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侩子手、难逃其咎。

作为“北爱尔兰”的英国人,她再明白不过这句话想表达的情感了。

1899年10月11日,布尔战争,爱尔兰为支持布尔人抗英,数万爱尔兰义士加入布尔军,与英军中的爱尔兰人自相残杀,4月24日,都柏林“复活节起义”4月30日,起义遭英军镇压,几百人被捕,起义领导人几乎全部被杀,甚至英军还在垃圾桶中埋了两颗雷致使两个小孩身亡。

英国、爱尔兰。

北爱尔兰的贝尔法斯特和平墙至今像个刺,扎在人民的心中。

Trouble时代、布尔战争、贝尔法斯特和平墙......

人类一次一次为了所谓“利益”重复犯着愚蠢的错误。

每个人都是侩子手。

无一例外。

舞台上的桃乐丝张开双臂,一声声的“Zombie”像是打在岩石上的质问。

坚硬、脆弱、执拗。

近乎让普莱瑞思热泪盈眶。

闪光灯打上桃乐丝纤细的指尖,像是耶稣最虔诚的圣光。

几乎在那一瞬间,普莱瑞思豁然开朗。

明白了她要做什么样的电影。

明白了她想做什么样的人。

演唱会结束,下起了小雨。

普莱瑞思从商贩那儿买了身透明的雨衣,从来往人群中挤出。

走到街角的邮报亭买了信封。

借来邮报亭老板的笔和纸,便倚着尚在滴落雨滴的柱子开始写信。

桃乐丝接到信的那天略下着些小雨。

刚开完了伦敦的演唱会,桃乐丝卸了妆,带着口罩,慢吞吞的走出后台。

这次的演唱会大获成功,乐团的其他成员都去酒吧庆祝,桃乐丝由于身体不适,便没有与他们同行。

桃乐丝没有伞,就索性坐在了台阶上,听着雨声。

她听着连绵的细雨,脑袋里突然想起了叶芝的诗。

“我就要起身走了,到茵尼斯弗利岛,

造座小茅屋在那里,枝条编墙糊上泥;

我要养上一箱蜜蜂,种上九行豆角,

独住在蜂声嗡嗡的林间草地。”

自顾自的一笑,桃乐丝用手撑起了下巴。

一封憋着白色山茶花的信伫立在墙角。

上面写着“致桃乐丝·玛丽·艾琳·奥里奥丹女士”。

自从手机和电脑出现后,桃乐丝已经很久没有接到过纸质信件了。

霎有兴致的挑挑眉,桃乐丝拾起了墙角的信封。

字写得优雅,不同于打印的生硬,甚至在最后一个字母处俏皮的画了个圈。

桃乐丝取下山茶花。

似乎是刚从枝头剪下,还略带着些初露的香气。

桃乐丝将山茶花插到了胸口的口袋。

打开信封。

里面写着四个字。

“Dying in the sun”

像是雷鸣,彻入心扉。

似乎是宿命般的。

桃乐丝想,她似乎想到下首歌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