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习惯性地先损一下自己的兄长:“仁厚优秀的男人?只不过是一个太过宽容的笨蛋罢了。”
他松开了佐藤泉的手,让她把手掌缩了回去。
扉间红眸一动,目光落到了她的脚踝上。细瘦雪白的小腿,肌肤光洁莹白,只可惜一道伤口破坏了其完整的美感。他蹲下来,捉过她的脚,从随身携带的忍具袋里摸出一小团纱布,用白胶布裹在了她的脚踝处。
“……谢谢。”泉说
扉间听到这个声音,整个人顿时死机。
他这是在干什么来着?他怎么就摸上了她的腿,给她包扎起了伤口?他被柱间附体了?
他抬起头,看到那少女的面颊泛着微微的绯色。虽然笑容柔雅,但那股羞窘之色用脚趾头都能看出来。
被男人摸到了脚,她肯定觉得很不自在吧——扉间是这么想的。
其实佐藤泉完全没这么想。
别说被男人摸一下脚了,就是看到十个大男人在她面前裸奔她也不会有反应,还能笑意自如、从容不迫地赞扬他们好魄力。
她只是习惯性地把那副表情当做自己的保护色而已——清纯、优雅、不谙世事,才更能激起人的怜悯,不是么?
扉间皱着眉,因为刚才的自己做出了有违常理的事情,因而他现在的面色更为冷酷了。
他不想看她那漂亮得不像话的脸,便把视线转向原处。他的目光落在泉身上的旧衣服上,心里咯噔一声响,瞬间便把千手柱间从头到脚问候了一顿。
——这姑娘身上穿的是他十五六岁时的旧衣服。怪不得兄长前些时间翻箱倒柜地在家里找压箱底的旧衣服,这是拿他扉间的衣服来接济别人了。
这可尴尬了。
一想到自己的衣服正贴着那姑娘,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背叛了家里独守空闺的忍术卷轴们。
而且,碍于兄长宇智波斑的要求,她从不外出,成天闷在书堆里,要么就是一个人孤零零地琢磨忍术。如果泉奈待在家里,和她碰面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
——这家伙怎么和传说中的千手扉间一个习性啊!
整天研究忍术,也不怕闷坏自己。
宇智波泉奈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他要变成“有家不能回”的人了吗?!
夕阳微斜,宇智波泉奈徘徊在自家门口,反反复复地犹豫着要不要踏进去。
就在他犹豫的当口儿,泉奈家的院子里发出轰然响声,一阵浓烟腾了起来。
这下子,泉奈顾不得犹豫,二话不说就朝里冲。等着他的是被呛的直咳的佐藤泉,还有险些被火焰烧没、焦黑了一角的卷轴们。
佐藤泉用袖子在空中挥了挥,她转过沾了黑烟的面孔,一边咳一边道歉:“抱歉,泉奈大人……我想试一试新学的火遁忍术,但是失败了。院子我会收拾好的。”
宇智波泉奈半眯起眼睛,小声说:“能折腾成这副模样,你也算是相当厉害了。”
他看到泉的手上被烧伤了,那显然是在把卷轴从火焰里抢救出来时留下的伤口。泉奈忍不住用责备的语气说:“卷轴只是卷轴而已,把自己烧到就没必要了吧?”
说着,他就把佐藤泉的手拽了过来。
她怀中抱着的卷轴,顿时噼啪零散地落了一地。
“反正我的自愈能力很强,再怎么受伤也没问题。很快就会长好的。”她的笑容很纯净。
“……你这里没问题吧?”泉奈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语气里有一层嫌弃:“不怕疼吗?”
大概佐藤泉也觉得这答案好笑,便低下头轻笑起来。
将被折腾的一团狼藉的院子收拾好,已经是晚间了。两人分开各自吃了晚饭,泉奈又开始犹豫着是不是要主动去见她。
他反反复复想了一堆借口,比如“我替斑哥调查你”、“我怕你对斑哥图谋不轨”等等,才下定决心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六月——”他在移门前喊一声:“休息了吗?”
“咦?”一阵匆忙的悉索声后,她推开了纸门,问:“怎么了?”
泉奈:“……你不是想学火遁忍术吗,我教你。”
先前想的借口,一个没用上。
虽然泉奈时常学着兄长斑的模样,故作威严、耍耍威风,但是和斑比起来,气势还是差一些;而且他终究还是有些孩子心性,心底事藏也藏不住,脸上是一副又后悔又矛盾的表情。
两人在走廊上坐下来,泉端端正正地跪坐着,两只白皙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而泉奈就随意多了,一只脚晃荡晃荡的,鞋底在地上磨来磨去。
“今天你练的那个忍术,秘诀在于掌握查克拉的精密变化。这种对精密变化的感知,需要经年的练习才可以掌握。你想要在几天之内练好是不可能的。”泉奈说着,低头瞥她:“结印一遍,我看一下。”
她似懂非懂地点头,两只手便开始变化印姿。
“斑哥说你一年前才开始学的忍术,现在便练成这样算是不错了。”泉奈夸她。
“真的吗?”
佐藤泉抬起头,笑容很纯澈,仿佛得到了心仪礼物的孩子。
泉奈一看到她的笑容,立刻扭头错开视线。
这家伙对着她笑的毫无防备,一副很开心的模样;可先前泉奈就想着怎么让她离开宇智波斑,她又是如何的心计多端心思叵测。两相对比,泉奈有些后悔先前的冲动。
“笨蛋么?”泉奈低声说:“我是想要杀你的人,你还一直这么温柔地对待我。”
佐藤泉放下手掌,努力忍住笑声。
她用手指在膝盖上画着圈圈,嗓音柔和:“我就是这种性格的人,想要我生气,我也办不到呀。无论泉奈大人是想要杀了我也好,以后会杀我也好,我都不会对你生气的。而且,我不觉得泉奈大人想要杀我。”
“你怎么知道……”
“想杀我、讨厌我的话,为什么泉奈大人在宇智波石碑前,会那样对待我呢?”
她的眼睛微亮,盛着一星夜色。
宇智波泉奈的面色立刻便不好起来,如同被戳到了什么伤疤。
“搞不好就是因为那一次被斑哥看到了……所以才……”宇智波泉奈有些懊恼,他曲起膝盖,闷闷地说:“要是斑哥现在对我生气了那就糟了。”
“不会的。”佐藤泉说:“斑大人可以对任何人都变得冷酷无情,但是独独不可能那样对待泉奈大人。他不止一次说过,无论如何,也会保护他唯一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