人叹息:“我这老眼昏花，哪能记得……”

悟空:“我们帮你把孙子要回来。”

“熊妖。”

玄奘:“……”

悟空盯了老人一会儿，看不出端倪，便安顿好玄奘:“在这儿歇着，我去看看，除了你再过去。”

玄奘点点头:“把孙子也带回来吧。”虽然可能已经被吃掉了……

看他乖巧的模样，悟空就想摘他佛冠，最后没有实行便离开了。

“妖怪多哟，打不过的……”老人还在哭。

玄奘问:“很多吗？”

老人点头:“多啊，比如我。”

三人:“？！”

他话音刚落，门便被狂风撞开，黑色的卷风将玄奘卷起，夹杂一个浑厚的男音:“哈哈哈哈，多谢丈人相助！唐僧肉是我的了！”

八戒和悟净大惊，顾不上老人，掏出武器追了上去。

狂风中，隐约听见老人还在哀叹:“比如我，那年就不该受迷惑日了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