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御医年岁已高,若是拍下去只怕当场亡命,此刻被南宫烈一吓,早簌簌抖个不停了,哪里还说得了话儿。

月妃赶紧抓着儿子的手:“烈儿,别拍,皇上还指着他们呢?”

寝宫内闹成这样,皇上也没有醒过来,显然是累坏了,或许是有什么症状,南宫烨伸出手一握凤阑夜的手,他未出口的话,凤阑夜即会不知,慢腾腾的开口。

“好了,别闹了,我来给父皇检查一下吧。”

说完径直往床榻前走过去,对于齐王妃的能耐,那些御医是知道的,所有人都抱着希望,而楚王南宫烈见凤阑夜出来,也不再说什么,一松手放开了那年老的御医,现在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他们一定要知道皇上得了什么病?好早做安排。

凤阑夜走过去,安静的坐下来给皇上诊脉,寝宫内所有人都望着她。

只见她脸色先还一片平静,然后有些阴暗,有些苍白,再然后似乎又恢复了过来。

等她收了手站起身,所有人都望着她,楚王南宫烈更是心急的追问。

“父皇怎么了?”

凤阑夜抬眉面容平淡的开口:“皇上没事,他中邪了。”

“中邪了?”

寝宫内多少道声音响起来,都是难以置信,望着凤阑夜,重复着她的话:“中邪了?”

皇上中邪了,这叫什么事啊,没有一个人相信的,月妃更是气势汹汹的开口:“你别混说,皇上怎么会中邪呢?他仍是真龙天气,那些什么邪气,歪魔之气,是绕着他走的,怎么会中邪的,你没这个本事就不要乱说,当心皇上醒过来,重重的处罚你。”

月妃的话音一落,南宫烨脸色冷沉,眼瞳冒火,冷寒的开口。

“雅儿已经说了父皇是中邪了,有什么不信的。”

他全然信任的口吻令凤阑夜高兴,心里甜蜜蜜的,不过在两个人视线对上的时候,凤阑夜知道烨已经知道她在说谎了,是的,皇上其实是真的中毒了,他是中一种现代来说叫罂粟的花毒,而在这个古代,她曾查过,有一种医药名,叫银朱花,这叫东西皇上怎么会染上呢?凤阑夜知道,若是说出这种东西,只怕宫中就会混乱,本来就够混乱的了,木棉的事,还有五皇兄瑞王的事,现在若是再扯出皇上来,天运就乱套了,所以她才会临时起意,编了一个理由,说皇上中邪了,没想到大家都不相信。

齐王站出来说话,寝宫内很多人面面相觑,先是华妃就相信了,望着凤阑夜。

“那皇上没事吧。”

凤阑夜摇头:“没事的,以后都没事了,你们放心吧。”

寝宫内的动静,倒底还是惊着了皇上,昊云帝慢慢的睁开眼睛,扫了一眼床前围着的很多人,脸色有些暗,缓缓的开口:“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南宫烈立刻恭敬的开口:“父皇,你病了。”

昊云帝眼瞳暗沉,动了一下,元梵立刻走过去扶他坐起来,他扫了寝宫内的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南宫烨和凤阑夜的身上。

“烨儿和清雅留下来,别的人都下去吧。”

“父皇?”

南宫烈斜睨着眼瞄了一眼七皇弟,有些不甘心,不过心里想着,是不是父皇想知道自已的病情啊,逐和月妃缓缓退了出去,寝宫内所有人都退下去,连御医太监宫女都退了下去。

最后只有元梵一个人在宫中侍候着,昊云帝很多事都没避着他,因此也没让他下去,只望向凤阑夜。

“我这病是怎么回事?”

凤阑夜眯眼,看来皇上已知道这病有些蹊跷,所以才会遣退了所有的人。

南宫烨望了一眼父皇,又望向凤阑夜,握着她的手,其实他也想知道父皇得了什么病,因为阑儿先前的神色他是看了个分明,她的神色相当的不好,也就是父皇的病也十分的不好。

“皇上是中了银朱粉的毒了。”

“银朱粉?这是什么东西”

昊云帝沉声,对于这种东西闻所未闻,不过却知道是一种毒。

而南宫烨与昊云帝不一样,他知道这银朱粉是什么东西,一种慢性毒,听说吃了会让人上瘾,永远摆脱不了,不过这只在医书里面记载的,从来没有见过,听说这种东西在西方的一些小国里会生长,听说少放一些在菜肴里面会特别的香,谁知道眼下竟然出现在天运皇朝,还让人拿了害父皇。

“父皇的饮食一向有专人侍奉,怎么会中这种慢性毒的?”

南宫烨沉声问,眼瞳阴暗犀利的扫向一侧的元梵,元梵扑通一声跪下来:“王爷,奴才什么都没做,皇上的饮食一向是有专人侍奉的,而且还都是先品尝了,后来才给皇上进膳食的。”

床上的昊云帝扫了一眼元梵,挥了挥手示意他起来,元梵的胆子还没那么大,而且一直以来他都侍奉着自已,可算是尽心尽力的了。

“这病有办法治吗?”

昊云帝望向凤阑夜,想起他连睿儿那样的毒都能解,自已这样的恐怕也不是问题,凤阑夜立刻摇头。

“这病没法解,要不要解全靠皇上自个儿。”

“靠我自已?”

昊云帝满眼的疑问,连南宫烨也望向凤阑夜,不知道阑儿的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现在皇上中的银朱粉还不多,要不然哪里能忍受过去,所以说现在开始,只怕这银朱粉的毒会经常的发生,而皇上像先前一样,忍受过去,只要能撑过去半个月的时间,我想就没事了。”

凤阑夜话音一落,昊云帝还没说什么,那元梵就先跪了下来。

“齐王妃,救救皇上吧,要是真的经常会发,皇上一定会很痛苦的,老奴看了心疼。”

南宫烨看着靠在床上的昊云帝,想到他以往对自已的伤害,还有对母妃的残忍,就连之前还怀疑自已有叛乱之心,所以说他此刻遭受的罪,他该拍手欢迎,大快人心,可是亲眼看到他此刻苍白的脸色,微红的眼睛,还有那不均匀的呼吸,他的心还是着实的不好受了,望向凤阑夜。

“雅儿,没什么办法吗?”

凤阑夜望着南宫烨,知道他终究是有些心疼的,不过不是她要为难皇上,而是确实如此,这银朱粉只能靠自身的意志力来戒掉它,其实要说是毒,它根本就不是毒。

“烨,其实这银朱粉根本不是什么毒,它会让人兴奋,激昂甚至产生幻觉,永远离不开它,吸了一口,便飘飘欲仙,似乎神清气爽,宁愿沉在那一瞬间的感官里,永远不愿意醒过来。”

凤阑夜说完,坐在床上的昊云帝点头,是的,他有过这样的感觉,那时候他?昊云帝想到其中的细节,不由得眼瞳暗沉下去,喘起气来。

“难道是木棉,如果是她的话,她自已当时也吃了啊,为什么没事?”

昊云帝话音落,寝宫殿外响起脚步声,有人小声的开口。

“元公公,元公公,冷宫那边出了点事。”

元梵立刻走了出去,很快便走进来禀报:“皇上,有太监禀报,说冷宫那边身体还没好的木棉娘娘又发起了疯病,拼命的拿了脑袋往墙上撞,看住她的太监一时没了主意,所以过来禀报。”

“原来真的是她。”

昊云帝脸色惨白,没想到这女人为了害他,竟然连自已都不顾了,她可真够狠的,自已先试菜,然后再让他吃,他哪里有疑心,这样才会被下了银朱粉。

凤阑夜立刻吩咐元梵:“你吩咐小太监,把她的手脚全绑了,另外嘴里塞个布条,然后扔着,不理会就行了。”

昊云帝身上的银朱粉不重,想必木棉身上的银朱粉也不重,完全是可以撑过去的,不过要撑过这十五天,只怕不是易事,凤阑夜眼中一闪而过的怜悯,不过更多的冷色,这是报应吧,因果循环,就算是皇帝也不能例外。

“究竟是谁让她给朕下药,她想做什么?”

这时候南宫烨开口了,站起身在寝宫内来回的踱步,一字一顿的开口:“父皇,我想那背后的人,肯定是为了控制父皇,你想,先让木棉勾引五皇兄,本来以为父皇会贬五皇兄离开的,谁知道父皇并没有让五皇兄离开,所以暗处的那人便动手想除掉五皇兄,而另一方面让木棉给父皇下了这银朱粉,如果父皇失去了理智,他们一定会让父皇下旨立谁为太子,这计谋当真是处心积虑啊。”

房间里,昊云帝脸色苍白,地上一片狼籍,昏黄的灯光映照着寝宫内的一切,透着一种无奈的凄寒冷薄,元梵走过去扶他躺下来。

“皇上,睡会儿吧,天都快亮了,折腾了大半夜,一定累坏了。”

南宫烨揩了凤阑夜走过去:“父皇,你息会儿吧。”

“好,那朕睡会儿吧。”

他真的累了,似乎周身的力道已用尽了,此刻只想睡一觉,都不想醒过来了。

南宫烨揽着凤阑夜准备离开,凤阑夜扫了一眼元梵,示意他出来一下。

元梵心领神会,侍候了皇上躺下,看着他睡了,才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看到南宫烨和凤阑夜正要跪下见礼,凤阑夜伸手拦了,淡淡的开口:“也许明天他又会发作,早朝的时候让皇上息着吧,如果他真的反作了,你一定要把他绑起来,嘴里塞上东西。”

凤阑夜话音一落,元梵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来,这种事他哪里敢做啊。

“齐王妃,你就是借一个胆子给老奴,老奴也不敢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啊。”

把皇上绑起来,等他清醒过来,非让人砍了他的脑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