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停在一个相对于其他房间比较完整的房间前,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沉默地转过头缓缓拉开了门,走了进去。
庭院的地上积满了雪,偶尔干枯的树枝被坠在枝头的雪压断掉到地上。
我回头望着四周空荡荡的院落,白雪皑皑的地面上没有一个脚印,如果不是方才的少年出现,我一定会认为这里是个荒宅。
寒风又吹过来,我不由自主的抖了抖,无可奈何之下,这才走进了屋中。
屋里总是比外面暖和一些,虽然依旧是低温,但能够有完整的纸门遮挡住寒风便已经起了不少作用。
我站在房间的一侧,不动声色的四处打量了一番。这间房间和方才的那间布局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那个屋里没有供奉刀剑。
我望向那柄摆在房间上厅的刀剑,只见那近二尺三寸的刀鞘上布满了细小的裂纹,生生将它气派的模样大打折扣,倒显得有些令人遗憾。
我对刀剑虽然不是很了解,但看那做工精良的刀鞘和剑格,多少也能看出来是把好刀。
就是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
我正沉思的期间,方才的少年突然走进了与这间屋仅隔一扇纸门的房间,隐约能听到他与什么人交谈的声音。片刻,他便又从那个房间走出来,只不过这次手中搀扶了一个青年。
淡粉色头发的青年似是有些虚弱,两间房明明仅有几步的道路,青年却走的异常艰难,好不容易由身旁的少年搀扶到软垫上,他额角已经微微渗出一些薄汗。
只见他缓缓舒了几口气,这才抬起头用异色的眼眸望向我,轻声说道。
“在下、宗三左文字。”他转向身旁坐着的少年,“这是小夜左文字。”
既然对方自我介绍了,按照礼节我也应该自我介绍一下的,于是我开口道,“我是朝日奈——”
话还没说完,面前的人却突然打断了我。
“您不必将名讳告诉我们这样的人的。”
我面带疑惑的看着他,明显带着询问的意思,然而青年却淡淡地垂下眼眸,转了个话题缓缓道。
“贸然将您带到这里十分抱歉,但是时间已经不多了,我想在这将全部发生过的事都诉于您,还请您静心聆听。”
他的声音很轻,偶尔还会因气息不稳而变得难以辨明,苍白的肌肤透着不自然的绯红,宽大的衣袍衬得他更加瘦弱不堪。
不待我回应些什么,宗三左文字垂着眸又继续说道,“光是言语可能不会让人信服,我给您看一些东西吧。”
他说罢,身旁端坐的少年突然站起来,跑到另一个房间好像在翻找着什么,我神情复杂的望向坐在对面一直垂着眸的青年,不知为何,心中莫名有些焦躁。
事实上这确实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事情。虽然我时常为了扮成女人更加自然些,而去思索一些女性会做出的反应和感情变化,但这个时候我却一点也不希望女人的直觉出现在我身上。
紧紧捏着手中有些老旧却十分熟悉的兔子玩偶,心中不安越来越明显,我紧蹙着眉望向青年,语气有些不善地沉声问道,“什么意思?”
见我情绪已经开始变得隐隐有些不稳定,宗三左文字顿了顿,好似在犹豫着什么,引得他身旁坐着的小夜左文字都不禁望向他。
良久之后,似乎在心中暗自平定了什么,他慢慢张开嘴,缓缓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叙述出来。
故事的开头就让人难以相信,因为我一开始以为这是个要诱拐勒索的人。
在听了一段青年讲故事般的话语后,更是让我沉默地一言不发。我一直握着手中的玩偶,因为我知道小孩有多么珍惜这个东西,几乎到形影不离的程度,所以在这个东西一被拿出来的时候,即使没有其他的东西,我就已经知道,这个比小说还戏剧性的事情八成是真的。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
我虽喜欢听取新奇的事情,但这前提是这些东西不牵扯到家人的利益。
听着宗三左文字洋洋洒洒的将所有事情平静地复述了一遍,起初心中升起地怒火突然渐渐平息了,缓缓松开了在桌下紧握着布偶的手,我突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