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浅:“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聂鹏云的新夫人有什么错?她不过也是奉父母之命嫁给一个年轻的寡夫,你无端取她性命,难道不怕恶有恶报?”

金十娘冷笑一声,五官全然扭曲了,“恶有恶报?我只恨没能将她打得魂飞魄散!”

新房中,红烛垂泪。

而她的聂郎,怀里抱着那个新嫁娘在他们曾经相拥而睡的大床上,做着那夫妻之事。她站在新房之中,看着红浪翻滚,女人似是痛苦又快乐地抱着男人,涂得殷红的指甲在男人的宽阔的背上留下一道道红痕……金十娘光是想,身上都止不住发抖。

她心中恨极,一时竟无法控制心中的恶念,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现身在床上,她五指的指甲忽然变得锋利无比,只要往新妇的胸前微微使力,那雪白的肌肤上便能流出触目惊心的鲜血。

她对着新妇惊恐的目光,冷然一笑,手却没有留情,往她的胸腹掏了进去。

新妇的一声尖叫,一切都完了。

她的聂郎当场就吓得呆若木鸡,看向她的眼神,宛如她是恶鬼。

她是恶鬼吗?

不。

不是。

她不是恶鬼。

即使她是恶鬼,那也是为了聂鹏云而变的恶鬼,他怎能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

夏安浅感觉到一波又一波的怨气从金十娘的身上散发出来,弄得她十分不舒服,不由得皱了皱眉,提高了声调:“金十娘!”

金十娘回头,看向她的双目通红。

夏安浅愣住了,是怨灵。

金十娘冷笑一声,大概是她心中恨极怨极,她的长发无风自动,在她身后飘舞着,像是在张牙舞爪一般。

就在夏安浅心中惊讶的时候,忽然一道娇笑声在她们的身后响起——

“真是可笑,新妇有什么错你要将她打得魂飞魄散?要我,谁敢负我,我杀谁。若是舍不得杀他,那谁教唆他对不起我的,我便去杀谁。总之是冤有头、债有主。迁怒一个无辜女子,又算得了什么?”

来人竟是不久前被夏安浅气得拂袖而去的丽姬。她的发丝有些微乱,红唇微肿,周身散发着一股慵懒餍足的风情。想来是离开之后的那会儿功夫,她又去找男妖寻欢作乐,双修去了。

金十娘似乎是从未见过像丽姬这样的人,一时间,竟忘了言辞。

丽姬朝她抛了个媚眼,风情万种地走过去,想要靠近夏安浅,可惜夏安浅十分嫌弃地避开了她,她讨了个无趣,转而目光带着几分恶意看向金十娘。

“哟,倒是个模样十分俊俏的娘子,难怪聂鹏云好似家中有什么宝贝一般将你藏起来。”

金十娘一听到聂鹏云的名字,双目变得赤红,“你闭嘴。”

丽姬眨了眨眼,捂着嘴笑了起来,“为什么要我闭嘴?唔……让我想想,刚才你和安浅说的话我都听见啦,其实我来了好一阵子了,就是看你们聊天聊得挺高兴,不想打扰。哦,对了,你为什么要我闭嘴,我好心主动来跟你说聂鹏云的事情,你竟然不高兴?”

夏安浅见状,轻叹了一口气。做妖虽然能随心所欲,可修行几百年,日子也未免有些无聊。好不容易来了件事情能凑热闹的,丽姬又岂会放过机会。

金十娘瞪着丽姬。

丽姬好整以暇地摆了个姿势随她瞪,“我瞧你这般容貌,生前定然是比如今更加好看,难怪聂鹏云即便是偷吃也要瞒着你。这样好看的人儿,换了是我,也肯定是想法设法据为己有藏在家里的。可惜了,聂鹏云对你虽好,但可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一往情深,你家后院是不是有一株牡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