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把闻萱当妹妹,但闻萱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想把他当哥哥。

萧应决一开始是真的头疼,不拒绝她的亲近,那母后那边就说不过去;拒绝她的亲近,那闻萱一哭,他又实在有些束手无策。

毕竟,他此前身边从未有过女人。

最后一步一步的,竟就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眼下,垂眸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闻萱,萧应决不禁哑然失笑,想,实在不怪自家母后生气,换他做这个太后,他也一样生气。

原本不打算午睡,但是萧应决在闻萱的寝殿里,抱着人,到底还是睡了一会儿。

闻萱醒来的时候,外头落日余晖正当恢宏。

萧应决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庞嬷嬷进来伺候她,告诉她太医正等在外头。

“不是今早已经来过了?”

虽然不是从小生长在宫里,但是闻萱与太医院的那几位太医,都可以称作是老相识了。

从前因为她的病,闻家隔三差五便会请太医到家中为她诊脉,现如今她入了宫,这倒好,方便了太医们,每日不必再在闻府与宫中来回奔波,直接早上来一趟华疏宫便好。

“是陛下走的时候吩咐的。”庞嬷嬷满眼带笑地告诉她,“陛下果然还是心疼小姐的。”

闻萱闻言,不觉也绽开了一丝笑颜。

不管皇帝是因为什么心疼她,她想,只要他愿意与自己亲近,那就什么都好说。

“那奴婢今夜再去修文殿将陛下请来吧?”

庞嬷嬷问道。

闻萱坐在镜前,灵动的眼珠子转了转,道:“不,今夜我自己去请他!”

下午陪闻萱睡了一觉,这日夜里,萧应决是不打算再去华疏宫的。

但是他把下午为闻萱看诊的太医喊到了修文殿,问了下她的病情。

太医如实禀报,说是还行,较两个月前刚进宫那阵子来说,还是好上不少的。

至于咯血,应当是近来少食果蔬的问题。

他便示意太医下去了。

坐在他对面的谢松羽见状,满面微笑。

“静吾回来,若是见到陛下将他妹妹照顾得这般无微不至,定然感天动地,与您痛饮三大杯。”

萧应决瞥了他一眼,知道他这是在取笑自己。

太师府闻家的长子闻韬,字静吾,与萧应决还有谢松羽,都是打小便玩在一块儿的知己好友,现正替萧应决领兵在外。

趁着自家好兄弟替自己在外领兵的当口,娶了他的妹妹,不管闻家的态度是什么,此事对于闻韬个人来说,的确是有些过分的。

但是娶都娶了,萧应决垂眸理了理自己的衣袖,面上并无半点心虚,只是淡道:“说好了今夜你若赢了棋便叫你走,我想你是不用走了。”

“那可不行。”谢松羽半点不客气地伸了个懒腰,“我也得早些回家,温香软玉在怀呢。”

萧应决又睨他一眼。

两人对席而坐,桌上摆着一副还没有开始的棋盘。

萧应决执黑子,温润如玉的棋子握在手中,尚未等他动手,却又听见吱呀一声,修文殿的大门,被人给推开了。

思路骤然被打断,萧应决有些不耐地看着来人。

杜伯鱼满面堆笑,俯身就站在门口,道:“陛下,贵妃娘娘来问,陛下今夜可要去华疏宫?”

“……”

他就知道。

萧应决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声气,对面谢松羽隐忍又放肆的笑声,也及时地出现在了他的耳侧。

“告诉贵妃的人,说朕今晚不过去了。”

他带着最后一点耐心,扫了眼杜伯鱼。

却不想,杜伯鱼不知何时竟变得一点眼色也没有,闻言,非但没有立即出门,反而继续站在门边上,躬身得更加厉害,笑得也越发谄媚,道:

“呃……陛下,今晚是贵妃娘娘亲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