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绦足足有两人身那么长,随风而舞,慢慢飘出了院子。
江舒立朝李嬷嬷的屋子里看了一眼,眼神透着点不怀好意,很快,她掠上房梁,一阵风似的消失在黑夜里。
半夜的时候,东边的厨房着了火,连着东边下人的院子也一并烧了起来。
“着火了”有人声嘶力竭地大喊,东院所有的侍女嬷嬷都赶了出来,披着衣服逃命一般离开。火光冲天,仿佛一条条火舌吐着血色的芯子,要把整个东院都吞噬殆尽。
“不好了,火烧到李嬷嬷的院子了,她还没有出来呢”有人惊呼道。
人命攸关,巡逻赶来的侍卫也顾不得什么了,一脚踢开了李嬷嬷的院门。这一踢开,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不动了。
两个衣衫凌乱的人一起从房子里逃出来,一男一女,那女的不就是李嬷嬷至于那男的
靠那不是她新认的干儿子吗
真是应了那句话三十不浪四十浪,五十正在浪尖上,六十后浪推前浪,七十还要浪打浪
愣了会儿,有的年轻侍女尖叫一声,面红耳赤地转过身去。
西边院子掌管针工的王嬷嬷向来和李嬷嬷不和,看到这里,掩着嘴走出来,阴阳怪气地说,“这是个什么事儿母子通、奸我说李琴,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尽喜欢啃嫩草呢,人家把小伙子送到你这儿认你当娘,那是为了让你好好教导他,给他谋个好前程。你倒好,直接把人家一把年纪的,知不知道羞字怎么写啊”
李琴的脸难看地简直和锅底灰一个样儿了,“你给我闭嘴”
王嬷嬷冷笑一声,“怎么了怎么了难道我还说错了不成大家给评评理,她这是什么态度做了这么不知羞耻的事情,把我们这儿的脸都丢光了,还不准我说一句了”
“王雅,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你敢说你从来没偷过汉子吗别在这儿假正经了”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不要脸啊”
“你个臭婊、子,你说谁不要脸”
两个人的年纪加起来都半百了,却在院子里唇枪舌战,骂道最后竟然扭打在一起,头发散乱,衣衫也不整,一脸狞恶的泼妇相,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不少平时被她们欺压过的侍女都在旁边看笑话,不时地交头接耳。
东院掌事的大嬷嬷看这样子实在不像话,马上让人拉开王雅,绑了李琴,“拖下去”
李琴这才怕了,一路哀嚎,整个东边都听得见。
因为实在饿,江舒立去厨房“借了”灶具和“一点”材料,和罗佳正好在院子里煮着东西。罗佳听到声音,吓得马上熄火,“怎么办,好像是李嬷嬷的声音”她撇下江舒立出门去看,半晌,一脸怪异地回来了。
江舒立佯装不知,问道,“怎么了”
罗佳四处看了看,蹲到她身边,有些幸灾乐祸地说,“李嬷嬷大晚上偷人,院子里正好着火,被前来救火的侍卫抓了个正着。真是活该”
江舒立逗她,“你不是一向宅心仁厚,现在怎么这样想了”
“宅心仁厚兔子急了也会跳起来的她那么过分,平时还老虐待我们,这是她的报应”她回头想吃点东西,才发现灶子被自己扑灭了,脸上一阵懊恼,可怜地摸着肚子,“好饿。”然后又打了个哈欠,“好困。”
江舒立摇摇头,指了指屋子的方向,“你先去睡,我煮好了叫你。”
“你最好了。”她抱住江舒立,用脸蹭了蹭,高兴地奔进了屋子。
她一走,江舒立正好用异能来烧,只是用中火温了一下,一阵香味就飘了出来。她正得意,旁边忽然传出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像微风拂过风铃一样,“这是什么”
她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乌黑的头发,秀气的鼻梁,脸上粉粉嫩嫩的,仿佛可以掐出水来,说不出的可爱。这是一只大概五六岁左右的“包子”,应该断奶不久。
居然被一个小孩吓到了,江舒立连忙爬起来,不理他,自顾自盛了碗羹汤喝起来。喝了会儿,她用眼角的余光往往旁边瞟了瞟。
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盯着她,像只被遗弃的小狗。
她觉得有点罪恶感,和一只“包子”较什么真于是把剩下的羹汤都给了他,小脸顿时绽开笑颜,在旁边咕噜噜地喝起来。两只肥嘟嘟的爪子按在黑色的盆子上,仿佛要把这脸盆大的盆子扣到头上。
好玩的同时,江舒立忽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刚才煮东西的时候,为了不让味道外泄引来别的侍女,她在四周设置了能量罩。他是怎么闻到味道的
她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猛地跳开两步,喝道,“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