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3日。
京都。
“啪嗒啪嗒。”
为了保持活力，安爸在50岁以前每天都会来宅子里私人健身房跑步。
但七年前两个女儿差点死在海岛市，自从那之后他早就没有闲暇时间来锻炼，就那么短短六年从身体可能直接走了二十年的下坡路，原本只有几缕的白发，早就演变为需要染发剂作掩饰。
“老头，心情看起来不错？”
跑步机设置好的时间结束，边上同样穿着运动服的安妈递来毛巾。
擦着汗。
越是盯视安妈，安爸越觉得安小熙完整继承了她的优点，不管是小巧的鼻梁还是笑起来如月牙的眉眼。
“……也难怪。”
“难怪什么？”
“……”
安爸不想说话。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是想说，小熙继承了我和你的优点，难怪姑爷那么不要脸？两个女儿都要。”
“……”
安爸又想跑步，刚想伸手去按开关，结果被安妈拦住。
“我说啊。也该消气了吧？总不能一辈子躲着不见姑爷吧？”
“就算不见姑爷，到时候孙女孙子出生，你也不认？那到时候孙女要是问我爷爷在哪，我就只能回答已经死了。”
“……就算他不是一般人，也不代表可以让我女儿委屈。”
安爸放弃继续跑步，坐在一边拧开瓶子喝水。
“好好好，但是瑶瑶都说过，姑爷赚的钱，还有房产证啥的，全都在她名下。”
“小熙还和我抱怨过，别说是花瑶瑶的钱，就连她的钱姑爷也不愿意花。”
“……”
安爸板起脸，“如果他手头没钱，会有这么清高？以为这样我会看得起？”
“那怎么办？姑爷有钱也不行，没钱也不行。要不然我就告诉瑶瑶她们，你们爸爸打算拆散你们。”
“……”
安爸又不说话了。
“瑶瑶也快生产了吧？快七个月，说不定在过年之前咱们家会添新丁。”
“你也别有事没事就去找老同学问瑶瑶的产检，透露是孙子还是孙女，那不是逼着人家违反规则吗？”
“……”
安爸的脸有点绷不住，沉默半响才开口。
“我没问性别，只是问女儿过的怎么样。”
“有回答瑶瑶看起来怎么样？”
安妈笑眯眯的开口。
“算他上心。”
“所以说，今年就去姑爷家过年吧。提前举行家族会议，然后我，老头子你，还有两个女儿，一起去姑爷家。还没想好该给姑爷那边带什么礼物……太贵不行，太廉价也不行。我可不想在亲家面前当高高在上的贵妇人。你也一样，要是到姑爷家那边还板着脸，小心两个女儿都不待见你。”
“……”
安爸刚有缓和的脸又开始抽搐，望向安妈，“你觉得两个女儿胳膊肘外拐很好笑吗？”
虽然心里是有点别扭。
但亲口问过女儿查产检的医院，医生，得到的回复是看起来很幸福，红光满面。
也算是慢慢接受了。
他也不想去思考鹰国的王女和女婿有什么关系，也不想去思考叫自己太上皇的女人有和女婿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现在的身体素质够硬朗，恐怕之间就气死了。
“苏明的姑爷喜欢喝茶，到时候把我的茶叶拿过去。”
“他姑妈没什么特别的爱好，但有个孙子。给她带点阿胶之类的营养品，再给她孙子包一份礼。”
“……我还以为你都没想过，这不是都想好了吗？从拿到，到现在只泡过一盒的茶叶你都舍得啊？”
“……”
安爸不想再说话。
其实，最近心情抛开女婿不谈，还是很不错的。
身体素质变好以后，带来的变化比他想象的还要多。爬楼梯不喘气，出差去高原地区居然比年轻时候还猛，一点高原反应也不会有，记性也变好了。
更关键是……男人的能力也恢复了。这两天和安妈像是回到还没有小女儿以前。就算是安妈有故意讨好的意思，但哪个男人不希望在妻子面前强呢？何况，是他自己也能感受到的强。
有什么事留在明年再说，今年放过那小子。就算是看在两个女儿面子上，过个好年。
“老头子，健身房……还记得年轻的时候，我们在这里吗？”
“？”
注视身体凑近，笑起来眼角有些许皱纹的安妈。
“感觉瑶瑶她们不一定愿意把小孩给我们带，要不然再要一个？”
“我很忙。”
虽然能力恢复了。
但与此同时，安爸也想起来了。年轻是的安妈是什么样的，有多疯狂。
别说是现在恢复，就算回到30岁的年纪也只能说勉强招架的住。
“来嘛，女儿们都长大了。我们也该退休，享受生活。”
“难道说，老头子怕啦？害怕招架不住我这样的老太婆？”
“……”
确实招架不住。
但安妈确实已经老了，不会再和年轻时一样疯狂。安爸也一样。只是普通的感受温情。
不管那小子背后还有多少其她女人，如果让两个女儿受委屈。
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得让他后悔。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当年自己能在两个安妈之间处理好，是不是也不会和女儿有隔阂，直到现在才修复呢？
那小子，应该不会让瑶瑶她们变成那样心死的状态。
正当安爸思考着春节是不是也给苏明准备一份礼物，电话响了。
“还在忙国际贸易那一块？我记得老头子你已经交给小王了吧？”
“……”
如趴在肩膀温存安妈的疑问，那号码前缀是0044，鹰国那边的。
安爸之前确实在和伊丽莎王族做贸易，但早就签好合同交给下属了。
“嗡嗡。”
电话一直在响。
安爸想到很多可能。
比如，是不是苏明在那边的女人，但又转念一想，王女真要有什么说的不会单独打电话给自己，肯定会通过苏明。
应该是生意吧？可能有什么别的合作项目？
虽说多半又是那小子作的妖，但先不谈送来讨好自己的利益要不要，给不给女儿留下更大的家产，就单说以女儿的性格如果知道自己不想着积极面对，好不容易修复的隔阂很可能又会出来。
难受是真的难受。
天底下有哪个父亲面对胳膊肘完全拐到外边的女儿，能不难受的？那小子迟早有天也会经历和自己一样的事。
“喂？哪位。”
安爸平静的接听电话。已经做好交谈生意的准备。甚至刻意用了还算过的去鹰国本土语风的英语。
“你好，我是伊丽莎一世。你可以称呼我为女王。”
“……”
“啊，这是广义上的身份。根据你与柏拉图，也就是苏明，我的女婿的关系，你可以称呼我为亲家。我比你年长，所以你称呼我伊丽莎阿姨也是没问题的。”
“你应该知道吧？我家女儿，伊丽莎.缪雪儿。我是她的母亲。我家的女儿似乎没有意识到婚礼的重要性，未婚先孕在我们家族并不是好传统。”
“因此，我打算钦定时间，举行我女儿和女婿的婚礼。到时候希望你也来给予祝福。”
“……”
电话挂断。
安爸点燃一支香烟，看着边上表情也变奇怪的安妈。
“听听！未婚先孕！”
“看起来人模人样！实际上到处未婚先孕！这事瑶瑶肯定不知道！”
“开朗？我开朗只会助纣为虐，必须得给那小子点教训！”
“……”
安妈尴尬的笑了下，“那，亲家真要办婚礼的话，我们去还是不去？”
“……”
安爸愣住，深吸一口香烟。像是被抽空所有力气。
“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不能让瑶瑶知道，得和那小子单独谈。这次必须的敲打他。”
11月24日。
晚。
天知道乃木坂怎么混到小摊贩里，也卖起烤串。
“嘿嘿，叔叔给了我钱。然后我长得可爱，多撒点娇就好。又不是谁都和叔叔一样不会中招。”
“喏，叔叔和安姐的烤肠。”
“……”
怎么感觉她在暗示什么？
那也无所谓了。
反正又没赶她走，伸出脚做什么也没反驳。也捉弄过她。就算没最后一步，那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是新开的体育广场。接着噱头，一堆小摊小贩在附近买东西，人流量还不错。
挽着苏明胳膊的安诗瑶一直在回消息。
能窥视到。
【宝宝食堂会痒，很正常的。】
【那证明雪儿妹妹也会有母乳。】
【诶？我不一样啦，我都快七个月了，所以偶尔会胀痛正常。医生说八个月就会有母乳。】
【……】
手机一下子倾斜角度，看不见了。
只能见到鼓着脸的安诗瑶。
“女孩子的话题，苏明先生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偷窥，合适吗？”
“……”
苏明其实很想说，是不是要关心一下岳父岳母？
早上先是岳母打来电话，旁敲侧击半天才问是不是雪儿怀孕了。
再苦口婆心说半天，要怎么让安诗瑶没有芥蒂。
之后又是安爸的敲打，说什么婚礼可以去参加，也可以帮自己瞒着。但条件是在一个月之内自己想办法和安诗瑶解释清楚。
到底解释啥呀？
安诗瑶就在边上，兴致勃勃的教雪儿如何应对孕期的各种症状。俨然对当带老师很有兴趣。
雪儿想今年举办婚礼吗？
之前没说过。
问也是支支吾吾。爱莎小姐的主意？
但也没什么，本来就打算做的事。本来就必须给的交代，提前也不是坏事。
“为什么我要去解释？”
“妈妈她们又没说错，苏明先生就是出轨，就是未婚先孕，就是瞒着我。”
“……”
啥时候瞒了？
“难道不是雪儿妹妹告诉我她怀孕的吗？又不是苏明先生和我说的。”
“哼哼，这就是瞒着。”
“……”
有道理。
所以，鼓鼓的宝宝食堂，真的要兑现母乳的诺言了吗？
“又在盯着哪儿看呀？不许看！”
安诗瑶手挡住胸口，也许也想到一些事，“就算有，也不是用来玩的。”
“我没说要玩。”
“别人都担心丈夫不在家，没办法缓解酸痛……为什么我反而要担心肚子里的宝宝没有吃的？”
“我没说要玩。”
“你不许在宝宝之前就那样，等宝宝不需要之后……再……”
她的脸颊越来越红。穿的的平跟鞋还恰逢其时踩了苏明一脚，“听见没有呀？”
“……好。”
刚才自己有开口吗？真的有说过‘不玩’吗？如果说了，为什么她完全听不见？
11月24日。
晚。
公共卫生间。
两个看起来和集装箱没差的箱子，进去包间后门会亮‘使用中’的红灯。
一个人在里面很宽敞，两个会很拥挤。
苏明也不知道为啥会变成这样。只是尿遁，来上个厕所。
“不是要上厕所吗？明，上就好了。”
“……”
怎么出的来？
德川爱莉就贴在身后看。直勾勾的看。
“你今天，没有信息，没有来见我。不想追我？”
“……答应了要陪她逛。”
“明，也答应会追我。被我看着，就没法上厕所吗？我都可以在明面前那样。”
“……”
那不太一样吧？
那时候条件简陋，找个墙角就解决。
但现在不是啊。
况且男女的生理构造也不同，男人一旦变形出不了一点。
“我听见，明和她谈论母乳的时候，很高兴。”
“错觉。”
什么时候很高兴了？
就只是普通的期待好吧？
完。
她不提这还好，提出来，更没法正常丢掉包袱。
“我吃醋了。我贴在背后，明一点反应也没有。”
“一提到她，立马就这样。”
“……”
“吸溜~”
11月24日。
晚。
“不是才去过卫生间吗？又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