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白疑惑对方怎么这么快又给他打电话,起身去旁边接电话。

hi~一声响亮的招呼声后,刘博特道∶戚,我忘了跟你说,离画展不远还有一家中餐厅味道也不错,你有空可以去尝试一下。

不愧是去南大做过交换生的人,刘博特的中文口音虽重,但说长句也不卡顿,吐字还算清晰。

不像Erisc,一句你好还山路十八弯的拐。

听刘博特说完,戚白道了谢,说自己已经在餐厅了。

刘博特有些意外∶哇,你们自己找到了吗?

戚白∶不是,有人带我们来的。

刘博特∶真幸运~

挂了电话后,戚白继续回去吃饭,而刘博特则尽职尽责地给江回邮件,说戚白在这里认识了很好的朋友,让江不用过多担心。

刘博特认为江鉴之哪儿都好,就是做事太过审慎平板,朋友出国一趟,连对方饮食都要问一句,还特意让自己找几家口碑味道不错的中餐馆。

戚又不是小孩子了。

国内此时正是夜色渐浓时,可江鉴之仍在书房查找文献未休息,刘博特的邮件发来后,他第一时间留意到。

戚白把Erisc的事跟刘博特提了两句,可刘博特为了让江鉴之放心在异国他乡的朋友,在邮件里添油加醋,瞬间把两人描述成萍水相逢、相见恨晚的知音。

在看到刘博特邮件里那句志同道合的同龄朋友时,江鉴之握住鼠标的手指微顿,眼眸沉了沉。

鼠标的光标在页面停留许久才往下滑动,江教授把整封邮件逐字逐句认真看完后,才给刘博特回了信。

退出邮箱,江鉴之手中的书翻了两页,目光又不自觉看向搁置一旁的手机。

他和戚白最后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之前的那通跨国视频上。

从那之后,戚白没有再发来只言片语。

深夜的时间仿佛慢了下来,叮′一声轻响,手机提示音让江鉴之回神,浅色眼眸有浮光闪过,江教授拿过手机一看,不是消息,是戚白朋友圈发了一条动态。

一张连食物带人的大合照,照片中戚白拿着黑色长筷,微微抬眼朝镜头瞥来一眼。

拍照的人显然不是戚白,更像是他正吃饭,离镜头最近、这个只露出半张笑脸的人,出其不意拍了一张。

戚白只发了一张照片,一个字都没写。

戚白表情淡淡,但眼睛弧度是弯的,看着心情不错。

江鉴之的目光从戚白脸上挪开,落到他旁边那个外国男人身上。

男人一手放在戚白的椅背上,另一只手比了个耶,对着镜头笑容灿烂。

这就是戚白认识的新朋友;

志同道合的同龄人。

江鉴之心里莫名不快,眉头微蹙把男人的脸放大,用严谨的态度审视一番,最后得出结论-

眼角皱纹这么多,哪里像戚白的同龄人?

用对待学术的态度对Erisc挑剔完后,江教授认为同龄人这说法掺假。

志同道合,自然也有待商榷。

画展举办一周,但戚白他们不可能在里面参观七天,两天后,年教授带着戚白在这个城市四处游玩拍照,美名其名曰∶艺术考察。

但年教授年纪大精力有限,第四天就躲在房间死活不愿意出门。

年教授裹在被子里成了咸鱼,抗拒出门∶你和Erisc去吧。

戚白∶..也行。

Erisc这几天还真的跟在戚白他们身边,带他们去这座城市的景点游玩,尽职尽责地充当导游讲解。

好在戚白他们这一行人中有人懂英语,不然全靠手机翻译根本跟不下来。

年教授不去,其他人自然也没跟着戚白和Erisc。

难得的两人相处时光,第二天天还没亮Erisc就来敲戚白的门,说要带他去看朝阳。

为了今天的约会,他还斥巨资买了两副智能耳机,可实时翻译,准确度还蛮高。

Erisc∶在塔楼上,你能欣赏到这座城市最美的朝阳!

被吵醒的戚白打了个哈欠,脸上还带着没睡醒的无语∶

这就是你凌晨四点半叫我起床的原因?

国外的月亮没有比国内圆,太阳同理,他要是想看美丽的朝阳,国内随便一座高山或楼顶就能满足他。

可有句话说得好,来都来了。

戚白最后还是换了衣服下楼,看到停车场停着的那辆机车,戚白眉梢一抬,似笑非笑地看了Erisc一眼。

Erisc理直气壮说汽车开去保养了今天只有机车。

为了今天这场和绝美朝阳的相遇,Erisc还周全准备了两套画具。

Erisc垮上机车,动作潇洒地扔了一个黑色头盔给戚白,头一扬,让他上车。

戚白稳稳接住了头盔夹在腋下,却没动。

戚白看着意兴盎然的Erisc,忽然开口∶

之前忘了跟你说,我有男朋友了。

智能耳机的翻译落后半拍,等Erisc明白他什么意思后,张大嘴啊′了一声。

不对。戚白改口∶我们快订婚了,严格来说,我有未婚夫。

过了好一会儿,Erisc才从美人名花有主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可怜巴巴瘪了一下嘴,问戚白还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去看朝阳。

朝阳可以看,但很明显,Erisc的爱情没了。

Erisc万花丛中过,美人能带给他作画的灵感,是他的缪斯,但他爱情来得快,抽身也快。

他喜欢两情相悦且新鲜的爱情。

他不介意戚白有未婚夫,反正又没结婚,但他看戚白这模样,就知道对方介意。

短暂的爱情飞快凋零,Erisc虽然遗憾,但也没纠结多久一

爱情没了,友情也是可以一起看朝阳的!

戚白还是上了Erisc的机车,只是把画具放在了两人中间。

骑机车来的算盘落空,Erisc开玩笑抱怨说东方人就是保守。

戚白挑眉怼了回去∶你们开放,街上裸奔,一次睡三。

风声把戚白的话带入Erisc耳里,Erisc就笑,笑完心中又怅然若失∶

你不能和你未婚夫分手吗?

戚白毫不犹豫∶不能。

Erisc∶why?你很爱他?

戚白随口道∶差不多,也就离开他要死的程度吧。

Erisc被他话里的严重性吓了一跳∶这么严重,他很帅吗?

想了想江鉴之那张脸,这题戚白总算不用昧着良心回答了,干脆点头∶非常帅!

Erisc不甘心∶比我还帅?

戚白∶当然。

戚白斩钉截铁的回答,让Erisc伤了心,识趣地没问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