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与蛇共眠

婆婆抬头扫视了这三个丫头一眼,都是一脸青灰,想来她们都极害怕欧阳离烟惩罚,不由得出声安慰她们:“接下来你们活得一定很难,但一定要想办法活着,活着就会有出路,走出王府去,天下之大,总有容身之地。”

“是,婆婆。”小菊和小蛮应声点头,婆婆说话太对了,她们要走出瑾王府去,天下之大,总有容身之地。

玉钩定定望着婆婆,看着婆婆受着比自己痛苦百倍折磨,却仍然为了教她武功而活着,即便自己心里很痛,也不应该让婆婆心烦,从现起,她玉钩要亲手焚烧掉自己爱,从此以后为自己而活,两世为人,竟然没逃过感情伤害,她活着真是太失败了,以后再也不会为谁流泪了,从此人若负我,我必百倍千倍还之,欧阳离烟,今日耻辱,我玉钩他日一定讨回来,心中有意念,她竟觉得没有那么痛了,抬头望着婆婆,握着她无知觉手。

“婆婆,你放心吧,以后我再也不会哭了,我会坚强活下去。”

“乖孩子,别伤心,一切都会好起来。”婆婆沙哑声音中带着一抹坚定。

“嗯。”玉钩点头,想到婆婆晚饭还没吃,这清院厨子也被撤了出去,这黑灯瞎火也没办法整理,只怕今晚要委屈她了。

“婆婆,清院里厨子被撤了出去,今晚怕是没法吃饭了,明早上玉钩再给你准备。”

“没事,你们三个都回去吧。”婆婆不意开口,一顿晚饭不吃死不了人,倒是她们若是生病了,可不像以前一样有办法看了。

玉钩起身和婆婆道了别,回清院寝室,三个丫头换了衣服,小菊看到玉钩神色恢复了很多,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小姐,你能想开就好了,我怕你想不开,我们怎么办?”小菊声音有些哽咽,她和小蛮两个少了玉钩,真不知道怎么办,好像只有等死份了。

“没事了,小菊。”玉钩摇摇头,想起了什么似提醒她:“以后别叫我小姐了,只怕明早上府里便知道我不是将军府小姐了,以后我们就叫名字吧。”

“玉钩,我们知道了。”小菊和小蛮点头,虽然玉钩和她们一样是小丫头,她们竟从心里慢慢把她当成主子一样,靠着她心里才踏实。

寝室内,灯光摇曳,劳累了一天小菊和小蛮都沉沉睡了,只有玉钩睡不着,慢慢起身,立窗前望着未知名远方,心里痛楚漫延周身,想到从此以后她和欧阳离烟相见陌路,或者是仇人一样,心便痛苦得想流泪,可是流泪能解决什么呢,便又生生咽了回去,无黑夜中,变数无穷无。

玉钩天亮时候,闭了一会儿眼睛,至寅时起身去后院习武,这几天她已经初步学习了一些调息之气,感觉身子轻很多,接下来婆婆会把自己绝学数教于她,虽然她没有内力,听说真正高手要经历过数十年沉浸才能练成绝世内力,她这样要练到何年何月呢,但是婆婆对她却有极大信心,让她只有把她武学练得炉火纯青就行,其它事不用她担心。

一夜暴雨,清院里假山到了几处,花草不堪重负,东倒西歪,满院碎枝残叶,玉钩习完了功夫,去厨房给婆婆准备吃东西,小蛮和小菊清理院子。

日子还要过下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玉钩让自己忙碌起来,便不会那么痛苦了。

王府正厅里,欧阳离烟端坐上,一言不饮着茶,下坐着定国将军苏南天不安抬眸,望着瑾王爷,不知道他一大早派人请自己过府所谓何事,昨儿个天涵回府,整个苏府便知道,玉钩被下药顶替出嫁事,偌大将军府人心惶惶,生了这样事情,王爷怎么会轻饶了苏家,如果这事闹到皇上那儿去,只怕没有苏府好果子吃。

“王爷唤臣过来所谓何事?”

苏南天见欧阳离烟一直不言语,终于顶不住压力出声询问,欧阳离烟满意一笑,狐狸也有自乱阵脚时候啊,休闲放下茶杯,冰冷眸子望向苏南天。

“想必天涵回府已把情况禀告给将军了,将军是不是改对瑾王府有个交待,难道这事真要闹到父皇面前不成?”

苏南天一震,身体有些僵硬,皇上现正想铲除苏家,如果这事闹到皇上面前,只怕将是他们苏府灭顶之灾,想来瑾王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拿着他软肋来说话,不过他既然找了他过来,想必不想惊动皇上,只不过他不知道这瑾王葫芦里卖什么药,他手里已没有兵权,对他来说没有可利用价值了。

“不知道王爷有何需要臣效力地方?”

聪明人说话不用拐边抹角,欧阳离烟满意掀动唇:“将军虽然手里没有兵权,但是兵部有很多旧臣,希望将军能伙同那些人帮本王一把,将军应该很清楚,父皇对苏家已起戒心,如果将军愿意帮扶着本王,本王将保全住苏府。”

苏南天听着欧阳离烟话,心里明白他意思,没想到连皇上没看透事情,却被这瑾王看透了,是,兵部很多人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只要他一句话,很多人仍然愿意追随着他,不过瑾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放眼整个朝堂,有可能成为太子就是他了,他完全没必要建立自己死党,这事若被皇上知道了,倒麻烦了,不过他提议到不错,目前来看,只有瑾王可以保全住苏府了。

“好,只要瑾王愿意保全住苏府,臣一定效力于瑾王。”

苏南天沉着开口,只要能保全住苏府,换谁当主子都一样。

“一言为定。”欧阳离烟满意笑,耀眼眸子里是一片清绝冷意,朝门外叫了一声:“飞云,送将军出去。”

飞云走了进来,恭敬领命,请了苏南天离开,苏南天站起身,想到玉钩,不知道王爷如何处置她,自她代嫁之后,他心里便有一些愧疚,每晚玉钩娘亲都如梦来,狠厉对着骂他,使得他不能入眠。

“王爷打算怎么处置玉钩?”

“这剩下来是王爷家事了。”

欧阳离烟脸色青郁郁极其难看,寒气遍布,一想到那个贱女人,他便有一种想杀人冲动,一向自喻聪明绝顶他,竟然看走了眼,错把污泥当珍珠,还对她极诱哄缠绵,方换得她喜欢,这对他是个羞耻,他是何等高贵身份,只要他一声下,有多少高贵女子等着来做他瑾王妃,没想到竟被苏采雪偷梁换柱,换了一个低下丫头来,玉钩,苏采雪,这两个女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苏南天一震,知道瑾王怒了,可他还是想为玉钩做点什么,抬眸定定开口。

“其实玉钩也是我女儿,当日她娘投湖自,我怕她知道恨我,便把她当成一个小丫头养王府里。”

欧阳离烟怔了一下,没想到玉钩竟然也是苏府小姐,那么她该叫苏玉钩吗?不过这又有什么改变呢,他浪费了时候能力去诱惑她,结果从她身上没有捞到一丝好处,那赌输了,她就该死,谁让她不是苏采雪,这姐妹可真够厉害,欧阳离烟阴冷笑起来。

“本王知道了,苏将军请回去吧,本王做事向来自有主张。”

欧阳离烟话一完,苏南天不再说什么,他希望自己一句话能保全住玉钩一条命,那样他也算对得起她娘了。

正厅上,欧阳离烟眯起好看双眸,危险光芒从黑瞳中射出来,森狠就像草原上一头嗜血狼,正准备撕裂自己猎物,他不会让她好过,他要想一个两全其美办法,既保住苏府,又让那个女人卸下头衔,好让霜儿进府,一想到霜儿,欧阳离烟便有些想念她,他有好几天没去看她了,那个小女人该生气了,身形一移往外走去。

清院门前,围了几个女人,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月津头疼望着眼前这些女人,王爷侍妾,以前是九个,走了一个,现还有八个,个个都过来了,如狼似虎瞪着他,要进清院去收拾里面那个女人,明明是一个小丫头,竟然敢把架子端得足足,一想到这个,上次吃了大亏玉琴越不依不饶,朝着月津怒吼。

“月津,你是不是看上那个贱人了,如果真是这样,你就让王爷把她赏给你,反正是王爷玩过丫头,赏给你也没什么。”

玉琴话一完,那些女人一起望向月津,月津哪里还敢说什么,本来想保全玉钩那个丫头,可这些女人不好对付,以前是王爷护着她,她们不敢轻举妄动,现王爷不可能再护着她了,这些女人怎么会不明白,尤其是雨琴夫人,上次吃了亏,再加上被赶走了一个人,这些女人自然气恼。

“好吧,你们进去可别闹出人命来,王爷对她自有落,要是出了事属下可担待不起。”

“没你什么事。”雨琴用力推开月津,也不理他说话,一路骂骂咧咧往里面冲去,玉钩和小菊小蛮已经听到门前动静了,小菊和小蛮不知道生什么事,玉钩却已经猜到了,一定是那些女人来找麻烦了,生活这种虎狼窝里,这是正常事,以后只怕她们三个就要准备受欺凌了,但她不会屈服。

三个人本来正院子里收拾枯枝,听到吵杂脚步声,便停下动作,望了过来。

一帮气势汹汹女人立她们三个人面前,把她们团团围住,小菊和小蛮害怕退后一步,和玉钩紧站一起,玉钩扫视了这些女人一圈,脸上浮起冷笑。

“不知各位夫人过来所谓何事?”

“你个贱人,还敢如此自命不凡,竟然连王爷也敢骗,可恶东西。”雨琴抢先开口,其他人附和着,她一言你一句。

“是啊,这个女人胆子太大了,只是一个小丫头,竟然敢坐王妃位置上。”

“竟然还敢如此高傲。”另一个人开口,一时间众说纷纭,玉钩听得心烦,生气开口:“你们想干什么,跑到这里来吵,一个个真像个泼妇。”

这句话如石沉湖心,激起千尺浪,那些女人脸色难看极了,为女子雨琴,是气得喘着粗气,脸色难看至极,一挥手示意身后带来丫头:“给我打,狠狠打这个贱女人,明明是一个丫头,竟然敢爬上王爷床。”

那些丫头得了主子意思,立刻如虎狼似冲上去,团团围住玉钩她们三个丫头,一时间,清院里尖叫声不断,七八个丫头和玉钩她们打成一团,玉钩哪里会站着不动让她们打,自然还手,517Ζ三个人为了保命,拼死了和那些丫头撕打到一起,那几个侍妾平时哪看过这等阵仗,全都站到长廊下观望。

月津听到院子里动静,飞领着人冲进清院来,只见玉钩,小菊还有小蛮三个丫头被王府几个丫头压地上,有丫头坐她们身上,有丫头动手拉她们头,还有人用脚替她们,三个人好不狼狈,满脸血痕,尖叫辱骂声不断,月津看着眼前状况,是有点过了,王爷让他守着王妃,究竟如何处置这个王妃,命令还没下呢,要是出了人命,他可不敢担待,因此沉稳冷喝。

“住手,立刻放开。”

月津王府地位可等同于半个主子,他是王爷得力助手兼贴身侍卫,还是众丫头爱慕对象,此时那些丫头一听到他冷喝,慌忙住了手,抬头望着月津,又回头望向长廊下主子们。

“还不退下去,如果打出人命来,你们一个个都没有好果子吃。”

月津话明里是说小丫头,暗喻那些主子,王爷一向讨厌自己事情,别人过问,如果打死了王妃,只怕这些夫人也该回家去了。

长廊下,绿影秀眉一蹙,知道月津说是事实,不紧不慢开口。

“行了,我们该回去了,也教训得差不多了,若真是打死人,只怕王爷会怪罪。”绿影话音一落,坐三个丫头身上那些婢子和拉扯着玉钩头丫头,都松开了手,站起身走到主子跟前。

只见清院正中草地上,凌乱不堪,玉钩和小菊小蛮被打得满脸花,血迹斑斑,指痕印脸上,唇角流出血水来,三个人好半天回不过神来,喘着粗气,抬眸冰冷望着那些女人,领头绿影带着一帮人大摇大摆走过来,绣花锦鞋踩上玉钩手,好像不知似用力旋了一个圈,方才抬脚走过去,其他人便跟着她身后离开清院。

玉钩疼得咬紧牙根,抬起眼睛,今日她所受耻辱,他日一定会讨回来。

小菊和小蛮挣扎着爬起身,拉起玉钩身子,看着她斑斑血迹脸,不由得伤心哭了。

“玉钩,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玉钩喘了一口气,振作摇头,她不会让自己有事,她一定要学好武功,报今日之辱,这些女人她不会放过。

“没事,你们两个没事吧。”玉钩掉头打理着小菊和小蛮,这两个摇头,虽然披头散,但好歹没收什么伤,其实那些丫头主要目标是玉钩,对玉钩下手又重又狠,对她两个人下手到还不至于往死里整。

月津见三个女人都伤不轻,还彼此安慰,心里说不出感概,走到玉钩面前,沉声开口:“王妃,我是该死。”

玉钩抬头,倔傲望着月津,那血痕遍布脸上闪过冷笑:“我不是你们王妃,你们王爷身份高贵即是一个小丫头高攀得上。”

月津怔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呆呆望着玉钩,明明只是一个小丫头,却为何有一种高贵气质,好似真正名门贵族。

“月侍卫还是先做好自己职守吧,别惹麻烦上身,我们这种罪人,可不能连累你们。”

玉钩冰冷冷开口,撑着站起身,摇晃了好几下才站稳,月津看心惊,一旁小菊和小蛮赶紧伸手扶住她,三个人相互搀扶着慢慢往清院寝室走去,月津望着她们纤瘦背影,心莫名痛起来,王爷,她们三个是无辜啊,但愿你能网开一面。

三个人回了寝室,小菊打来了清水,帮助玉钩清洗干净面孔,可那指痕仍清晰留脸上,从上到下,如果现不上药,只怕以后脸上就会有疤痕,小菊和小蛮不禁着急起来。

“要是现不看,只怕会留下疤痕,怎么办啊?”

玉钩听着她们话,不知道脸上究竟有多恐怖,便撑着起身走到铜镜前张望,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脸上多了一道疤痕,现连命怕是都难保了,还乎这张脸是疤痕吗?

“算了吧,丑就丑吧,这疤痕倒无时无刻提醒着我今日所受耻辱,我不会放过那些女人。”

小菊听了玉钩话,赶紧开口:“玉钩,现千万别说这种话,若是被她们听到了,只怕你命就没了,现要想办法出去才是真,要不然我们一定会死这里,那些女人摆明了是想要我们死。”

小蛮赞同点点头:“是,那些女人不会放过我们,我们要想办法离开这里才是。”

玉钩凝眉,她也想离开这里,可是外面有人守着,还有一个瘫了婆婆,怎么走啊,那月津功夫是极高,一般人根本不是他对手,除非有人功夫比他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