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段无心偷听到对话,耳朵竖得笔直。

凌君寒要走,那他的幸运神岂不是没了?

好不容易跟他和好,可以每天安安稳稳睡个觉,快乐竟然猝不及防就要消失。

段无心有些烦躁,在原地转了两圈,慢吞吞迈步到凌君寒腿边。

临时抱佛脚,现在蹭一蹭还来得及么?

就蹭一下,来救救他这可怜巴巴的坏运气。

桌面上,凌君寒正襟危坐,跟属下挨个交代完工作。

等到手上的事情分配完毕,他拉开凳子,说道:“那我先去收拾一下行李,等我十分钟。”

刚起身,垂眼看到腿边毛茸茸的小动物,蜷缩成了一个小白团子。

无端的,心生一丝舍不得。

或者,要不要带上一起?

念头闪过,随即自我否定。

出门在外,不知道面临什么样的状况,实在是不太安全。

还是算了,家里待着最为放心。

他拍了拍段无心的后背,示意跟着上楼。

段无心蹲在房间门口,看着他拖出行李箱开始快速收拾衣物,眼巴巴的问:“你这次,去几天啊?”

“我尽快回,估计一两天就能搞定。”凌君寒以战斗速度把衣服叠好,拉上拉链,捏住拉杆。

看着绕着自己转的小白虎,没忍住笑了,“怎么,是舍不得我?”

段无心条件反射的否认,三连摇头,“我才没有!我自己睡三米大床,不知道多开心呢!”

舍不得,那真是天大的笑话。

“晚上可以用书房的设备跟我视频。”凌君寒顿了顿,加了一句,“如果想我的话。”

“不可能,你做梦!”段无心傲娇扭头,弹跳离他三尺远。

面带嫌弃似的,挥了挥虎爪催促,“走好,不送。”

傲娇死了。

凌君寒低头,用唇在脑袋上轻轻碰了一下,低声说,“我走了,很快回来。”

虎爪挣扎,段无心被勒得哼哼唧唧,“赶紧走吧,虫族需要你去消灭。”

嘴上这样说着,身体却不由自主跟着走出去。

他站在楼梯口上,看着男人跟着顾昂他们一起,走到门厅。

大门已经打开,外面是沉沉的黑夜,看起来风雨欲来。

心里像是被堵住了,欲言又止。

段无心往前迈了两步,准备说点儿什么,比如,注意安全。

话还卡在嗓子眼儿,脚下一空,就连头带爪滚了下去。

头晕目眩,仿佛脑袋开花。

砰的一声,空荡的客厅里传来巨大的声响,闹得一群人集体回头。

凌君寒放下行李,快步走过去把段无心捞起来,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倒是没有大碍,就是脑袋上好像有些发肿。

他叹了口气,揉着那个小肿块,语气心疼,“怎么摔下来了?疼不疼?”

“还不是因为你走了,好运没了。”段无心凶巴巴地揉了揉自己的头,恨自己运气太差。

这可是说什么来什么,人还没走,霉运就赶上了趟。

生气,愤怒。

“你真是,需要寸步不离啊。”凌君寒无奈,用指腹揉了揉虎头。

想带着一起,只是现在段无心身体不大问题,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想了想,还是狠心把他留了下来。

凌君寒实在是操碎了心,事无巨细叮嘱道:“这两天别乱跑,别乱吃东西,有事儿找小白,知道吗?”

以前也没发现,自己能这么啰嗦。

“知道,哎,疼死我了。”段无心终于忍不住,小声地撒娇。

虎爪刨上手臂,想要寻求安慰。

“吹吹就不痛了。”凌君寒当着众人,真的低头冲着有些肿起来的地方,轻轻吹了两下。

实在是没眼看,凌嘉木掩着脸,推着众人往外走,“别看了别看了,散会。”

段无心有些害臊,后劲儿上来,一掌推开他,“你走吧。”

“嗯,早点睡,晚安。”凌君寒把他小心翼翼摆在地面上,这才起身离开。

众人一走,房间里就变得空空荡荡。

偌大的厅里,只剩下机器人小白跟他对视。

“你想跟我聊天?”小白僵硬地挪了挪脖子,“不过,我今天已经工作了八小时,很累。”

段无心摇了摇头,扭头朝着楼上走。

跟黑煤球聊天,还不如自己呆着。

他重新瘫回床上,一脸生无可恋。

脑袋疼,爪子疼,胸口堵得慌。

只是没想到,凌君寒一走就走了整整五天。

离开期间,倒是每天晚上都有定时打来视频,但段无心不想接,每次都是直接挂断。

决绝,无情,相当高冷。

你有本事打电话,怎么没本事回来!

视频有什么用,视频能当好运使吗?

心里正暗戳戳腹诽着,头顶突然水晶灯一阵摇晃,摇摆不定,吓得他从床上弹跳而起。

刚落下地面,四肢还没站稳,后脚跟就撞上床脚,痛到发抖。

段无心倒吸一口凉气,后脚颤抖,疼到眼眶泛红。

霉运,甩不开的霉运。

在原地站了五分钟,感觉脚后跟终于有了点知觉,满心都是烦躁。

果然,每一个夜晚,都能给他带来惊喜。

段无心爪子挠着地面,冲着空气嗷嗷叫着泄愤。

“瞎吼什么呢?”背后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段无心猛然回头,看着男人站在门口,拖着之前带走的行李箱。

神情看起来很是疲惫,眼下带着青黑,甚至连衬衫都有些皱,带着奔波的折痕。

眉眼之间,有一种颓废的英俊。

“你回来了!”段无心眼前一亮,早就把傲娇抛到脑后,雀跃着一瘸一拐挪到他跟前。

凌君寒放下箱子,立刻发现不对劲,问道,“脚怎么了?”

“刚下床的时候被撞了。”现在见着了人,段无心满是怨念,满满的话往嗓子眼儿外冒,“你走了,运气很差。”

声音很轻,带着指责,又有些委屈。

凌君寒半跪在地上,伸手揽住小白虎,软软的一团。

几天不见,倒是怪想的。

“说好的去两天呢!怎么去了五天!”段无心拨开他的手,朝着人凶巴巴地吼。

那语气,委屈地跟小媳妇似的。

凌君寒没说话,只是垂手从兜里掏出一个御守,上面系着鲜艳的红绳。

他解开绳子,直接往段无心脖子上系,“本来是两天,后面听顾昂他们说这个很灵,就去找大师求了这个。”

“这是什么?”段无心抓着红绳,看着和翻译器交叠在一起的布袋子,低头打量。

凌君寒认真系紧,用手拨弄了一下,才轻声说道,“转运的,保佑你平安。”

走的那天,小白虎在楼梯上摔了一跟头,看着都心疼。

后面好几个晚上,一想到这个情景,就辗转难眠。

也许,段无心是没有睡不好。

他在他乡,也没好到哪里去。

“好好保管好,很有用的。”他笑了一声,难掩一脸疲惫,“以后偶尔我也会不在,你实在是让我放心不下。”

段无心呆呆愣住,虎爪勾着御守,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上面的花纹,感觉眼眶有些泛湿。

这个人,这个人真的很会搞这些小飞机。

让人有一点感动,真是烦死了。

段无心别过脸,动作生硬的,表情凶狠的,伸出虎爪抱住他的腰。

凌君寒伸手回抱住他,贴着他耳朵,低语道,“我从不信神佛,但为了你,我跪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