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忽然勾了勾嘴角，然后继续道：“我以前不觉得孤单，也不知道孤独是什么，可是你离开以后，我忽然明白那种感觉，尤其是晚上，静悄悄一个人的时候，那种孤独足以让人窒息。”

“你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也会有那种感觉吗？”钟子昂陡然看向她问。

孤独的感觉吗？

大概是她习惯了，所以没有钟子昂说的那么夸张，但是每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她确实能感受到那种寂寥和无助。

那只是因为她害怕黑暗而已，现在不会了，一个人，她反而觉得安静。

她无法想象那个时候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她不紧要要担负整个钟氏的重担，又要去尽一个妻子的本分，即使自己的丈夫一个月都不回家一次，她还是心存着某些念想。

一开始是心存希望的，慢慢的开始失望，最后剩下的只有绝望。

不过绝望过后却又是另一番滋味了，是那种自己屏蔽掉一切，不想看的不是看，不想听的不去听，她就是这样坚持过来的吧。

颜乐的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她不想回答钟子昂的问题，但是钟子昂似乎在她的笑意里找到了答案。

他讨厌她此刻嘴角的笑意，在她看来是一种释怀的笑，一种看破了一切，不再被过去牵绊的笑。

那是他最最最不能忍受的！

凭什么她能如此轻松的脱身，而他依旧深陷其中，这三年，他不但没能挣扎出来，反而越陷越深，直到重新见到她的这一刻，他内心深处仿佛找到了一丝希望，看到了一丝光明，但很快希望退去，光明也跟着散尽了。

但既然她又重新出现在他面前了，如果她一直不出现，或许他会选择慢慢的把她放下，可现在，看到了她，想要在放下已经不可能了。

“颜乐，游戏是你选择开始的，但选择结束的权利不在你的手里。”钟子昂的语气不像是在跟她开玩笑的，他是很认真的，认真里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颜乐知道来这里不会有什么好事，至少对她来说不会有任何的好消息。

但她的心情比她自己预料中的要平静很多，她以为再次遇到他以后，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会想着怎样才能不跟他接触，怎样才能离他远远的，可看到她以后，她并不是这么想的。

他没有变，还是和三年前一样，唯一的变的大概是他给她的感觉比以前更冷酷，她不敢肯定他为什么会这样，也许跟她有关，也许她不该对号入座。

“已经结束了，三年前就已经结束了。”

颜乐的结束说的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三年前，她是把离婚协议签好了再走的，临走前也找了律师，还是业界有名的大律师，她相信他可以处理的很好，而他也没有辜负她的期待，给那件事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钟子昂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我说了，能选择结束的人不是你。”

颜乐不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他们之间早就结束了，在他们彼此签下字的那一刻就已经代表着他们的关系到此为止，不会再有任何的瓜葛了，为什么三年后的今天他还要对自己说这些话。

“钟子昂，已经结束了。”颜乐再一次强调，“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如果做不了陌生人，那就永远再见，对你，对我，都好。”

“我先走了。”说完，颜乐迈开步子就想离开这。

钟子昂没有阻拦她离开的脚步，只是在她打开房间的门之前，他轻轻的呢喃了一句，“你爱过我吗？”

即使声音很低沉，颜乐还是听到了，她其实一点都不想听到，可偏偏就是听的那么的清楚，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的钻进了她的耳朵里，烙在了她的心上。

爱这个字太沉重了，用在他们本就沉重的关系中太不合适了，从他嘴里说出来更加的不合适。

“你不用扪心自问。”钟子昂像是在担心什么似的，叮嘱着她，“我想听我想听到的，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

哪怕她可以骗一骗他，他也会很欣慰吧。

什么时候，在她面前，他变的如此自卑了。

很难相信这样的话是从钟子昂的嘴巴里说出来的，他给她冷酷印象突然间荡然无存了，现在的他更像是在请求颜乐，请求她可以说她爱过他，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那就是他想听到的。

同样的问题，颜乐从来都没有过问他，一开始是觉得没必要，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钟子昂不爱她，不是因为爱她娶她的。后来，当他说出想要重新开始，当他对她慢慢改变态度的时候，她真的以为他们可以成为名副其实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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