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这是干什么?青瑶可是带罪之身,千万莫要沾污了皇上金贵的身子。”

慕容流尊也不生气,三天没过来,就是知道她会生气,而且这三天他仔细的想了想,瑶儿原没有说错,西门正豪的手段是残忍嗜血了一些,如果当时不是瑶儿阻止了,只怕会激起民愤,那些人最后总会骂到他这个皇帝头上的,那样他就成了暴君。

“好了,别生气了,朕不是过来探望你了吗?”

他的话温润柔软,俊美的脸挨得她很近,吐呐之气喷到她的脸上,使得她没来由的想起那晚上的事,脸色一阵绯红起来,看起来竟分外动人,倒让皇帝心猿意马,眼神炽热燥动,头一伸挨着沐青瑶的脑门亲了一下。

“好了,别气了。”

皇上的十指和沐青瑶的十指相扣在一起,丝丝电流穿过他们之间,那份暧昧旋旎是真实存在着的......

“以后我们真心相处好吗?朕也是气恼瑶儿先瞒了朕,那了空其实就是苏斩的事。”

皇帝酒醇的气息吐在她耳边,大手一伸抱着她的身子入怀,沐青瑶的冷沉下脸,这男人一点节制都没有,这里可是大殿,伸出手一拍皇上的手。

“皇上,这里可是大殿。”她是现代人,要说亲热也没啥,可是经过上次的事,总归郁闷,而且她不习惯和人如此亲昵,重要的是她拿不准自已的心,是真的要留下来陪这个男人吗?经过了月觉寺一案,她心底迷茫更深了,所以在没有整理好自已的情绪前,她是不会和这个男人再有任何关系的。

“青瑶之所以隐瞒皇上,就是因为苏家人其实和苏斩一点关系也没有了,如果早告诉皇上,皇上肯定会把那些人下入大牢的,因为怕殃及无辜,所以才会什么都不说,只是没想到皇上最后还是知道了。”

沐青瑶拍掉皇上的手,缓缓的下了软榻,在大殿正中走来走去的。

皇帝幽暗不明的眸子盯着她,看着她的局促不安,知道她还不习惯和一个男人自然的相处,现在他不怪她的扭捏,相反的珍惜她的纯良,有些事不急,慢慢来,他们有的是时间。

“好了,这次月觉寺的事过去了。”

慕容流尊不想再因为这个破坏他们之间的和谐,大气的挥了挥手。

沐青瑶回身望着他,其实说实在的,精明睿智的皇帝能做到这一步,她的心是很感动的,而且自已也不是无动于衷的人,只是她不确定,自已真的百分百的爱这个男人,为了他而甘愿被囚在这深宫之中......

“其实即便那苏斩什么都不说,我们也知道,背后的指使人一定是北津王,再有几日,便是北津王的大婚之日,我相信,他一定会在那一日动手,皇上那一日真的要去北津王府主婚吗?”

即便有万全的计策,也难保万无一失,若是皇上失了差池,这弦月可就乱了,所以沐青瑶并不赞成皇上前去主婚,可是若皇上不动,只怕那北津王也不会动,这样僵持着的局面并不好,只会越来越混乱。

皇帝慕容流尊即会不知道这些,眼瞳幽暗阴骜,冷硬的声音响起。

“朕即会是贪生怕死之辈,既然他那么想要朕的皇位,朕就和他斗一局又如何?”狂妄睥睨天下的霸气,俊逸的脸上一闪而逝的利光。

“皇上,关于右相楚家?”

沐青瑶想问他关于右相楚家的事,没想到她一提起这个话题,皇上的脸就黑了,阴沉沉的开口。

“看来楚家是摆明了要帮助北津王了,这几日,右相告病假不来上朝,说明是想把时间往后延,用手中的兵权助北津王。”

沐青瑶挑了一下眉,没想到楚家竟然摆明了姿态帮助北津王,那么他们可就要当心了,每一步都要设计得很好,因为除了御林军和南安王府的兵将,还有皇上的暗卫团,其他人都是不能相信的。

“皇上现在需要做的是,让西门将军和丞相立刻进宫,把朝廷上那些大员的动向掌握一下,另外那西门正豪是一代的老将,即便他没有兵权,这京都一定有他的人,只要他真心帮助皇上,应该可以调用很多人,此事要尽快进行,越快越好。”

沐青瑶说完,一直坐在软榻上的弦帝眼神幽深下去,唇角抿出浅浅的笑意。

“看来朕和瑶儿还真是心有灵犀,竟想到一块去了。”

皇上温润的话音刚落,阿九从殿门外进来,恭敬的开口:“皇上,西门将军和丞相大人到了,现正在上书房门外候着。”

“好。”慕容流尊陡的站起身,明黄的身姿屹立在大殿中,好像一座山似的有威仪,不过眉眼皆温润如水,宠溺的望了一眼沐青瑶:“瑶儿放心吧,朕会处理好这些的。”

说完大踏步的往外走,阿九赶紧跟着他的身后往外走去。

沐青瑶的视线有一抹幽暗,带着浅浅的不易察觉的酸涩,唯有她自已知道。

皇上用到西门家的势力,只怕那西门新月是一定要进宫的了,本来宫中有个楚语嫣,现在又来个西门新月,或许以后,还会有别的女人,她难道真的要留在这里和那么多人共侍一夫吗?唇角不自觉的冷笑,现在她只等所有的事结束,便离开这里,不过她不怪他,不恼他,因为他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和她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是不一样的......

上书房门前,皇上的身影一现,西门正豪和沐痕恭敬的上前一步:“臣等见过皇上。”

“平身,都进来吧。”

“是,皇上。”两个人跟着皇上的身后走进了上书房,等到皇上在首位坐下来,两个人恭敬的候在一边:“不知皇上召臣进宫所为何事?”

“上次月觉寺乱党一案,虽然那了空已死,但真正的幕后指使人还没有抓获,所以朕日夜难安,今特召西门将军和丞相进宫商讨此事,依西门将军和丞相大人所见,这幕后指使人最有可能是谁?”

皇上犀利的双瞳紧盯着下首的两个臣子,一文一武,都是弦月安帮定国的功臣。

西门正豪为人一向嚣张,有话直说,此刻听到皇上询问,抱拳直言不讳:“要说怀疑吗?老臣回去仔细想过这件事,最有可能就是北津王。”

左丞相沐痕要内敛得多,听了西门正豪的话,沉默不语。

高座上的皇上眉梢跳动了一下,视线落到他的身上:“丞相以为如何?”

“臣赞同西门将军的话,因为那了空和尚仍太后当年的情人,这背后的人明眼人一看便知,定是北津王。”

“很好,既然爱卿们都有此见地,那么朕要问两位爱卿,如果背后指使人是北津王,那么他会收手吗?如果他不收手,会什么时间再动手?”

皇上一迭连声的追问,那西门正豪和沐痕两个人蹙起眉思虑,上书房内陷入安静,这时候,门外传来阿九的声音:“皇上,南安王爷过来了。”

“让他进来。”

皇帝冷冷的吩咐,阿九在外面应了一声,南安王很快走了进来,依旧一如往常的面无表情,周身冷漠,一走进上书房,恭敬的给皇上请安:“见过皇上。”

“嗯,你们三个都坐下来吧。”皇上挥了挥手,示意一直大家坐下来,共同商议筹划大事......

西门正豪,身为一代老将,即便没有兵权,仍有相当高的威信,他这个人足以抵上三分之一的兵权。

此次京城守备军方面,和兵部都归他去调派。

而左相沐痕暗中查明和楚家有牵连的官员,把名单呈给皇上。

南安王则调派御林军和南安王府的兵力。

上书房,皇帝每一步都设计独到,令下首的大臣敬佩的同时,也不敢掉以轻心,此次事关重大,如若出了差池,只怕弦月就乱了,到时候他们可都是千古罪人。

“臣等告退。”

“嗯,都下去吧,尽快行事,不过一定要保密,千万别走漏了风声。”弦帝沉着的命令,三个人同时应声,领命而去。

书房中,慕容流尊眼瞳幽暗得像地狱的鬼冥幽火,唇角扯出冷飕飕的笑意。

“皇弟,朕就要看看这次你还能翻了天不成。”

其实他还隐藏了一手,他的暗卫团,已于前两日被他调回京城待命,那一日必然势如破竹,他倒要看看究竟谁棋高一着,不过这次最让他意外的是西门正豪,本来以为他会借着这种机会,让他纳西门新月进后宫为妃,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不提,看来是个聪明的人,他可不是个受人威胁的人......

再有几日便是北津王的大婚,整个京城,没有感受到那种喜悦,倒感受到了隐而待发的燥动,压抑着整个临安城的人,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似的。

宫中,皇上依旧不动声色的早朝,处理政务,然后去陪皇后娘娘。

一日重复一日。

明日便是北津王的大婚之喜,北津王府到处贴满了红色的对联,屋檐下挂着帷幔,大红的灯笼高高的挑起,这鲜艳夺目惊心的红弥漫了整个天际。

北津王府中,下人们恭恭敬敬的忙碌着,脸上一点喜悦之色都没有,相反的带着小心胆颤,明日便是王爷的大喜之日,可是越接近大婚的日子,王爷的脸色越阴骜,她们这些丫头婆子,谁敢放肆啊。

书房内,北津王慕容流昭的苍白的脸色似乎好多了,眼神阴骜无比。

“王爷,属下认为,明日只怕不可行。”

“不可行,为什么不可行?”北津王恼怒的站起身,重重的拍了一下书桌,他等这一天等了多少日子,现在母后又被软禁了,难道要他眼睁睁的看着母后受苦吗?就算明日可能有陷井,他也要孤注一掷了,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如果失去了明日的机会,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王爷,楚少爷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宁福提醒主子,现在太后娘娘被软禁在宫中,他的心里也很焦急,可是今晚,他的心神不宁,总感觉到明日会出事一样。

“怕什么?我们已商量妥当这件事,他出不出现都一样,京城的一部分守备军已归我们调用,还有兵部也调用了一部分人出来,另有我们有自已人,明日我一定要杀死那个男人,这江山就是我的了。”

北津王嚣张的笑起来,一旁的宁管家望着上首的主子,心底有着深深的刺痛,主子最近神经绷得太紧了,其实皇上绝对不会那么好对付的,只怕明日就是他们的死期啊......

琉璃宫。

皇上正在把玩着手中的棋子,一脸的若有所思,唇角擒着玩味的笑。

阿九从外面走进来:“皇上,楚公子过来了。”

“嗯,传他进来吧。”慕容流尊温润的笑起来,执子的修长大手挥了挥,看上去心情似乎极好。

阿九领命,飞快的闪身出去,很快领着楚浅翼走了进来,这厮妖孽似的脸上挂着招牌的笑意,一脸的镇定,望着皇上施了一礼:“浅翼见过皇上,不知道皇上夜晚召见浅翼有何要事?”

“朕无聊,想找人下棋,便唤浅翼进宫来了。”皇上俊美的脸上一点儿波动没有,夜明珠的光华耀了一些梦幻的色彩,映在他的眸底。

“喔?”楚浅翼挑了一下眉,不动声色的走过去,挨着椅盘的另一侧坐下,他才不相信皇上真的找他下什么棋,不过他究竟想干什么呢?却也估量不透,两个人各怀心思的下着棋,那棋下得极慢,棋盘上波涛汹涌,心思莫测,皇帝凝眉望着棋盘,慢慢的开口。

“右相大人的病还没好吗?”

“嗯,还未有起色,劳皇上惦记着了。”楚浅翼捏了一个棋子慢慢的摆布进去,唇角勾出狐狸般狡猾的笑意,既然皇上和他打哑谜,他又何需急。

一盘棋足足下了两个时辰,到最后越来越慢,步步惊心,环环相扣,越到后面越惊心动魄。

皇上笑了起来,满目神彩:“几日不见,浅翼的棋艺更进一步了,而且这行棋之间可见其野心霸气,让人不容小觑啊。”

“惶恐。”楚浅翼浅笑,心头染起疑云,他究竟想干什么?那股不安的燥动一直很强烈,越来越影响他的思路,最后以一子半之差输掉了这盘棋。

“皇上的心计才是独步天下呢?”楚浅翼惊悚的开口,皇上的棋下得如此巧妙,而且瞬息万变的风云,似乎朗朗乾坤皆在手中,楚浅翼敛眉,忽然暗叫一声不好,难道明日北津王大婚事宜,皇上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当下脸色有些暗潮,不动声色的抱拳。

“皇上,夜已深了,翼要回去了。”

“回去?”一直把玩着棋子的男人高深莫测的笑了起来,那笑嗜血而盛冷,一双星瞳阴骜的冷睇着他,大手一用力,那棋子化成粉末从指缝间泄露下来,洒了一地。

“来人。”一声大喝,平地惊雷的响起暴怒:“右相之子竟敢行刺朕,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