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娇呢,则将计就计,用法术将胡夫人变成了尸傀,而胡家之后所娶的妾氏,也都只是精心挑选的食饵罢了。只是让白娇没有想到的是,经由她双手养出来的云,最终竟被殷元取了鬼丹,就那么忽然的消失掉了。
白娇仰头看着天,慢悠悠的说道:“这人世间的许多事,初看时,总会觉得复杂无比。例如云家的过往、胡家的过往,以及我与云家、与胡家牵扯的种种。可抽丝剥茧后,才会发现,原本那些自以为费劲心力,精心盘算的事情,都是一出一出的荒唐,一出一出的闹剧。
我原本以为,我与云,大概要生生世世的如此纠缠着,我是妖,他是魔,我不老,他不死。我更以为,我与胡家的生意,也要一直做下去,虽我没有亲手杀伯仁,伯仁们却一个个都因我而死。结果,这一切竟都这么突然的结束了!”
白娇说着,回眸淡然的一笑,看着刑如意道:“你的出现,或许就是我白娇来这人世间走一遭的真正意义。如今,我累了,做人类了,做灵妖也累了。”
白娇吐出一枚白色的内丹,将它徐徐的送到刑如意跟前:“这是我的内丹,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蛇丹,我将它送给你,希望它对你有用。”
“我不要!”刑如意虽不是妖族,却也明白,这内丹的重要性。
“拿着吧,这东西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白娇说着,淡然的一笑,跟着幻化成一条白蛇,不等如意再张口,那条白蛇也自眼前消失了。
“狐狸?”刑如意的不安的看着狐狸。
“这是她的选择!”狐狸抬手,将白娇的内丹握进手里:“对于她来说,或许做蛇才是真正的,最开心的时候。”
“可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云家的事、胡家的事,听起来简单,但我总觉得某个地方还没有梳理清楚。”
“不是你没有梳理清楚,而是身在局中,难免有些事情看不明白。”狐狸将蛇丹与鬼丹一起送到刑如意跟前:“我想,打从我们一出现在盛唐,就已经被某些人给盯上了。在神都时,你我尚未察觉,直到行至石峡村,那些隐藏在我们背后的人就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石峡村、云家、云寨、云家集、白娇、胡家甚至铃铛的死,应该都在那些人的算计和安排之内,甚至我们可以更大胆的去做一些猜测,你与四娘、铃铛之间的相遇,原本也就是在这个局里头的。”
刑如意怔怔的看着狐狸,就好像看到了一只棋盘,而她与狐狸,就是这棋盘中身不由己的两枚棋子。
一阵风,倏得起了。茶桌上,那罐没有封闭的槐花蜜,飘散出淡淡的槐花香来。
殷元用手勾了一点,放进嘴里,咧嘴一笑说:“就算这是个棋局,而下棋的人又相当的高明,可倘若我们这些做棋子的并不受他们的控制,是不是也叫他们十分的头疼呢?”
“你的意思是……”刑如意的眼睛亮了。
“狐狸爹爹刚刚说的,自到石峡村之后,那些人的布局明显的就有些乱了,甚至显得十分粗糙和仓促,这说明什么呢?说明狐狸爹爹和如意娘亲,甚至我这个小殷元都不在他们的控制之内,就算他们提前布好了局,也只能临时的随着我们的步骤进行改变。所以,娘亲才会觉得有些事情看不真切,想不明白。相对的,此时的他们,也未必好过。爹爹和娘亲是否还记得那个莫须有说过的话,时间不多了!”
殷元说着,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刑如意心领神会,指了指白娇留下的这处馆子,伸了伸懒腰说:“我瞧着此处,开个如意胭脂铺的分店也是极好的。”
狐狸点头,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