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奇怪的是,这之后,白奇轩倒不像之前那么粘柳丞之了。甚至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来周家。
柳丞之虽然不解却也乐得自在。
一日,同往常一样在屋里嗑瓜子儿时,便听人通报说,白奇轩来了。
柳丞之听了也没挪位子,还是那个懒懒散散的样子。
白奇轩自己走到柳丞之一桌之隔的位子坐下,也不说话。
柳丞之一开始没管他,继续磕自己的瓜子。
磕了一会儿,柳丞之老觉着不自在,身子动来动去,但就是找不着舒服的姿势。
最后忍不住,他把手里的瓜子儿通通放回盘子里用力一拍桌子,道:“喂!你到底怎么了?”安静过头了吧。
白奇轩先是沉默。直到柳丞之威胁他,再不说话就把他赶出去,白奇轩才抬起头,道:“昨儿晚上,我爹回来了。”
白奇轩是白家家主在外无意结下的私生子,好不容易找到爹回到京城没多久,他爹就出海了。白家主母就想趁机除了白奇轩。
周越,也就是周文昌他爹,出手救了白奇轩后,便在坊间散布消息说:白家主母不德,趁家主不在虐待继子。白家主母但碍于流言,多少收敛了。
但这也只是在人前。人后是什么样谁知道?但是白家家主回来的话,就不一样了。
柳丞之觉着这是好事,但是白奇轩的表情完全不是这回事。感觉,有点发愁?
这样想着,就听白奇轩继续道:“大娘打我,爹见了,没管,直接走了。然后大娘哭了。我问她为什么哭,她笑着说,‘哈哈哈!你也一样!你也一样!’,然后我怎么和她说话她都不理我。今天早上儿,我去大娘院里请安。见外面围了一圈人,问了才知道,大娘在我离开后就上吊了……”
柳丞之听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觉得白奇轩肯定是伤心了。
继母打他,亲爹也不管他,难怪长大后变成那样,拼了命也要抓住周文昌那一丁点儿的温度。
他不由同情起白奇轩来了,转移话题道:“我爹一直希望我将来给他拿个状元看。前阵子他和我说,打算把我送到江南徽州书院,墨舟先生门下读书去。若是有幸拜在墨舟老先生门下,少说也能做个榜眼。我一个人去也无聊,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墨舟在这个游戏里算得上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无人知晓他来自何方,是什么人。只知道他五十年前凭空出现在徽州书院,自此便不曾踏出书院一步。但尽管如此,他却依旧能通古今晓天下。他门下混官场的学生不多,只三个,但最差的也是官拜二品。
白奇轩果然被吸引了,道:“我也能去么?”
柳丞之点头道:“自然是可以的。你爹那边可以让我爹帮忙说说,不成问题。不过墨舟老先生每十年只收两个徒弟。今年三月初一是他重新开始收徒的日子,因此咱们就算去,也不一定能当上先生的徒弟。”
当然,柳丞之也只是说说而已。他自然是知道,他们两个就是墨舟先生今年收的徒弟。
周越办事很快,在柳丞之和白奇轩说好的第二天,就把消息带回来了。白奇轩可以去,但如果拜师不成,必须立刻回京城接手白家的生意。
柳丞之半点不担心,他是知道他们两个的,绝对没问题。但很快,他就被现实打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