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笑脸色有些白,幸好自已临时起意,要不然定然中毒,虽说未必解不了,可是她肚子里有孩子呢?
抬首望向上官胤,只见他的瞳底是骇人的嗜光,若不是身侧的子峻拉着他,他早就狂怒的发飕了,云笑挥了挥手,示意尉迟俊放了元修,缓缓的开口:“他还没有这个胆敢对本宫下毒,这下毒的另有其人,放开他吧。”
“娘娘。”
尉迟俊哪里赞同这样,掉首扫了一眼身后的皇上,只见皇上一张眼瞳嗜血的红,像怒极快发疯的狮子,尉迟俊哪里再敢惹他,若是皇上现身,可就麻烦了,赶紧领命放开广宁知府元修。
元修不但脸色惨白,连站都站不直了,身后的数名广宁官员,更是跪在地上抖索得跟虾子差不多,若是皇后娘娘出了什么意外,他们这些人一个别想好过,不但自已必死无疑,就是身后的家人也受到牵连。
云笑挥手让众人都下去:“下去吧。”
“谢皇后娘娘,谢皇后娘娘。”
元修和身后数人连连的磕谢,年岁一大把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极伤心,好似死里逃生一般,济济哭于一堂,云笑挑了眉,她都没哭,他们倒是哭得一个凄惨,不由得心烦,挥了挥手:“下去吧。”
如若不是耐住性子,真想让他们统统滚出去,如若不是他们和商会的人勾结,还不至于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还有脸哭,只不过是现在主要目的是对付叶景奕,才懒得理会他们,等到对付了叶景奕,再来好好收拾他们。
元修和身后数人,赶紧退了出去。
云笑吩咐人把桌上的菜肴撤下去,被这么一闹,她一口吃不下去了,吩咐身后的人退下去,别打扰自已,她想静静。
流星和惊云等人虽然心疼主子,不过也不敢多说什么。
房间内,有风从窗户外面吹进来,烛火四下摇曳,把她的影子拉在墙壁上,越来越长,越来越迷茫,忽然窗户上有声音响起,云笑抬首望过去,知道是慕容进来了,他一闪身从外面进来,顺手上了窗户。
云笑转首望他,因为知道他就在自已的身边,竟然奇怪的一点都不难过。
“笑儿。”
“我没事,你别担心。”
“饿了吧,再吩咐人做些吃物上来。”
他看到她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一定是极饿了的,此刻一个身子可是两个命呢,怎能不饿。
云笑也懒得开口,窝在他的怀中,静静的开口:“我不想吃,你陪陪我就好。”
本来肚子是极饿的了,可是经过刚才的事,竟然一点食欲都没有了,上官胤抱着她,怀孕的人本来就有点无力,他真的不该让她淌这趟浑水,差点害得她中毒,若真的发生这样的事,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已的。
“笑儿,没事,不想吃,就多睡会儿吧。”
两个人说着话,歪靠在床上,房间内很寂静,云笑闭上眼睛,上官胤也微阖上眼。
空气中是幽香,清冽直钻人的鼻端。
忽然,有一丝异样的香气喘来,云笑眼瞳陡的一睁,飞快的伸手捏住了上官胤的鼻子,另一只手捏住自已的鼻子,他们两个人现在静靠在床,床外有琉璃屏风挡着,外面吹香的人根本看不到,所以才会这样做。
云笑一伸手,上官胤便知道出了什么事,望着她的眼瞳闪烁着幽光,抬首间便狠厉万分。
叶景奕,你果然还是来了,想必你是不可能不来的吧。
两个人一动不动的蜇伏着,直到窗外的人等得不耐烦了,一推窗户,数道身影轻盈如幽灵似的闪身进来,快速的扑向床榻上,这时候,暗夜中响起了清脆凌厉的刀剑相击的声音,很显然是外面的人打了起来。
床上的上官胤一伸手抱着云笑闪身避开,把她放了下来,身形一跃,那身黑色侍卫服,竟无端的化开强大的劲气,袖袍如风灌满,陡的弹了出去,撞击得迎面而来的黑衣人,直飞出去,扑通一声响,身后另有人冲了上来,却戴着一铜制的面具,根本看不清脸,云笑站在床榻里面,一时间那些刺客根本伤不了她,而她冷笑一声,紧盯着那罩面具的黑人,沉声开口。
“叶景奕,想不到你真是死心不改,有本事拿掉面具,蒙着一张脸算什么东西,没想到现在的你竟然变得如此可怜。”
她的声音一落,那男人陡的暴长气体,仰首怒吼一声,似无边的愤屈,又似虎啸狮吼,整个人好似疯了一般,往上官胤身上扑过去……
这时候,外面已有人冲了进来,正是追风和追月二人。
两个人对付那从窗户外窜进来的家伙,上官胤对付叶景奕,一时间这房间里劈咧叭啦的打得很激烈,兵乾相击,火花四射,很快便有人受伤了,那进来的几个黑衣人,眼看着要吃亏,一看床里面的大肚子孕妇,当下兵分两路,一路围攻追风和追月,一路往云笑身边抢去,云笑身形一滑,轻松的移开,迎面便给那两人撒了一把药,药入眼睑,那些人捂住眼睛直叫唤,被追风和追月一人一剑,送上了西天。
上官胤和叶景奕两个人打得昏天暗地,虽然叶景奕武功很高,但是和上官胤比起来,还是欠了一些,所以很快便落了下风,被上官胤一运真气迎面便是一掌,紧随其后快如闪电,一伸手揭了他的面具。
只见莹莹火光下,这人狰狞恐怖,哪里是当初那个俊美的公子,只见一双眼睛突起,嘴巴分裂成兔唇的形状,脸上凹一块,凸一块,所有的肉都挤到中间,这张脸好似雷公一样,丑陋不堪,足可以称得上世上最难看的一副嘴脸了。
上官胤和云笑呆住了,就是房内的其他人也呆住了,剩下的两名黑衣人似乎也没想到自已的头竟然长得如此模样,不由得恍神,被追风和追月一剑一个刺死了,再看那奇丑无比的人,本来受了一下重伤,胸口窒息般难受,此刻看众人皆呆于他的面容,身形一移,飞身而出,没入暗夜中,几个飞纵就不见了身影。
上官胤和追风追月闪到门前去,只见月夜清冷,花枝隐于流光碎点中,哪里有半个身影,屋外面打斗声也早被没了,那些企图行刺的黑衣刺客,全都被杀了。
今晚逃掉的只有那个丑得让人毛骨悚然的男人,他是谁?
门外,流星和惊云,子峻子阳,还有尉迟俊等人皆冲了进来,屋子里站满了人,上官胤飞快的冲过去,上下打量着云笑,紧张的追问:“怎么样?没事吧。”
云笑摇了摇头,清丽的面容上,纤眉轻蹙,眼神闪过难以置信:“他怎么会变成那副模样?”
“谁?难道他真的是叶景奕……”上官胤同样的难以置信,房间里见过刚才那丑人的真面貌的追风和追月皆有些不敢置信,那个人太恐怖了,那么丑,脸上的肉似乎全挤在中间了,就好像一个雷公脸,那样的人,怎么会是叶景奕呢,他怎么会变成那副样子了?
“是他,他可能习了什么武功,使得五官扭曲变形了,这也正是他势必要报复的原因。”
云笑语重心长的开口,今夜被叶景奕逃走了,只怕他还会卷土重来,对付他们,因为现在的他不但人变了,只怕心灵也扭曲了。
“好了,大家都下去吧,接下来没事了,今夜除了值班的人,其他人全都回去休息,明日一早回京。”
叶景奕受伤了,最起码短时间内,他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所以他们不会再有什么事了。
众人领命退了下去,顺带收拾了房间内的死尸,处理干净地上的血迹,才退了下去,云笑闻着空气中令人作呕吐的血腥味,忍不住难受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让夜风吹了进来。
大家鱼贯的退了出去,分布了人员守在四周,其他人去休息。
上官胤留在房里陪着云笑,想到她没吃什么东西,不由担心的开口:“笑儿,再重新准备一些膳食吧。”
云笑摇头,真的一点不想吃东西了,上官胤便陪着她休息,一夜无话,只到第二天早上,盥洗一番,用了早膳,云笑领着一千精兵和手下数人,离开广宁城,知府元修和手下的知丞连同商会的一批人,浩浩荡荡的把他们送出了城门口,目送着云笑上了马车,领着人离开了广宁城。
马蹄声起,尘土飞扬,身后人人皆眼露钦佩,不时的议论着。
“皇后娘娘真是天下的奇女子。”
“谁说不是呢,真是百年难见一个啊。”
议论声掩没在沙土飞扬中,掩没在尘世浮华中。
三天后回到了烟京城,前后共计十天的时间,京城的一切都好。
一回到宫中,云笑便吩咐了下去,让御膳房烧几个拿手的菜送上来,她是真的饿死了,婉婉和巧儿等看着娘娘狼吞虎咽,好几天没吃饭似的,不由得难受的追问:“娘娘,难道你没吃饭吗?”
云笑只顾着吃饭,然后用力的点头,最后手一伸也顾不得形像了,撕了一个脆黄皮的鸡腿就啃了起来,一侧的婉婉赶紧递了水到她的唇边,连声的提醒她:“小心点,小心点,怎么就饿成这样了。”
吃饱喝足后,云笑打了饱嗝,才有空理会婉婉。
“你不知道,此次去广宁城,叶景奕那个混蛋果然隐藏在背后,他竟然给我下毒,虽然我发现了,可是再不敢随便吃东西,要是中毒,我是没什么,可是孩子一定会受到影响,所以我是能不吃尽量不吃,赶回来才吃,在宫中吃东西我放心。”
云笑摸着肚子心满意足的说着,婉婉和巧儿眼眶都红了,滴下泪来,心疼的开口。
“娘娘,以后这些事你别理会了,那都是皇上的事,皇上会处理好的,你这样奴婢们看着心疼。”
婉婉说完,云笑正想反,不想从殿门外响起声音:“这话说得对,朕认同,以后所有的事,都有朕处理,你一定要养好身体。”
“我知道了。”
云笑笑眯眯的开口,只要没事的时候,她永远是最好商量的一个,至于有事能不能如此乖巧听话,那就另当别论了,在场的各位全都心中有数,所以重重的叹息一声,谁也说不出话来,这才叫无话可说。
接下来的日子,云笑确实安稳了很多,因为东秦的朝堂逐步的走上了正轨,也没什么可操心的事,所以她老人家安心的吃饭养身子,准备迎接自已的宝宝。
每天晚上,她和皇上最常做的事便是和肚子里的孩子沟通,只要他们一说话,宝宝便会在肚子里踢腿踢脚的给予配合。
这时候云笑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自豪的望着上官胤。
“这一定是个听话的孩子,如果是儿子起个什么名字呢?”
上官胤望着她俏丽的脸上布着为人母的自豪,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她的发,疼宠的口:“还是笑儿来起名字吧。”
“男孩子就叫毓凡,女孩子就叫雪凡。”
“为什么要用凡字呢?”上官胤眼底浮起奇怪的光芒,云笑抬首望着他,眼底满是心疼,慢慢的开口:“我希望毓凡是一个平凡人,有平凡人的快乐和喜乐,不希望他们的身上背着沉重的包袱。”
云笑说完低首,指尖传递着热量给肚子里的孩子,毓凡,娘亲不希望你成为太子或者公主,一个人活得太累了,娘亲只希望你是一个平常人,拥有平常人的快乐。
上官胤听了她的话,心底一动,伸出手紧搂着她的身子,他知道,笑儿心底其实并不喜欢皇宫,她更喜欢的是平民的生活。
笑儿,给我几年的时间,等东秦真的了无后顾之忧的时候,我会带你和我们的孩子离开这里。
上官胤紧搂着云笑,直到她睡着了,桃花一样迷人的眼睛里,依旧光彩照人。
灯光下,云笑的脸娇艳好似山谷中的幽兰,最近一段时间的修养,她的脸色越来越好了。
肚子更大了,再有一个多月就生了,上官胤的大手轻抚过她的脸颊,最后停留在她的肚子上,清晰的感受到肚子里孩子的正踢胳膊踢腿的,肯定是一个顽皮的小家伙,应该是一个男孩子吧,他本来该是东秦国的太子,如若他带他离开,他会怪他们吗?做为父母的总是自私一点。
上官胤想着,慢慢的靠着床边睡着了,这一夜却有八百里的加急送进宫里。
殿门外,福海小心的叫了一声:“皇上,皇上。”
上官胤陡的惊醒,不悦的挑眉,脸色很冷,幸好笑儿没有醒过来,现在的她因为身子有点重,睡眠也很沉,所以一般是不容易惊醒的,上官胤轻手轻脚的放开她的身子,慢慢的下地走了出去。
碧纱橱外,福海飞快的禀报:“皇上,出事了,霖王爷和云王爷连夜进宫来了。”
两位王爷同时进宫,说明这事很大,上官胤一伸手示意福海给他着装,穿好了衣服,心急的走了出去,福海和几名太监紧随其后。
一行人直奔清笑宫的大殿,大殿上,云墨和上官霖两人不停的踱步,脸上布着焦急,一看到上官胤走了出来,欲行礼,上官胤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挥手沉声开口。
“发生什么事了?”
“禀皇上,峰牙关告急,西凉国兵犯峰牙关,因为两国修了友好的文书,所以峰牙关的兵将调了一部分出来,谁知道西凉国来势汹猛,现在边关告急。”
“什么?”上官胤脸色一黑,难看至极,那张清俊隽秀如仙的容颜上瞬间阴骜凌寒,眼瞳刷刷的冒着火花,走下大殿来回的踱步:“这西凉国是什么意思?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明明是西凉国前来东秦修书,永结友好,现在竟然给他们这么一手,好,真是太好了。
上官胤愤怒得快杀人了,谁知道另一侧的上官霖跨前一步,沉痛的出声。
“另外南晋也兵犯我们边境,和西凉形成南西夹攻,要尽快调兵前往这两个地方救急,否则一旦两道防线失守,只怕要丢失好几座城池,临近南晋的州县必失,还有靠近西凉国的几座城池。”
“难道是南晋和西凉联手合计而行。”
“恐怕是这样。”
这一次上官霖和云墨同时出声。
上官胤的清绝的面容上罩了一层冽,瞳底深不可测的光芒,一抬首声开口:“马上就到早朝了,走,立刻到金鸾殿上,众臣商议,快调兵前往两个边关救急,绝对不能丢失任何一个城池。”
“是,皇上。”
上官霖和云墨同时点首,往殿门外走去。
虽然现在离早朝还有些时间,但待在这里不是办法,还是尽快想对策的要紧。
早朝,上官胤把八百里边关的加急一说,满朝文武皆惊动了,因为这南晋来兵进犯,倒也情有可原,因为人家没有和东秦签任何和平条约,但是西凉国的离王殿下,亲自到东秦来求好,两国修了文书,现在完全出尔反尔,竟然直接攻打东秦,这行为实是欺人太甚了,满朝武臣皆摩肩擦掌,自愿请命前往峰牙关去杀敌。
上官胤扫视了一眼下首的臣子,自从换了新面孔以后,这些朝臣比从前有活力多了,遇到事情很多人都会勇往直前,不想以前了,心中欣慰,立刻调头望向下首,兵部的尚书蓝清伦。
“兵部尚书,急调兵马,能调多少出来。”
“禀皇上,烟京只能抽调出两万的兵马,另外可以从附近的城池调动八万兵马,这样算来,紧急调动,可调十万兵马。”
蓝清伦一丝不苟的禀报,上官胤浓眉一凝,扫视了下首一眼,凌寒的开口:“此次出征西凉,朕准备御驾亲征。”
“御驾亲征。”
殿内瞬间寂静无声,大殿上掉一根针都能听见,众人全都呆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最先跳出来的是丞相司马青云。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
上官霖也出列:“皇上,此事万万不可。”
最后满朝文武百官,都跪了下来:“请皇上收回成命。”
大殿上,端坐在龙椅里的上官胤,面色沉在青光之中,看不真切,却依然美得惊人,美得夺目璀璨,他蹙眉深思,认真的想了,此次出征,他必须这样做,才能在以后的日子里走得安心一些,他必须留给霖一个全新的东秦,让其他三国无法小觑的东秦国,这样他才能坦然,而此次出征东秦,他希望由他亲征。
心中主意一定,由不得下首的数百名大臣,沉声而语。
“朕心意已决,众位爱卿起身吧。”
他离了帝京,王弟才可以打理朝政,才可以逐步的上手,正如他想把皇位传给他一般,他却是坚决不受的,所以很多事,只要他在宫中,他便不会接过去,他离了京,他是义无反顾的要接受的。
下面的大臣听到皇上如此说,哪里还敢说什么,缓缓的起身。
上官胤扫视了一眼,沉声命令。
“兵部尚书蓝清伦接旨,立刻从邻城调集兵马,三日后,朕领五万兵马御驾亲征,前往边关。”
“臣接旨。”
蓝清伦立刻接旨,上官胤望向云墨,缓缓的开口:“云墨接旨,领五万兵马前往永宁城,务必要杀南晋一个措手不及。”
“臣领旨。”云墨领旨。
上官胤接下来又分派了一些朝中的官员随军而行。
早朝散后,上官胤回清笑宫,一路想着该如何和笑儿提起这件事,只怕她会担心自个儿,但是此事他必须要完成,等到他打赢这一仗,笑儿也该生了。
皇上俊美的五官上闪烁着浅笑的光泽,这时候东方的朝霞升腾起来,华光笼罩着雕梁画栋的皇宫,虽然美得耀眼,美得好似天上的琼楼玉宇,但是他们的意愿不在此,所以便难以心动。
清笑宫,云笑刚刚起来,怀孕到八个月的时候,腿会浮肿,所以婉婉和巧儿正给她揉腿,看到皇上走进来,赶紧起身恭敬的开口。
“奴婢见过皇上。”
“起来,下去吧。”
上官胤一挥手,命令所有人都下去,婉婉巧儿着宫女退了出去。
云笑抬首望了他一眼,只见皇上的脸色少见的严谨,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关的询问:“慕容,发生什么事了?”
上官胤本来想瞒着云笑的,但这种事瞒是瞒不住的,而她已八个月的身孕了,断然不可能随军而去,所以他放心很多。
“笑儿。”
上官胤温柔的开口,伸出手包裹着云笑的小手,这件事对于笑儿来说应该有点残忍吧,那西凉的皇帝倒底是她的亲舅舅,可知道他们会出尔反尔呢,所以此次征战,他没有让云墨和西凉人对阵,是派他去了南晋的边境。
“我知道你有事,说吧,一定很严重吧。”
云笑和上官胤两个人从相爱到现在的成亲,心有灵犀一点通,只要他有什么神色,她便可猜估出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此刻看他神容凝重,必然是极重要的事。
上官胤想了一下才开口。
“峰牙关八百里加急,西凉国兵犯东秦,眼下正在开战。”
果然他的话一落,云笑显得难以置信,脸色苍白眼瞳闪过阴暗,好久才听到她开口问:“那么派何人领兵前往了?”
她难受的不是那些西凉国是她的亲人,而是因为她把离王姬清歌当成了她的朋友,没想到这男人竟然言而无信,所以她十分的,非常的难过,还有那个舅舅,说话一点用都没有,打就打吧,现在的东秦和之前不一样了,因为那批血盗的宝贝,再加上商税增收,现在库银不说十分充足,不过打仗是没有问题的。
上官胤脸色很沉重,那隽美得人神共愤的脸上,罩了一层的青纱之芒,好久没有开口,云笑忍不住指着他:“不会是皇上御驾征吧。”
说到底,那声音便有些尖锐,似乎有些无法承受这样的事情,整张脸都了。
上官胤心疼舍,真想放弃这次的亲征,不过这是他的决定,用力的点头,伸手握着她:“笑儿,是的,朕要御驾亲征,这朝中的大事交与霖王爷,你有什么事可与他商量。”
“什么时候出发?”
云笑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问,真想捶死这男人。
他要御驾亲征,她不会拦他,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她要生孩子的时候,她会害怕会彷徨,因为在他的身边,所以才会坦然自得,可是现在他竟然给她搞什么御驾亲征。
“上官胤,你这个混蛋。”
云笑怒了,陡的起身远离上官胤一些,怒气冲冲的瞪着他。
上官胤一急,站起身望着她,柔柔的开口:“笑儿,朕知道你不喜欢宫中,不喜欢这里的束缚,朕只想安定好东秦,然后陪你穿梭于大山之间,自由自在,可是朕必须要完成朕该做的事,你给朕五年的时间,五年后,朕就会带着你和孩子离开这里,过我们自已想过的生活。”
云笑听着他的话,眼里不禁溢满了泪水,望着他,听着他所说的话,有些激动,有些难以置,他说的都是真的吗?她一直没说,一直坚持着站在他的身边,因为有爱,只是没想到原来他什么都明白,而他竟然愿意舍弃这大好的江山,与她过平凡人的日子,遨游于江湖中。
云笑再也忍不住直扑进上官胤的怀中,搂着他的腰,用力的点头:“谢谢你,慕容,你去吧,我在这里守着你,一定会乖乖的等你回来,你去吧。”
“笑儿,你等我,这一仗一结束便会赶回来,一定抢在孩子出生前。”
“嗯……”云笑点头,现在他回不回来都不重要,因为有他的爱陪着她足够了。
“我没事,你放心吧,一定要打这一仗。”
云笑心中冷哼,姬清歌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家伙,慕容出马,一定会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退回你们西凉城,若不是你们西凉临近沙漠我们也打了几座城池过来玩玩。
一番腹绯过后,云笑温柔的偎在上官胤的怀中,安静如小猫。
接下来的日子,上官胤很忙,调集兵马分派任务。
云笑没事尽量多散步,因为散步对孕妇比较有利,临盆的时候,容易生产。
夏天,花园中诧紫千红的花朵,争奇斗艳,在轻风中摇曳,不远处的莲池中,开满了莲花,有白色的,有淡粉色的,衬着满池氤绿,漂亮极了,浓郁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
云笑若有所思的望着远处的荷花,陷入了沉思,她的面容沉浸而美好,沐在阳光里,圣洁高雅。
婉婉站在她的身侧,有些不安,自从知道皇上要御驾亲征,娘娘便总会发呆,不知道怎么了?
云笑其实是心底不安,按理说慕容的武功又高,谋略也惊人,记得他们有一次在峰牙关打仗,他绘了一种图纸,叫九连环的阵法,很轻易的便击退了敌了,按照道理,他这么厉害的人,她有什么可担心的,但是心头的那份不安特别的明显,这就和当初他在宫中失踪时候一模一样。
可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她也说不清楚,总是会努力的想,认真的想,究竟哪里让她不安了,但是最近她因为肚子大了,所以大脑容易嗜睡,所以严重影响到自已的判断。
至晚上,上官胤什么事都没做,陪着她在寝宫内休息,柔声细语的和她和孩子说了半宿的话,虽然她一再的催促着让他休息,但是他都没有睡,最后倒是她睡着了,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她知道他起程前往边境去了。
宫中,现在是霖王爷主持政务。
黑暗中,她看不清真相,想到他可能遇到危险,她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心里慌恐,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睁着一双眼睛,一直到天亮,最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到再醒过来,天色已经不早了,云雀在窗外的高枝上鸣叫,花朵锦簇,清香馥郁,云笑望着头顶的青丝纹纱帐,婉婉立在桌边,关心的询问。
“主子有没有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云笑却没有说话,默然无语,自从怀孕,她发现自已容易多愁善感,不知道是真的有感应还是怀孕的作用。
“婉婉,大军是不是走了,我都没有去送他。”
婉婉伸手扶起她,柔声劝慰着她。
她知道娘娘和皇上感情好,此次皇上御驾亲征,又逢到娘娘快要临产了,所以她一定比平常忧虑,这些她们都懂,不懂的是皇上为何非要御驾亲征呢?完全可以派霖王爷去啊。
不过不理解归不理解,她们这些做奴婢的自然不能议论主子的事,她该尽心做的事,是让主子开心起来。
婉婉伺候主子盥洗一番,并让人送了膳食进来。
云笑简单的吃了一些,因为挂心慕容,所以她根本没什么胃口,看她这样子,婉婉不由得担心:“主子,你眼看便要临产了,怎能不照顾自已的身子呢,如果你不吃,小皇子生下来怎么健康呢?”
云笑望着婉婉,轻声的叹息。
“婉婉,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担心他会出什么事,难道是我怀孕多虑了。”
“娘娘别想了,皇上那么厉害,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就是你们上次去广宁城,不是说连那个叶景奕都被打败了吗?你还怕什么?”
婉婉的话落,云笑陡的一震,思绪似乎有些清明,整个人好似石化了,端坐在桌边一动不动,纤眉紧蹙,挤压在一起,小脸蛋上罩着冷光,婉婉不知道怎么了?本来想劝人的,结果她似乎更苦恼了,正想问话,云笑已经心急的站起了身。
“不,我想到问题发生在什么地方了?快,去上书房,本宫要见霖王爷?”
她话急促,语气紧张,婉婉不知道怎么了,只得伸出手扶着她,殿门外数名宫女侍候着,一看皇后娘娘脸色难看的从里面出来,也不敢多问,紧随其后的跟了出去,然后是大殿上的太监,守门的太监,大家全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娘娘走出来,只得跟着娘娘的身后。
殿外,有软轿候着,云笑上了软轿,沉声命令:“去上书房。”
“是,娘娘。”
抬轿子的太监不敢大意,把轿子抬得稳稳的,健步如飞,直奔上书房而去,婉婉和巧儿,一人一边扶着轿子,身后跟着一大批的太监和宫女,场面很是壮观,只是大家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发生什么了,总之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要不娘娘的脸色好难看。
上书房门外,太监福海正守着,里面霖王正在处理政务。
一看到皇后娘娘从轿中走下来,福海唬得赶紧迎了上去,恭敬的打千询问:“见过皇后娘娘,不知道皇后娘娘前来上书房,所为何事?”
“本宫要见霖王爷。”
说完也不理会福海,直奔上书房,谁敢阻拦皇后娘娘啊。
上书霖早就听到外面的动静,人已起身,正好看到云笑走了进来,忙恭敬的开口。
“皇嫂怎么过来了?”
现在他私下都称云笑皇嫂,这规矩不能坏了。
云笑才懒得管他叫什么,一看到他,便叫了起来:“上官霖,我要去边关,马上备马派人送我去追慕容。”
上官霖一听,脸都黑了,本来以为皇兄和这个女人说明白了,所以她才会安份的呆在宫中,可这安份才是大半天的功夫,她便不安份了,准备追他们了,这怎么行,她的肚子像个球一样,怎么能骑马或者坐马车呢?
“皇嫂?”
云笑根本不听他的话,叫了起来:“上官霖,我和你说话你没听到吗?马上派人送我去追他们,他们还没走远呢?”
“皇嫂,臣弟不敢。”
上官霖直截了当的拒绝,这一次可不比上一次,上一次皇兄跟着,而且只有五个月的身孕,现在看她的样子,似乎快要生了,怎能追着男人跑,要是半道上生产怎么办?
“上官霖,若是你皇兄有点差池,我饶不过你。”
云笑都快急哭了,上官霖也感觉到了她的不一样,沉着的追问:“皇上,发生什么事了?”
“我终于想起广宁城遇到叶景奕的事了,他的武功为什么会恢复,而且变得奇丑无比,是因为他变成了毒人,而且练的毒功,才会使五官移位,很丑,上次我们去抓捕西山血盗,查清楚那首领仍是西凉人,此次西凉言而无信,攻打东秦,这前后一连贯,我想,那西山血盗的首领,一定是西凉的重要人物,很可能就是西凉国的太子,而叶景奕此刻一定在西凉,也就那些攻城人中,他仍是一个毒人,别说下毒,只要有血液溅到人的身上,就必死无疑,你皇兄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若是中了奸计,只怕?”
云笑说完,便不再说话,脸色很苍白。
上官霖一听她的话,脸色同样难看起来,不过依旧不同意让云笑追那些人而去。
“皇嫂,我派人快马加鞭的追上皇兄等人,你还是安心留在宫中待产吧。”
上官霖知道这女人和皇兄彼此深爱,他们的爱让他感动,但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是这个女人就要生了,很可能是东秦国的皇太子殿下,他怎能让这个女人胡作非为呢?
上官霖一开口,云笑眼神陡沉,阴森森的开口:“上官霖,别警酒不吃吃罚酒,我来找你是告诉你我的决定,不是让你来下命,若是我想走,你们谁拦得住。”
势如长虹,破空而出,狠厉辣艳。
上官霖无话可说,沉思片刻,最后一咬牙沉声开口:“好,你可以去,不过要带两名懂武的御医随行,另外让知秋陪你一起去,随侍保护的数人,而且马车不能快速赶路,我会另派人送信往前面送信。”
“好,就按你说的办,但是别告诉他,我去了,他打仗会不安心的。”
上官霖心情沉重的点首,早知道这样,他就坚决要求去打仗,这罪是人受的吗?真是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若是她出了半点的差池,皇兄回来饶不了他,可是不让她去,这女人决定的事,根本没人改变得了,现在连云王爷都不在京城,谁还能耐何她。
上官王爷虽然抱怨,但做起事来却毫不含糊,既然答应了她,便立刻吩咐下去。
调了二十名的大内高手,两名宫中的提调医女,医术都是很精湛的,以免皇后娘娘走到半路的时候生产,这是应急用的,除了这些人外,云笑手下还有四大高手护航。
再加上她自已就不是个善碴,所以要想找她麻烦,也不是个容易的事。
心倒是放下不少,上官霖命人准备了一辆豪华的马车,外面看上去很普通,内里却是小型的居家室,应有尽有,软榻上铺着柔软的锦衾,刺绣靠垫,身怀武功的知秋和两名提调宫女随车而行。
一应准备妥当了,马车便离宫出发。
出发前,上官霖一再的叮咛知秋,一定要好好照顾皇后娘娘。
即便他不叮咛,知秋也会照顾的,但是看他那么小心,心似乎有些愁怅,不过很快便抛散在脑后了,知秋不是那种喜欢怨天忧地的的女孩子。
倒是婉婉和巧儿,一听说娘娘要离宫前往边关去,两个小丫头哭得嘶咧哗啦的,伤心欲绝,若是平常,她们倒也没什么担忧的,可是现在娘娘快要临产了,怎么能前往边关重地呢?
上官霖已派了别人先行,追上前面的队伍,务必禀明皇上,个中的恶劣。
一行人离宫而行,因为云笑是孕妇,所以马车行得并不十分的快,中途都没有投宿,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往边关重地。
按照她们这样的脚程,要想追上前面的队伍是不可能的,最后她们干脆一路尾随而上,直逼边城。
一路上,云笑并没有因为马车的颠簸而感受到不妥,一来她本是医生,对于孕妇该注意的事情,尽量注意着,二来,随行的两个医女和知秋,细心照顾,不让她有一丁点的不舒服和难受,就是吃食上,也是极讲究的,唯一不妥的便是她没办法下地行走散步。
马车经过半个多月的行走,总算在这一日的黄昏到了边城峰牙关,城门前,夕阳如血,笼罩着这座沧桑的城门,门前戒备盛严,盘查一丝不苟,不容许出一丝的差错,而云笑晚了上官胤他们部队两天。
远处战鼓声声,震天动地,穿透银浪,踏波而来,直插九天云宵。
云笑坐在马车里听得心惊胆颤,忍不住伸出头来询问盘查的士兵:“现在是什么人在对阵。”
那士兵抬首扫了云笑一眼,眼神有些不满,这打仗有女人什么事啊,她们是什么人啊?
流星出示了御旨金牌,那盘查的人立刻恭恭敬敬的回身去禀报长官,很快有一队人走了过来,一挥手吩咐放了横拦,走到了流星和惊云的面前,双手抱拳:“下官不知道大人驾到,请进城。”
这时候云笑再问了一遍。
“两军开战,现在是谁人领军作战。”
这一次没人迟疑,那为首的官兵立刻恭敬的禀报:“是皇上指挥兵马对付西凉军,这一次一定会大获全胜,皇上御驾亲征,士气大胜,必胜。”
那些人脸色闪过高兴,云笑却脸色一沉,难看阴骜,沉着的一挥手,命令下去。
“立刻去城墙。”
“是……”流量一挥手,驾车的侍卫不敢大意,眼着流星的身后直奔城内,前往和西凉临界的高墙。
流星和惊云来过这边城,自然知道那高墙在什么地方,一路策马狂奔,也不要人带领。
街道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商铺平民百姓,全都关门蔽户,躲在家中不敢出来,大街上一片凄凉,一些小摊小贩的连东西都忘了收,扔得满地都是,街道上,不时的有马匹横冲直撞的飞驰而过。
云笑只觉得心急如焚,虽然慕容武功厉害,谋略惊人,也许光明正大的交往,他不会败,但是叶景奕是什么人,他根本就是小人一个,他变成那样的丑陋不堪的人,只怕更是变本加厉的把帐算在慕容的头上。
如果他抱着同归于尽的绝心,那么慕容一定会伤在他的手里,而这正是她所害怕的。
鼓声越来越响,高墙越来越近。
云笑的心头的不安却扩大,心都吊到嗓子眼了。
马车一路直奔高墙之下,知秋伸出手紧握着云笑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还有冷汗涔涔而下,不由得大惊,紧张的追问:“姐姐,你怎么了?”
旁边的两名提调医女,同样紧张起来,云笑虚软的摇了摇头,她是挂心慕容的安危,总觉得会出什么事?所以才会心中不安。
高墙之上,守军死死的盯着下面,战鼓震耳欲聋,呐喊声不断。
云笑从马车上下来,高阶之下,有小兵神色严肃,一伸手挡住了她们一行的去路,云笑因为心急,抬起腿便踢了过去,那小兵扑通一声踢倒到一边去,这时候流星上前一步出示了令牌。
立刻有一个小兵飞奔而去禀报,峰牙关的总兵急急的从高墙上走下来,恭敬的抱拳:“不知道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在下仍是宫中侍卫流星。”
流星话刚说完,云笑已拨拉开了他们两个客套的男人,直奔城墙之上。
身后知秋和两名女官看得脸色大变,赶紧跟上去,连声的叫起来:“当心点,当心点。”
那峰牙关的总兵,一脸的错愕,怎么一个大肚子的女人竟然不要命了,跑到这城墙之上来。
不过这人是谁啊?眼睛望向流星:“这位是?”
“娘娘。”
流星扔了一句便和身后的数人紧随而上,身后峰牙关的总兵和参将等人齐齐变脸,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来到了边防重地,皇后的威名天下人皆知,就是峰牙关这偏僻的地方也是如雷灌耳,这东秦的很多百姓都喜欢爱戴这位皇后娘娘,听说她和皇上夫妻情深,此番一看,果然不假。
众人也上了高墙。
高墙的走道上,此时分布着兵墙,云笑领着人往城下望去。
只见尘土地飞扬中,两帮人马已杀到了一起,黑铁甲胄,银枪灼灼,一眼可看出,东秦的士兵略胜一筹,云笑关心的不是这些人,她心中最关心的是自已爱着的那个人。
成千上万匹的骏马中,一人银袍加身,黑发如泼墨,手中一柄银桃出无数朵的剑朵,整个人英姿飒爽,如战神一般屹立霸气,因为有他,这身后的数万人,拼死杀敌,如入无人之境,西凉军好似败竹,节节后退。
云笑紧盯着那银甲之人,只见和他对战的人,戴着一蒙面面罩,只露出一双狠戾的眼睛,他不是叶景奕又是何人?
眼看着他便要败于马下,忽的腾空而起,手中的宝剑直刺慕容,云笑的的一颗心提到嗓子口而去,就在这时,上官胤也陡的腾空,长枪挑了过去,直刺那叶景奕的前胸,一般人这时候必然后退,但是那叶景奕,本来横剑在胸,却忽的收剑迎身而上,整个人刺进了那枪尖叫,胸前喷洒出来的鲜血,四处飞溅。
高台上人人欢呼,只听到峰牙关的总兵脸色闪过激动,大叫着跳起来。
“太好了,终于杀了这个人,这个人仍是西凉国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将军,厉害无比,没想到皇上一出手便杀了他……”
云笑正好和这些人相反,心陡的一沉,疼痛无比,她知道上官霖派出的人,必然没有把话传到上官胤的耳里,那血便是毒,叶景奕为何弃剑直迎上来,必然是血花四溅的同时,血染到了慕容的身上,如此一想,飞快的掉首命令身后的追风和追月。
“快,你们两个立刻去把皇上劫回来,他中毒了。”
一言发,城墙之上,人心惶惶,众人再望去,只见皇上依旧在厮杀,并无不妥,但是追风和追月自然知道主子是一个厉害的人,她如此,必然是皇上真的中毒了,当下脸色大惊,两个人腾空从高墙飞过,好似展开翅膀的大鸟,直扑向下首,脚尖踩着人头,几个飞纵,已落到皇上的身边,等到他们一靠近,便看到皇上的脸色黑沉沉的,唇角发乌,他果然中毒了,来不及多想,二人一伸手,架起皇上的身子,腾空而起……
云笑掉首望向一侧的峰牙关总兵,只见他们已完全的呆了,不明白明明是胜了,为何却变成眼前的这副局面,云笑也懒得理会他,冷冷的出声:“立刻鸣金收兵。”
那总兵一听,有些疑难,流星脸色陡沉:“娘娘的话你没有听到吗?赶快下收兵。”
“是。”
峰牙关的总兵立刻发令下去,鸣金收兵。
西凉军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只见东秦的兵将如潮水一般的退回头,云笑周身罩着嗜血的杀气,死死的盯着下面黑压压的西凉军,脸色阴骜得能食人,伸手便是一大包的毒药,递到流星和惊云的手中。
“马上把毒药迎风而下,今日天助我也,风向正对,那西凉军很快便会退回去的。”
流星和惊云立刻领命,等到峰牙关的兵将退回了东秦,关上城门,立刻跃到半空,迎风抖开那白色的药粉,瞬间飘飘扬扬好似柳絮,顺风而行,所到之处,皆奇痒无比,下首的西凉军,很快发现了端睨,一退再退。
城楼之上,追风和追月已带回了皇上,只见皇上脸色发黑,微微昏劂,却在电光火石间,看到熟悉的面容,他几乎怀疑自已做梦了,直到一双柔软的小手握着他的脉络,他才清醒过来,不是做梦,是笑儿,是笑儿,她怎么来边关了,忍不住吼了起来。
“云笑,你又跑来了?还挺着一个大肚子。”
这一声吼用尽了力气,然后咚的一声倒在地上,云笑无奈的叹气,伸出手仔细的号脉,立刻吩咐下去:“马上准备温水。”
有人领命下去,她喂了慕容一颗药丸,幸好她赶来的及时,否则他的一条命只怕是有危险了,不知道是因为她和他心灵相通,还是孩子不愿意失去父皇,反应才会那么热切。
云笑指挥着追风和追月,赶紧把皇上送到兵衙去。
峰牙关的总兵总算从一连串的事件事回过神来,慌恐的领着兵将等人把皇上送往府衙的最好的房间内。
吩咐了人准备了温水送进来,云笑开了药方,军医抓了药送来,放在水里,云笑吩咐人把上官胤泡进去,再加上服了化毒丹,至少没有性命之忧,心里提着一颗心直到此时才松了下来,眼里的泪水便滑落下来,滴在泡澡的浴桶里,直到此时她才后知后觉的害怕,如若不是自已日夜赶路追过来,她的孩子就没有爹爹了,她也没有了那个要带她游山玩水的男人了。
不知道上官霖怎么办事的,竟然让人送信也能送出错子来,如果慕容早知道那叶景奕其实就是一个毒人,浑身上下都是毒,就连血液也是毒的,他是决不可能中招的。
不过叶景奕最后死得很惨,这倒让人感觉放松一些。
这个祸害终于除掉了,剩下的还有那西凉国的太子,能调动叶景奕的只有血盗的首领,而这其中稍有点脑子的人都会猜得出,西凉太子便是指使人。
云笑越想越气,眼瞳凌寒嗜血,唇角擒着冷笑。
她给西凉的人下了蚀腐丹,那毒药只要靠到人的皮肤上,就会腐烂,她倒要看看西凉的离王姬歌,如何解这毒?
竟然胆敢言而无信,这就是代价,现在不管他知道不知道,害得慕容受了伤,这是事实。
云笑抬首望向慕容,经过药浴的浸泡,他脸上的神色清透一些,毒气淡了一些,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眼睛像宝石一样明亮,紧盯着云笑,咧开嘴笑。
“笑儿,我真是拿你没办。”
“你还说,若是我不来,我们的孩子就没有爹爹了,你让我们两个怎么办?”
云笑气狠狠的开口,上官胤俊雅隽美的面容上,罩起清浅的光辉:“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死了他会不甘心的,就算化做鬼也会回来找她的。
“你还说……”云笑怨忧的开口,俏丽妩媚的脸上挂着不安,想到她差一点就见不到他了,她怎么不害怕,不恐惶不紧张,她吓得快要死了,吓得快要疯了,幸好,最后他什么事都没有。
“笑儿。”
“好了,你别说了,体内还有毒素呢,虽然有我的解药,可是还要靠你自已,你的内力混厚,可以把毒素逼出来。”
“嗯。”
上官胤看着云笑为自已心疼忧伤担心,此刻她还挺着一个大肚子,他就心如焚火,赶紧运力排毒。
因为功力深厚,所以排毒一点问题没有,何况是立刻开始施救,如何延误了,只怕大罗神仙也没用。
房间外面,流星沉声禀报:“娘娘,有人要见你。”
“谁?”
云笑凌寒的开口,这种时候,她谁都不想见。
屋外流星一字一顿的开口:“娘娘,是西凉国的离王殿下。”
“什么,他还敢来,他们西凉做的好事。”
这下云笑站了起来,直奔屋外而,门前守着数名手下,廊外数层石阶之下立着的果然是西凉国的离王姬清歌,他的四周几十名精兵拿剑指着他,只要他一动,这些人便会击杀他。
云笑走出去,站在石阶上,冷冷的望着他。
“你来干什么?”
姬清歌隽美清绝的面容上,眼瞳闪过沉痛此事不是他所愿,也不是父皇所愿,一直以来兵部归太子掌管,谁知道太子会私自调兵,攻打峰牙关,竟连累得西凉国多少人丧命,还误了两国的友好。
“我想和你谈谈。”
姬清歌了一身侧的几十名虎视眈眈的兵将,沉着的开口。
云笑本想拒绝,但看到姬清歌眼底的祈求,总算松了一口气:“好吧。”
两个人走进了隔壁的花厅,屋门外守着无数的精兵,以防皇后娘娘娘遭人毒手,知秋和两名医女随侍在身侧,寸步不离。
花厅,云笑冷莹莹的瞳仁望着客位上坐着的姬清歌,淡淡的开口:“说吧,你知道我们东秦现在不欢迎你们西凉人。”
“笑儿,这是个误会,太子皇兄做这件事的时候,我和父皇根本不知道。”
姬清歌一开口,云笑便咄咄逼人的盯着他:“那又怎么样?你知道西凉太子有多可恶吗?他从很早以前便盯着东秦了,把东秦的逆贼叶景奕劫了去,练成了毒人,用来害皇上,若不是我赶到了,他只怕就命丧叶景奕的毒血之中了,难道这也是可以原谅的吗?幸好他没事,否则你们西凉军必须全部陪葬。”
云笑陡的站起来,周身的寒潭之气,嗜血万分,那双黑幽如墨的星瞳,妖艳似午夜的勾魂修罗。
姬清歌忍不住轻轻的息,他一直知道云笑惹是毛了,绝对不是对付的人,可谁知道太子皇兄会做出这种事。
“笑儿,那些西凉兵没有错,你能饶过他们一命吗。只要饶过他们,你们东秦提出来的条件,我们都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