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阳】畸皮蛹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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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豆酱是鸟。

随着钟言步步深入,周围也越来越暗。

“咕嘟嘟,咕嘟嘟。”

这绝对不该出现的鸟叫声再一次出现,就绕在钟言的前后左右,四面八方,听不出究竟从哪个方向而来。由于竹林平时就没有人进来,脚下杂草丛生,逐渐看不清规规矩矩的石板路了。钟言打开火折子,再往前走一步,潮气令四周的空气变成了一锅浆糊,就算有风吹来也吹不动一片叶子。

“咕嘟嘟,咕嘟嘟。”

鸟儿又叫,钟言好似踩进沼泽当中,脚下的每一步都是软的,但其实并不是,他根本没踩到任何一块儿泥土,都是蛹皮。

那人形的蛹,蜕下来的“人皮”,已经有半个手掌这样厚了。层层蛹皮还来不及风干,变卷,变硬,保留着一份潮湿,片片相连。

走着走着,钟言又看到了血迹。

二神也躲在这里,或者说,二神从秦翎搬到这院开始就躲在这里了,她一直偷偷地窥视着秦翎的一举一动。钟言掏出袖口里的一把香灰,洒向地面,地面立刻出现了垫着脚走路的脚印,与那血迹的方向相反。

看来这是二神使的诈,想用血迹将自己引到别处去,而她的脚印所走方向才是对的。钟言顺着脚印义无反顾,走着走着,又看到了一身衣服。

是“秦守业”的衣服,人蛹像蜕皮一样,将衣服也脱掉了,大概是它的身子已经撑不起来这布料。

火折子就在这时候灭掉了,四周再次陷入黑暗,同时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

那声音如此真实,钟言仿佛就站在谁家的门外,而门里的妇人经历完九死一生,诞下了新的生命。他又闻到了血腥味,浓郁不散,直冲鼻息,和他陪着师兄上沙场所闻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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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豆酱鸟叫偶尔响起一声,毛骨悚然。

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楚,钟言重新将火折子盖上,再快速拉开。

火苗燃烧,将眼前点亮,照亮了面前一张惨白的脸。

就是刚刚被自己所伤的二神,和自己一臂之隔。

钟言没再有所动作,反而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只要不伤秦翎的性命,我帮你。”

二神摇了摇头。

“真正的秦守业在哪里?你是不是想要杀他,替大神报仇?”钟言又问。

二神还是摇了摇头。

“你的仙家是什么?现下又在何处?”钟言再问。

二神的眼睛半睁半合,看着像陷入了一场不沉的昏迷。钟言又听见了婴儿的啼哭:“你是想让我饶过你们?”

一直没有反应的二神点了点头,眼睛缓慢地睁开了。

“秦翎的娘就因为生育辛苦所以恨上了他?”钟言像是心底有很多疑问,字字计较,“她为何不去怨恨让她生育之人,反而恨上了孩子?她确实无辜,可秦翎又哪点做错?”

二神的面孔像陷入黑暗当中,让人看不真切,钟言往前一步,刚好踩到了一块完整的脸皮,依稀能看出鼻子和眼窝的凹陷。

忽然间,许许多多的感受冲进了钟言的脑海,他好似和二神有了一种链接,属于非人的言语,只有他们能够明白彼此。钟言的眼睛挣得大大的,他仿佛看到了十四五岁的大夫人,那样清秀明朗,又苦苦地深陷于高墙内院。她还在放风筝的年龄,可身边的嬷嬷们只会教她如何取悦夫君,她还在想着叠一只小小的莲花灯,可周围的人只盯着她的肚子看。

草长莺飞,时光变成粉末落在她的周围,无人在乎她的心事。……

草长莺飞,时光变成粉末落在她的周围,无人在乎她的心事。

肚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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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豆酱的完成,它彻底忘记了怎样说话,只剩下咿咿呀呀呓语般的哭泣。

而这哭泣声中,饱含了一个婴孩对母亲的依赖。

钟言踉跄地朝它走了过去,走到了它的身边,像一个真正的母亲那样,抱起了它。它抬头看了过来,宛如一个真正的婴孩,有着明亮的双眼和长长的眼睫毛。当它凝视钟言时,一只小手朝着这边伸了过来,轻轻地抓住了钟言的一缕长发。

钟言竟然情不自禁地对它笑了笑。

它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也对着钟言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好似不被母亲期待的生命终于找到归宿,安心于此的幸福。它停止了哭泣,伸开双臂抱在钟言的肩膀上,如倦鸟归巢。

“好了,不怕,我带你去找你的娘亲。”钟言喃喃地说,拉起它腹部的脐带。它又将小手抬了起来,给钟言指了一个方向,钟言顺着方向往前走,很快,走到了一根墨绿色的竹下。

这个竹子比周围任何一根竹都要粗壮、高大,钟言的一只手按在上面,立即感受到了一阵悲凉。而整个竹山的形状宛如一个坟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