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珺一笑:“大嫂费心了。”
而一年能赚五十万的大哥,会留在国内吗?
法典问:“那是多少钱呀?”
曹桂忙说:“珺珺,一家人嘛,别这样,赶紧撤诉吧,名扬的钱我来还,我马上就给你汇款。”
棒球棍在小民手里,是打比赛的,但在法典这儿,是用来打架的。
白皙的皮肤加上一头金发,人小民在国外的花人圈里,外号贵公子。
丑八怪还不停挑战他们的底线,看着车,小民摊开了手:“妈妈,原来你开的可是沃尔沃,它是世界上最安全的车,真是难以想象,在国内,你居然会开这样一台车。”
顾灵今天也来了,而因为昨天她哥建议她买的股票一笔赚的多,给半夏买了个翠玉手镯,手镯太大,孩子戴着老掉,就又缠了一圈红线。
漂亮国的班机一来,摇牌子的人最多了,这边法典的垃圾还没扔进筐里,怎么看他妈双脚离地了,咦,她被个人抱起来了,男孩猛的抬头,只见个皮肤白皙,金发,就连眉毛都带点金的男人,正在搂着他妈转圈圈。
而气成这样的法典,印证了小民听说的一个传闻,小点点,现在是个黑shou党!
他温和的脸上浮着愠怒,他不想上车,他心里肯定在纠结,在后悔,想即刻就折返漂亮国。
哥哥上,半夏就敢,摆个造型,妥妥的女版李连杰:“快放开我妈妈!”
可曹桂不动声色的,带着他们出入高级饭店,各种名流场所,带着他们购物,奢侈,享乐,惯坏了他们。原来小民只是有点洁癖,最喜欢棉花被子,可现在升级了,要求要羽绒被了。
法典惊呆了,心说他大哥要在漂亮国工作,工资将是他爸的五十倍?
法典好失望,好难过。
在国外风光的那帮人,天天搞聚会,搞沙龙,聚在一起就是骂国内,黑政府。
可那时候他还会看看法典,偶尔也会跟他聊几句,但这次他很奇怪的,不看法典,也不看妹妹,他的眼睛睁着,可又好像瞎了一样,弟弟妹妹杵在那儿,他仿佛看不见一样。
林珺从传呼机上看时间,说:“还要三个小时呢,不急。”
但这算啥,林珺早晚要叫林珉和曹桂在国内成臭狗屎,臭大街才行。
扛着棒球棍,抱着棒球,欢欢喜喜来迎接大哥,却被人家无视了。
又是官司又是赶人的,曹桂在国内的底都要被林珺给歘光了,她肯定气的在吐血,可还是笑笑的:“名扬和曹芳也太不听话了,该骂就骂,该收拾就收拾,我不反对。”又说:“史瑞克公司想让小民25号前去面试,那可是全球第三大的公司,机会难得,所以他只有三天时间在国内,你可要照顾好他。”
仿佛在说:妈妈,就这样的治安,这样的环境,你认为我凭什么要留下来?
瞧瞧,一说拉横副,她给钱给得多爽快?
半夏抱了颗球,可要扔吗,为啥要扔,往哪扔?
虽然国家正在推行文明四化建设,可人们总喜欢把雪糕袋、口香糖往地上扔,人们还喜欢往地上吐痰,尤其那些抽烟的男人们,接机就接机嘛,一口烟一口痰的,看上去就讨厌。
孩子都是林珺生的,她了解每一个,包括法典。
俩姑嫂天差地别的审美,在这一刻,终于在半夏身上同步了。
妈妈也说:“顾灵这个手镯买的妙,确实好看。”
法典就说嘛,远瞧着像是哥哥,幸好刚才他克制,没真的打起来。
白线衣,牛仔裤,五官还是原来的五官,但为什么他的头发和眉毛会变颜色?
半夏倒不在意在这个,只悄悄说:“他有点丑喔。”
法典说:“顾民,我妈今天为了接你,擦了半个小时的车,还喷了她最珍贵的香水,你他妈必须上车,再敢唧歪,老子一棒打爆你的头。”
为了欢迎哥哥,法典还扛着小民给他买的棒球棍,唯一一颗棒球也让半夏抱着。
他就是个汉奸王八蛋!
“呀,真好看。”小姑说。
林珺不谈这个,只说:“大嫂,后天官司开庭,记得让名扬应诉,不然我就去海花县委大闹。”
不过庆幸的是,他的妈妈现在是理智的,她的皮肤,毛发,表情和整个人的状态都证明她的抑郁症已经好了,她整个人,重回了他小时候记得的样子,年青,温柔,漂亮。
林珺主张要让孩子们艰苦节约,吃苦耐劳,不喜欢他们浮夸。
行走的五十万小民,其实也只是开个玩笑,放下林珺端详着两小崽,他认出来了:“法典。”
她没扔过球,不懂啊。
而这时,奇迹发生了,小黑shou党乖乖收棍了棒子,嗖的跳上了车。
林珺说:“小民,这车妈妈亲自擦过,非常干净。”
但他们赚钱,还得靠国家,靠政府。
保安也奔过去了,把抢包的飞车党给死死摁在了地上。
为了不让价值五十万的大哥看到了觉得不舒服,法典去捡垃圾了。
女人追上去,抢回了自己的包。
女孩比照片还漂亮,一个古曲的花国式小娃娃,她也很激动,收了招式,激动的清清嗓音,想打招呼,但小民并没有回应她,还把肩上的背民扔给了法典。
还真是,如今的老外,其地位堪比晚清时期的洋大人们。
小民觉得不会啊,小点点是他的弟弟,还是个小屁孩儿,怎么会攻击他呢。
小民不放,还笑:“妈妈,花国是个讲人情远比法律更多的国家,在这个国家,当街拐卖妇女儿童甚至不算犯法,你信不信我现在带你上飞机也没人会阻止?”
忽而,远处响起一个女人尖厉的吼声:“包,包,我的包。”
直觉这哥哥是留不下来,破罐子破摔,也不管了,喊:“半夏,扔球。”
林珺刚要出门,电话响了起来,一看是国际长途,她问:“小宪?”
因为在国外时小宪经常不着家,小民在林珺身边呆的比较多,她抑郁时要他安慰,亢奋时总要追着他吵架,把孩子祸祸的不轻,所以林珺没想现在就跟他吵架,想开开心心的带儿子回家,让他感受家庭的温暖。
可政府要是不宣传她了,谁还会找她,她凭啥赚钱?
居然是曹桂打来的电话。
只可惜林珺给半夏剪了短发,扎不了小辫儿,这要头发再长点,扎两个小辫儿,半夏简直就是从画报里走出来的年画娃娃了。
但妈妈不但没有责备法典,还说:“都给我上车,谁不上车就自己走回家。”
他刚才也听见电话了,孩子还小,别的不太懂,但分明听到了,舅妈说大哥来了以后只能在国内呆三天,还说什么史瑞克的,上了车,就问:“妈妈,啥是个史瑞克呀。”
法典又羞又气,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何而羞,又为何而气。
那小民哥哥岂不是一个,会走路的五十万?
顾灵看看表,说:“嫂子,时间差不多了吧,快去吧,我看着徐阿姨做饭。”
偏偏机场,火车站,如今的两大乱。
顾民在此刻是真的惊呆了,他无法用语言形容这个国家,这个世界。
可他还得安慰妹妹:“大哥其实喜欢你的,他只是不喜欢跟人说太多,他是个内向的人。”
上回来的时候,蹲坑也能用习惯,现在却要求必须要马桶了?
俩小崽对视一眼,法典说:“哥哥变了。”
“珺珺,是我呀。”对方说。
小民玩笑越开越得意,不松手不说,抱上他妈,假意就要往候机大厅走。
他妈的,法典心说:老子还不伺候了。
仨儿子,小民永远是身上最香的那个,他脾气也最温和。
“你这人真是的,孩子从远路上来的,你去等他一会儿又能怎么样?”顾灵揪揪半夏的脸:“他肯定会喜欢咱们半夏的。”
他才刚来,刚下飞机,可他的通身上下,都写满了不情愿和不适应。
曾经在漂亮国时,舅妈曹桂说,她担心小民回到花国后,法典会攻击他。
“小民其实不想来的,我劝了他好久他才肯回去的,我跟他说你把家里安排得很好,有软床,有羽绒被和马桶,你是他的妈妈,应该对他比我更尽心,当然都做到了吧……”这就是曹桂,明明是林珺的儿子,她倒反客作起主来了。
曾经,十四岁那年小民回来的时候就不怎么理法典的,不像小宪偶尔还会逗法典玩,小民看着温和,但他的礼貌里藏着距离,跟谁都不会太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