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的目光掠过他形状完美的腹肌，一下定格在他腰侧一道狰狞至极的伤疤上。

“阿轲，这是？”楚瑜迟疑着问。

楚瑜不是什么直觉敏锐的人，可在看到秦轲身上这道伤疤时，他心里有个答案就呼之欲出，让他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有些急躁。

秦轲没想到自己身上的伤这么快暴露，动作一下就僵住了。

他有些无措地看向表情怔然的楚瑜，见楚瑜眼角居然有一点晶莹，心脏一紧连忙往前走了一步，挨着楚瑜低头连连道歉。

楚瑜又好气又好笑：“你道歉做什么？我问你话呢。”

秦轲懵了懵。

他现在脑子已经有点罢工，一看楚瑜表情不对，就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只知道一个劲向楚瑜说对不起。

楚瑜短暂地沉默片刻，突然伸出手隔着睡衣摸了摸那道疤的位置。

这动作轻柔又和缓，带着一股复杂的疼惜味道，刹那间引动了秦轲全身每个细胞——他腰背上的肌肉因此猛地一僵，大脑一片空白之下目光无比呆滞，整个人都快要变成一块坚固的石头。

“疼吗？”楚瑜轻声问。

秦轲只觉得被楚瑜触过的地方全是烫的，在他的问话里勉强回过一点神，脸上那种因为无法表达脑内感情而产生的漠然乍然消失，变成了一个心满意足的表情。

他略有点可怜地回答说：“没有，不疼。”

楚瑜嗯了一声：“怎么弄的？”

秦轲瞬间没了声。

楚瑜凑近秦轲的身侧：“不说？挺长的，应该不是小伤，快开学的时候弄的吗？”

又是一个轻柔的动作，楚瑜顺着秦轲伤痕的位置向上摸了摸，让秦轲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楚瑜夏天穿的睡衣大多是轻薄的纯棉款，秦轲身上的这件也是同样的料子。问这话的时候，他手上的动作格外漫不经心，透过柔软的布料，就成了秦轲心里头那根羽毛，挑得他每个情绪都躁动不堪，只能默不作声地忍耐着。

楚瑜声音挑了挑：“哑巴了，嗯？”

悠长的尾音差点让秦轲情绪炸裂，他又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实话实说道：“车祸。”

楚瑜再次强调重点：“快开学的时候？”

秦轲这回是真的憋着不肯说了。

不过他不说，楚瑜心里大概也有数了。好歹没再继续追问他让他为难，楚瑜只让他跟自己一起去洗衣房，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拿去洗了。

秦轲感觉自己大概是做错了什么，见楚瑜自从停止追问以后神色就变得淡淡的，只能乖乖跟在楚瑜身后，一言不发地听从指挥。

看到这会儿的秦轲倒是乖了，楚瑜冷淡的目光稍有回暖，还不等抓住机会的秦轲再道一次歉，就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回去睡觉。

秦轲连忙拦住要走的楚瑜：“学长，我……”

楚瑜侧头看他：“怎么？”打算解释了？

秦轲顿了顿，又怂又乖地说：“我以后不会那样了，你不要生气。”

在突然生出那个的猜测后，秦轲现在实在不敢说有些事，生怕楚瑜又回忆起严彬的所作所为，给自己带来新的麻烦。

楚瑜不清楚他的考量，见他这样不由失笑。

“好。去睡吧阿轲，明天你还要和你爸爸谈谈，今天不能睡太晚。”楚瑜说，“我明天也要去止杀一趟，有点有意思的事情要处理。”

秦轲知道楚瑜说的是止杀另两位投资人，点了下头对楚瑜道了声晚安就乖乖回屋睡觉了。

楚瑜笑着祝秦轲好眠后回到自己的卧室，却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早早睡下，而是拨通了穆阳旭的电话，开门见山地表达了自己拉对方入伙的意思。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投资止杀玩玩？”

和目前主要专注于学术的楚瑜不同，穆阳旭自从退役以后，就在他爸的指导下逐渐接触起公司事务。他爸是个非常有手腕的人，他家公司又是娱乐行业的，两年下来穆阳旭学到了不少东西，投资个战队玩玩完全不成问题。

但穆阳旭还是有点吃惊：“这个语气，止杀有人招惹你了？那两个投资人？”

楚瑜：“我最近心情不太好，你知道。”

楚瑜的语调很放松，和他话里的内容完全不符，但越是这样穆阳旭就越确定有人惹了楚瑜。

他想了想说：“行，出气算我一个。不过你的反应怎么突然这么大？”

楚瑜垂眸一笑：“发现了一点有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