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上官宫玉以前也不是没有给艾罗尔说过,大部分的时候,艾罗尔还是能够听得进去的。
但是这次不同,应该说在以前艾罗尔一直将萨罗曼当做自己掌权路上的拦路虎,如今萨罗曼自己都慢慢退出了,艾罗尔自觉就没有人再能管到自己头上了
。因此对于上官宫玉的话,虽然艾罗尔知道她说的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这种说教的语气还是让他很不耐烦。因此他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那又如何?反正他们都是要拼尽全力的,语气态度温和让他们不放在心上,不如严厉一些让他们有危机感责任感和使命感!否则到时候就来不及了!”注意到上官宫玉似乎还要说什么,艾罗尔的面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有些不耐烦地开口,“母后,我才是皇帝!”
上官宫玉和上官宫晴同时一怔。
反应过来,上官宫晴越发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上官宫玉则是又震惊又失望又伤心——从她生下艾罗尔之后,这是艾罗尔第一次用上位者的态度和她说话!她本来以为,她和艾罗尔母子俩相依为命,彼此之间应该血浓于水,但是当她被艾罗尔用这种略带警告的态度对待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这个孩子其实骨子里还是流着格里菲斯家族的血,这种哪怕他其实并不是……
······
肩膀上多出的东西拉回了上官宫玉的思绪,她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间里只剩下她和几个侍女了,至于艾罗尔和上官宫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伸手拿过一旁的茶杯,正好的温度让她的心绪勉强平静了下来,上官宫玉摸着刚才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风,看着站在一旁低眉顺眼的芙兰,轻声开口道:“果然还是只有芙兰你关心我。”
伺候了上官宫玉几十年,芙兰自然是比一般的侍女要更加亲近上官宫玉一些,就像是在这个时候,听出了上官宫玉语气中的感慨和失落,她也柔柔安慰:
“主子,陛下毕竟现在还只是个孩子。他有时候可能会比较冲动,但母子连心,他又是您一手带大的,就算有些话……那也是有口无心的。”她知道,刚才艾罗尔那种生疏的态度伤到上官宫玉了。虽然她没有孩子更没有结过婚,但是因为从小就陪伴在上
官宫玉身边,这么几十年下来,她心里也是默默地将艾罗尔当做了自己的半个孩子。想到“孩子”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母亲,虽然她不是直接感受人,但多
少也能够有一种类似于“感同身受”的心情。
“孩子,唉,芙兰,你也不用总是为艾罗尔说话,就像你说的,他是我带大的,我的孩子是个什么样子,我自然是最清楚的。他是我的孩子,他心里在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吗……”上官宫玉知道芙兰是在安慰刚才给艾罗尔的态度伤到了的自己,但是她现在这种状态不仅仅是因为作为母亲伤心,更重要的是一种事情超出了她控制的惶恐。但这些念头她不会说出来,因为就算说出来,芙兰也帮不上什么忙,因此上官宫玉啜饮了一口茶水,避重就轻地转移了话题,“他这是在嫌弃我多管闲事了啊。”
这放在以前,是从来不会出现的。
但是没想到艾罗尔不过才开始办事,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剪除其他人了。
这种性子……
“主子……”芙兰皱紧了眉毛,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神色悲伤的上官宫玉,内心不禁对艾罗尔多了几分埋怨——无论如何,她心里最重要的是上官宫玉,就
连当今帝国的皇帝也得往后排,所以对于让上官宫玉伤心的艾罗尔,哪怕他的皇帝陛下,也是一样。
也正是因为芙兰的这份忠心,所以上官宫玉才会对芙兰几乎无所不言。
“你刚才也听到了,艾罗尔居然还想去代替唐无求……唐无求是什么样的人?他身为皇帝,居然会有那种想法,”上官宫玉说起这个,面部的肌肉忍不住就有些僵硬,“我现在有些后悔,当时不应该心软,让艾罗尔进了珈蓝大学学习,而是应该直接让他进入珈蓝军事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