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二人疲惫不堪,叶常宁便说带二人去叶家暂作歇息。
有叶常宁带路,下山顺利多了。
“我前几日派人去你原先住的地方,却发现人去楼空了。如今住在何处?”薛灵祈问了一句。
“不瞒你说,出了些事,不得不搬离京城。”
叶常宁苦笑了一下,“郑伯在瓦窑村有处老宅,如今住在那里。”
“好端端的搬什么?”薛灵祈皱了皱眉,忽而冷笑了一声。
“说来,叶家祖宅倒是被夏砾折腾得面貌全非了。”他话语中满是嘲讽。
夏砾是夏太师本名,宁晓芸极快地想清楚了个中缘由。想必叶常宁是迫于太师威势,不得已才将祖宅廉售给了夏太师。
“说来话长,左右有个落脚处便好。”叶常宁只淡淡笑了笑,他模样清秀,说话也温和,叫人更替他打抱不平。
一行人很快到了瓦窑村。
正值午时,村落四处飘散炊烟,蜿蜒小溪自深山流向村头,有牵牛的老人从咯吱作响的木桥上缓缓走过,处处透着宁静祥和。
叶常宁领着二人入了村庄深处的农家小院。院落不小,共有七间屋子,但却年久失修,廊柱上随处可见虫蛀的痕迹,连摆设也简陋极了,几乎家徒四壁。
刚进去,就瞧见一根坑坑洼洼的横梁掉在地上,躺在那里挡住了去路。一位老人家在屋顶上修瓦,瞧见他三人,忙颤颤巍巍下了梯子。
“少爷回来了。”老管事眯起眼睛,看清叶常宁身边的人,惊地手里的工具哐啷落地,“小、小侯爷!”
薛灵祈醒了的事,他们也有所耳闻,可亲眼见到仍有些难抑激动。毕竟是大恩人唯一的儿子,何况薛灵祈在京时也对叶家多有照顾。
“打猎没打成,遇上了了贵人。”叶常宁笑着招了招手,“郑伯,去弄些酒菜,可得好好招待下侯爷和少夫人。”
郑伯忙不迭地出门去了。
叶常宁领着薛灵祈和宁晓芸进了门,从柜子里翻出两套衣衫,带着歉意说:“衣裳虽不是新的,却也干净,少夫人莫要介意。”
宁晓芸哪会计较这些,心道这位落魄公子哥倒是体贴入微。
她抿唇笑了笑,“怎会计较,多谢你还来不及呢。”
薛灵祈眸光落在柔和的笑脸上,觉得那笑容灿烂得很,心里莫名有些闷闷的,她对叶常宁似乎比对他还真诚些。
宁晓芸去了后院,简单梳洗后换上了干净衣衫。她虽然瘦,可胸前丰腴,越发显出玲珑身材。她干脆将秀发披散下来,半遮住胸前。
出来的时候,正巧遇上换好衣裳的薛灵祈。
他即便一身粗布短打,也难掩矜贵气质,举手抬足亦是上位者的气势,他身材瘦削却并不孱弱,反倒凸显出精瘦的腰身,干净利落。
这人的确好看。
宁晓芸抬眼,对上一双清亮的眸子。
他眼帘低垂,目光落在那如瀑的秀发上。
也不是第一回细细打量她未梳妆的模样,但越看越觉得比寻常的精致装束耐看许多。
宁晓芸忽地笑起来,“侯爷盯着妾身作甚,妾身貌若无盐丑到您了?”
薛灵祈双眸微亮,还未说话,蓦地听到隔壁屋子里响起一道脆生生的声音。
“自然是姐姐好看,他看呆啦。”
二人闻声侧眸,就见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女孩子,躲在门后,正捂嘴偷笑。
“他喜欢姐姐,羞羞。”那姑娘又笑嘻嘻道。
宁晓芸大窘,忙走过去,竖起手指,嘘道:“不许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