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样子实在是太容易勾起人的侵略欲.望了。

纪惜时在内心深吸一口气,尝试着换一个话题:“是联姻的状况不是很好吗?”

“不是。”他声音柔柔的,和平日里作为学生会会长运筹帷幄的样子简直就是两个极端,“……是我不想。”

他直接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剖开给纪惜时看,低烧让他的脸上有些红润:“我可以尽自己的全力让所有人满意,但唯独在婚姻上不想那样。”

“我的母亲和父亲想让我在继承家业的情况下同样发展外国的人脉圈,”他说话慢慢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纪惜时,“我答应了,但他们今晚还是带了人过来。”

纪惜时直觉自己不能听下去了。

再这么听下去,有些事情一定会失控的。

“我有点累,”他有些迷茫地从被子中伸出自己的手,轻轻勾住了纪惜时的袖口,“我……可以在你家躲几天吗?”

纪惜时答应了。

她就是容易心软!!更何况这还是认识了一年的人!!

在说可以的那个瞬间,纪惜时都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愣了一下问学校的课怎么办。

季晏清说可以请假。

纪惜时愣愣地哦了一声。

季晏清笑起来,他笑着的时候是最好看的,眼尾会因为笑颜而微微下垂,那双漂亮的眼眸中缀满了星子,让人光是看着就呼吸一窒。

接下来的一周内,纪惜时都没有住在学校里,她家离学校近,每天回家也不碍事。

主要是季晏清看上去是那种能把厨房炸了的人,像是在家里多了一只需要照顾的

宠物,纪惜时不得不回去看看。

舍友表情诡异地问纪惜时是不是金屋藏娇了,否则怎么老不愿意住在学校里。

纪惜时只是含糊地表示事情不是她们想的那样,照常还是回了家。

推开门,正好看见季晏清解着腰间的围裙,桌面上摆放着丰盛的三菜一汤,光是从外表上来看色香味俱全。

他站在厨房门口朝着纪惜时弯眸:“欢迎回家。”

纪惜时站在玄关处,诡异的停顿了一下。

不会是爱上人夫的生活了吧……!

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那么想是把他们两个的关系定性,少女弯下腰把鞋子换好,意外的发现季晏清新买的拖鞋和自己的竟然还是一套配色。

好奇怪,虽然多数时候都不会打扰,似乎无声地就浸入了她的生活。

纪惜时有些不清楚自己那天把他带回家的行为是否正确了。

可见过了季晏清完美外表下的另一面,很难就这么把他放下。人很难拒绝被雨淋湿的可怜小动物,就算对方本身很危险。

纪惜时想,等过几天…他回去以后,就完全斩断内心的这一点悸动。

两人吃饭的氛围稍微有点奇怪,但季晏清是交际的能手,他很快就讲出了纪惜时感兴趣的话题。

他问纪惜时:“明天是周六,可以把你的时间空出来给我吗?”

他说自己离开家这么长的时间,很快就会有人出来寻找把他带回去。

季晏清拿着筷子的手稍稍一紧:“我想在最后的几天去一些……小时候没有去过的地方。”

纪惜时说当然可以。

博物馆、游乐场、水族馆…每到达一个地方,季晏清的表现都不一样。

玩乐的地方没去过,学习教育类的地方去过,用来举办舞会和宴席的礼堂去过,放松心情看鸽子的广场没去过。

纪惜时有些惊讶。

季晏清又一次在纪惜时面前揭下了自己的伤疤:“我的母亲从没有带我出行过。”

就连博物馆之类的地方,也都是从小教导他的老师带他去的,游览的过程算不上轻松愉快,大多是义正言辞的教育。

季晏清,海晏河清。

这是寄托在这样一个孩子身上沉重的愿望,像是一层编织完美的外衣,将季晏清囚禁在了牢笼中。

父亲母亲想要让人和他联姻,只是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纪惜时眨眨眼,她身体向后仰,往长椅上一靠,下意识地说:“没关系,现在不是我带你来弥补了吗?”

对于这样无意识表现出自己缺乏爱、需要爱的人,纪惜时的耐心总是充足的。

她对季晏清说:“小时候我来这里喂鸽子还被啄过……现在他们不敢了,所以你现在来也不错。”

他们在长椅上静静坐了一会儿,两人都没有说话。

太阳东升西落。

在夕阳的照射下,纪惜时忽然灵光一闪:“对了,你看过罗

马假日吗?”

季晏清看过,但他有些不理解纪惜时为什么要那么问。

他偏头,又一次露出那种清纯无辜的表情:“嗯?”

纪惜时说:“感觉我们两个现在有点像是那个公主和记者……你是那个公主。”

季晏清那里有人在找她,纪惜时则是带着他一路躲闪。从家世上来看,他们两个的身份也很符合那个设定。

季晏清的表情有些发愣。

纪惜时拍拍膝盖站起来:“好了,殿下,我们去下一个你没有玩过的地方吧!”

季晏清却没有动。

他似乎完全被纪惜时刚才的描述捕获,纪惜时的视线落在他的眼睫上,他的下睫毛很长,很容易塑造一双魅惑感十足的眼。

他说:“那样的话,我们不是相爱吗?”

纪惜时下意识地以为是自己没有听清楚。

季晏清握住她的手腕,那双深情眼从下往上看着她,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跃跃欲试:“你…愿意和我谈恋爱吗?”

本应该回到王室的“公主殿下”握住了记者的手,在一场疯狂的逃亡与躲避之后。

不需要小心翼翼不安的回头,拥有着至高无上一切的他义无反顾地、想要抛下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奔入爱情的怀抱。

……

纪惜时承认自己被迷得七晕八素。

她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怎么会就在那样的状况下答应了季晏清。

在学生会里保持着上下级的关系,常理来说这是不允许恋爱的,但季晏清却一反常态,眼尾微垂可怜兮兮地看着纪惜时。

他的指尖现在纪惜时的掌心轻轻扫着,又说:“我们偷偷的。”

偷偷的。

好禁忌的词汇。

他喜欢接吻,喜欢长久的注视。

让纪惜时没想到的地方太多了,以至于一段时间的接触下来,纪惜时都习惯了在开会的时候他偷偷握着自己的手把玩。

在桌下,完全隐秘的行动。

虽然这样的形容不太合适,但纪惜时总觉得季晏清比起学生会所有在谈恋爱的人都要……恋爱脑。

纪惜时将手从他的脸侧收回来,那张天使般的面容露出略微有些失落、但很好欺负的表情。

纪惜时无意识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被季晏清发现了。

他变本加厉,桌上的文件被迅速整理好放在旁边,季晏清就手按在桌边,将她完全圈在自己的怀里。

门在这时候被敲了两下。

纪惜时立刻伸手把季晏清按回座位。

她赶紧抱着手中的文件从学生会会长的办公室里面走了出去,临行前没忘记回头看一眼。

季晏清手肘撑在桌面上,那双浅棕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她,眼神缠绵悱恻。

纪惜时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很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是一个原本需要自己仰望的、博学多才、

拥有着一切人忽然放下了一切,处于低位仰头看着她。

那种反差感狠狠的击中了她,也逐渐能够容忍越来越过分的行为。

纪惜时放下手中的文件拍了拍脸颊,对面桌子边不知什么时候坐下的路易林用期许的目光看向她。

纪惜时朝他笑了笑,拳头一握,青年瑟缩了一下,默默地又低下头。

虽然表现的委屈,但纪惜时才懒得理会他。

她结束在学生会的工作,和这里熟悉的几个学长学姐告别,随后回了宿舍。

纪惜时刚刚在床边坐下,忽然感觉外套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她拿出手机,看见了上面的信息。

是一个视频。

宿舍里的网不太好,加载了一分钟才加载出来,纪惜时点开,骤然听见了一声属于男性的闷哼。

沉沉的,有点沙哑。

纪惜时吓得手一抖,手机屏幕差点翻过去,她赶紧把手机回正,连滚带爬地下楼从桌上拿了耳机再上楼。

耳机声音不敢放的太大,她手抖着重新点开了视频,看见了横向的画面。

肌肉线条分明的身体伏在被褥上,柔软的被褥将他半包裹起来,纪惜时的呼吸放缓,她对接下来的画面有点预料。

柔软的枕头因为压下的重量而下陷上升,起伏缓慢、像是水上慢悠悠晃荡着的竹筏,伴随着船夫摇篮曲一样低沉暗哑的嗓音,水波也向着四周散开。

在这样洁白的被褥里,季晏清的肤色也依旧很明显的偏白。

比男模还要震撼人心的视频出现在她的眼前,有种血液直冲天灵盖的感觉。

画面还未走到最后,对方忽然撤回了视频,上方名字的位置变成了【正在输入中…】,许久都没有给出信息。

显而易见,他在犹豫。

纪惜时猛地捂住鼻子。

……不是吧,季晏清玩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