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干嘛?”项家在天工机巧上造诣颇深,独树一帜,连从游这种“不问世事”的半吊子都知道。

“我手上这根是母丝,每年它都会吐出子丝。子母相连一体,无论子丝在哪儿,母丝都能感应到。”关山河踩下油门,“刚才我给他身上种了一根子丝,这样等会找人方便。”

从游看那根红丝的目光立即深邃起来。

这得多值钱啊......他很没志气地想。

“要不要给你也种一个?”瞧他盯着踪丝看,关山河微微一笑。

从游立马收回视线,规矩坐好:“不用了关部长!”

我一定老实工作交罚款!您不用担心我中间跑路!

“那个......关部长......”四十分钟的车程后,从游渐渐坐不住,“您看我是不是没那个必要跟您去?你们神仙打架,我一个普通人不是上赶着找死吗......”

车越开他心里越没底,毕竟他是真·普通人。充其量也就是个胆子大一点敢拿铁锹砸尸体的普通人。想象大眼僵尸眼中的白翳,还有周常嶙峋的骨骼,炎炎夏日中,从游出了一身的冷汗。

又不要你动手。”关山河打了把方向盘,“让你跟着是想让你学着点儿,不要别人说的什么话都信。”

您说得对,从游腹诽,从您身上我已经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绝对不会再犯!

最后,关山河把车停在了一家叫做碧露园的中档小区外。

“不进去?”从游自觉地想往车下蹿,冷不防手臂被一把抓住。

“你看。”男人朝门口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几个小时前还抽声噎气表白自己心意的林楚,此刻正温柔地牵着一个女孩的手。不知道说了什么,女孩被逗得娇笑连连,一个劲儿地把脸往林楚怀里埋。

“我去!”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被骗了,从游试图为林楚辩解,“可能......可能是兄妹?”

接着,女孩踮起脚尖,在林楚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骗子还钱!”从游两眼一黑,心口又开始一抽一抽的疼。

似乎正处于热恋之中,两个人在门口难分难舍地腻歪了好久。从游他们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早,这么一折腾,等到林楚跟女孩依依惜别时,夜幕慢慢地降了下来。

目送女孩走进小区后,林楚上了一辆出租车。

“我们就不能把他抓回来打一顿吗?”捂着胸口,从游气得直哆嗦,“亏我还相信他的鬼话!”

什么虐恋情深的戏码,全是假的!

“等到事情解决,如果你还想打的话我不反对。”一直等到出租车消失不见,关山河才踩下油门。

“那个......”从游鼓足勇气,可怜兮兮地看向关山河,“之前您说他不赔您赔的话还算数吗......”

关山河一顿。

“我都说了,叫你不要随便相信别人。”他轻轻一哂。

从游:QAQ!!!

天色完全暗下来,霓虹流动中是暧昧不清的夜。

兜转了二十分钟,离开碧露园所在的城区,正好到了S城娱乐场所最集中的一带。

一连五六条街都闪烁着各式各样的流光,巨大的霓虹招牌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混在一处,映出男男女女们年轻漂亮的脸。

“这......这是什么地方?”车越往里开,从游注意到酒吧会所前走动的女性就越少。

到了后面,基本都是清一色的男人。穿着露背衬衫的小哥热情地冲他们招手,头上的兔子耳朵一颤一颤,十分活色生香。

“Gay吧。”关山河言简意赅,“没来过?”

生活朴素的从游下意识反问:“您来过?”

关山河笑笑:“我也是第一次。”

“他就在上面。”把车停在一朵发着光的巨大蓝色蔷薇下,关山河抬眼,“走吧,去看看。”

“能......能不去吗?”从游哭丧着脸。

他一向作风简朴,哪儿进过这种风花雪月的销金窟。光是在车里看上这么几眼,被门前眉目深邃的小哥含情脉脉地一盯,腿就软得站不起来。

关山河没说话,自己下了车。

您一个人去就好!从游松了口气,我见不了这种大场面!

还没等他把悬着的心完全放回肚子里,身侧的车门被猛地拉开。

“我一个人去太显眼了。”关山河眯着眼,手一伸,直接把他从车里捞了出来。

“关关关......!”从游来不及反抗,男人已经一把搂上了他的腰,然后笑眯眯地对酒吧门前英俊的侍者说,“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