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卓很想直接挂了电话,又担心自己透露的信息片段让她乱想了,如果自己成为了破坏她和小叔的感情的祸首,他家小叔一定会把他流放到非洲去!
想到这里,他艰难咽了咽口水:“也许他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两情相悦呢。”说着他压低了声音,“事实上,小叔是被甩的那个。”
“于是几年来难以忘情?”戚楠幽幽接过话来,“每年借扫墓的机会,想着能不能‘顺便’看看前女友?”
容卓突然急促地咳了几声,似乎被口水呛到了。
手里显现着通话时间的手机就像是进入死亡时间的□□,只是看着都觉得心惊肉跳!
擦!他怎么感觉对话内容越来越危险了呢!
他无声泪流满面:“小楠楠啊,你千万别多想,你要相信,小叔的一颗心都在你身上啊!”
“是这样吗?我还以为,就在半个月前,你还在担心我是不是成为了闯入了某些人的爱恨纠葛里的小可怜虫。”
容卓:“……”
戚楠揉捏着胖秋的耳朵,胖秋一边躲,一边伸出胖爪扒自己耳朵上的手,戚楠故意不让它得逞,一人一猫玩闹了一会儿后,戚楠才停了手,改去挠它的下巴。
胖秋不计前嫌,趴在她的腿上,舒服得直呼噜。
“好吧,我大概已经知道前因后果了。”戚楠垂眸专心看着自己的猫,道,“小卓子,有空带你女朋友来玩。”
容卓眼皮重重一跳:“……有空的话。”
说完,见她没有要说的,迫不及待地挂断了电话。挂了电话过后,很久都回不过神来。
——我大概已经知道前因后果了。
容卓掩面无声泪下。他怎么觉得根据自己透露的信息,得不出什么好的因果啊!
他肯定会被小叔流放!
容卓焦虑得就像玻璃瓶里的蚂蚁,戚楠却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她甚至在阳台上备了茶点,就着清晨的和煦阳光,享受起了清闲好时光。
早茶时间结束后,她拿了剧本去找宋璟,一直到很晚才回来。
客厅里开着灯,容呈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见她进来抬头看了她一眼。
戚楠迎着他的目光,笑盈盈地打招呼:“你回来了啊,今天好早!”
容呈扭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时间正好显示晚上十一点。
晚上十一点,不算早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赞叹了一句天气晴朗回头却发现外面风雨交加,正常人都会觉得有些尴尬,然而戚楠完全没有这个自觉,她面不改色地改口道:“向宋璟请教演技问题,没注意时间晚了。”
容呈微微皱眉:“下次别太晚了。”
“了解!”戚楠说完打了个哈欠,“好困,我去睡了。”
她不再等容呈的回应,拖着笨重的伤腿往楼上挪。
如果是往常她肯定会黏着容呈求抱,今天却觉悟奇高,自力更生能力涨了不止一点半点。
容呈看着她的背影半天没动,直到小腿处传来痒痒的触感。
“喵~”
胖秋蹭了蹭他的小腿。
第二天,戚楠依然外出,依然回来得很晚,昨天的承诺在一觉之后仿佛连痕迹都已经消失了。
“你今天也好早!”
这一次容呈不看时间了,只是盯着她看。
戚楠戏谑:“是不是发现我今天特别美丽动人?”
容呈不理她的玩笑,而是把话题拉回到了晚归这一点上,他问:“请教宋璟晚了时间?”
“也不算太晚。”戚楠看了眼时间,为自己辩驳道,“比昨天早了十分钟!”
她为自己辩驳,却没有否认他的话,她让他明白,她因为另一个男人再一次晚归了。
容呈一言不发,起身去了书房。
戚楠没有跟去,而是去了阳台看夜景。
不知道过了多久,容呈也来了阳台。微暗的灯光没有临幸阳台的每个角落,他的身影隐在阴影里,声音犹如夜色一般暗沉。
“明天该拆石膏了。”
她只是轻微骨折,在修养了近一个月后,得到医生的应许,可以拆除笨重的石膏。
戚楠当然也记得医嘱,她比谁都想回到干净利落的生活。
“嗯,我知道。”她看了看受伤的腿,“我和小卓子约好了一起去。”
容呈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被堵了回去,眼神微暗。
“唔,该去睡了。”
第二天,杨航早早地来接容呈上班,在去公司的途中,他敏感地感受到了自己这位上司比以往更加沉默。确切地说,他的这位上司这两天来都挺不正常的,走神的次数明显增加,他几次偷偷打量,都发现他在走神。
一路沉默到公司。
乘电梯上楼的时候,杨航把行程安排报给容呈:“这就是新的行程安排了,请确认一下。”
“嗯。”容呈听完没有异议,“就这样吧。”
杨航把行程表收起来,沉默地站在他略靠后的位置,尽职尽责地当一个优秀的助理。
电梯稳稳地上升,沉默中,杨航开口问道:
“容先生不是决定今天休假吗?”
容呈道:“计划有变。”
杨航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开口了:“容先生偶尔也关注一下娱乐新闻吧。”
对自己在商场杀伐的上司的谏言既不是股市行情也不是国家政策,而是娱乐圈趣闻,这似乎不太符合一名优秀助理的行为准则,但他就这么提了,而且……效果不错。
容呈瞥了他一眼,低头若有所思。
这一天,容呈进办公室后打开电脑首先查看的不是股市,而是娱乐新闻。
当他看到自己和当红明星任清甯的绯闻之后,他觉得他找到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冷战的源头。
另一边,容卓的心情也十分复杂,因为他被戚楠钦点为护花使者了。这份从天而降的莫大殊荣显然超出了他可以承受的范围,以至于到了医院依然心绪难平。
戚楠感觉跟在自己身边的就是一只抓耳捞腮的猴子,见他一时半会儿消停不了,忍无可忍地提醒他:“你一夜之间返祖了?”
“什么?”容卓没听懂她的意思,不过他直觉还是不要深究比较好,于是他理智地话题一转,“我以为陪你来医院的人会是小叔。”
戚楠淡淡道:“我们在冷战。”
容卓痛心疾首,大呼:“你们能别任性不?”
他的内心似乎和他的表情一样沉痛,丝毫不做假,以至于全然忘记了身边的人,这一声忘我的大呼瞬间吸引了无数路人回头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