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口像是被人捏了下。
她抬起头来,尽管眼前对方的轮廓早已被泪水弄得模糊不堪,但她仍然努力去看,直到眨了一下眼,视线重新变得明晰。
贺屿之没有看她,而是看向山下,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笑着,唇边有微微勾起的弧度,一开始是自嘲,但很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变为苦涩与无奈,像是感受到某种真实的疼痛。
闻知看到他眼底红了,但始终转过头,不愿意看向她——
直到有清晰可见的透明的液体,从眼角缓缓落下。
“嗯。”他点了点头。
“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
他说着,又低头笑了一声。像是在笑她,但更像是在笑自己。男人下颌微微动了动,已经极力在隐忍着泪水。
他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吗?
不,其实他早有预感。
就在她几十分钟前打电话给他时,他就已经预判了她想说的话——
她就要离开他了。
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个看起来还算体面的分手。
可是他还是要赴约。哪怕已经提前知道这是一场凌迟,但因为刽子手是她,他又只能来赴约。……
可是他还是要赴约。哪怕已经提前知道这是一场凌迟,但因为刽子手是她,他又只能来赴约。
不想让她难过。
如果两个人之间一定要有一方比另一方更痛苦,那他宁愿是他。
贺屿之一直都知道闻知想要跟他离婚,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毕竟闻知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心甘情愿的和他在一起过。一切只是因为贺占年的期待,以及她天真且混乱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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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萝北他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情绪了,甚至感受不到活着的感觉。
闻知抬头看着他,略微皱了皱眉,但最终还是低下头。
“那……我先回去了。”她说。
贺屿之始终站在原地,看着闻知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转过身向下台阶的那个方向走去。从他的视线里一点点消失。
他什么都明白,但依然无法接受。
心口和身体里都像是灌满了水泥,慢慢沉到深不见底的井水中,绝望的溺死。
她带走了他仅存的空气。
贺屿之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又或者说已经死了。
他什么都感受不到。
感受不到风吹,寒冷,光芒;同样感受不到悲伤和痛苦,甚至是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就那样始终在原地站着,站到两条腿都麻木——
直到那道熟悉而又细软的声音从耳旁传来。
“你不回去吗?”
闻知都已经下山了,始终没有看到贺屿之下来,心里终究还是不忍心也不放心,又重新折返回来。却发现贺屿之还站在原地,只好过来问他。
贺屿之转过头看向她。
“回哪儿?”
他问她,声音微微有些哑。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去。”他说。
他看到她回来,重新看到她的那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底崩溃掉,第一次觉得孤独又无助。
“你能带我回去么?”他问着,眼泪怆然落下。
你能带我回去吗?
你能把以前的闻知还给我吗?
闻知抬头,愣了愣。
女孩儿那双眼睛就直直的看着他,像小时候一样清澈,最后才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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