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少爷和他霸总爹15 输了,就大喊三声……

标准杆数是四,低于四杆便算优秀。

绍旸仍然留在第一洞的场地,他要将球打进,再开始第一洞的比赛。

他尽量调整心态,司若尘能一杆进,不代表第一次可以!他曾经是职业选手,稳定才是长久之道。

绍旸第一杆仍然标准,有种千锤百炼的熟练感,挥杆之后,他握紧了球杆,下意识有些紧张。

好在,那颗球按照他的预想滚进了球洞。

三杆洞,两杆进。

不得不说他打得不错。

绍旸走向中洞所在的场地,司若尘不会等他,已经再次架杆,默默计算轨迹,在绍旸走到之前,一杆挥出。

这次球飞得更远了,迅疾轻盈,仿佛生出双翼,有了自我意识,下落之际,准确无误坠进球洞里。

四杆洞,仍然一杆进!

“漂亮!”

“信天翁!”

“我没有看错吧,那么远的距离,真的进洞了!”

“简直不可思议!”

球场一片哗然。

比标准杆数少一杆叫“小鸟球”。

绍旸第一洞便是一个小鸟球,搁在平时要有一片欢呼,但放在此刻,无人理会。

比标准杆数少两杆,叫“老鹰球”。

司若尘第一杆就是老鹰球,已经足够漂亮,但也不及此时的第一次挥杆。

四杆洞,他仍然一杆进。

这样比标准杆数少三杆的球,叫“信天翁”。

信天翁是一种白色长翼、体型较大的海鸟,用来形容球场上那瞬间的不可思议。

如同海鸟在天际翱翔,划过如流星般的轨迹,不可复制,惊为天人。

“小赵,拍到了吗?”赵行野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拍到了。”赵行野点头,视线仍然在追逐镜头里璀璨迅疾如流星的轨迹。

“到时候视频发我一份。”

“也发我一份。”

“前面的也发给我,我回去了多看看。”

绍修明听着那些议论声,忽然庆幸自己是坐着电动轮椅来的。不然他可能也会下场去挑衅司若尘,沦为对照组的就变成他自己了。

“能不能给我也发一份?”凌云澈问。

“好,都有、都有啊。”赵行野热情回应每一个人。换了阵营之后,处处都是鸟语花香,人人都是和风细雨,果然“打不过就加入”是至理名言。

司若尘还剩最后一个球洞,径自走向长洞。

绍旸站在中洞前,久久伫立。

他已经选好了架杆,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挥杆。他心知肚明,自己不可能打出那杆“信天翁”,即使可以,也不是此刻。

他已经陷入了自我怀疑,如果一次是巧合,第一次就是实力,还会有第三次吗?

绍旸在等一个结果。

如果一杆进洞对于司若尘来说是稳定发挥,那么与他对决已经没有意义了。

当司若尘站在长洞前,准备挥杆时。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锁定在他身上,赵行野和钱都来在用相机拍摄,其他人有的在用手机拍,有的主动戴上了眼镜。

众人严阵以待,但他们的视线焦点却不慌不忙,徐徐握杆,再一杆挥出,一瞬间的力度爆发,衣角飞扬,轨迹流畅。

那颗昭示着命运的球,如一颗白色的流星飞向远处。五杆洞尤其远,中间有诸多障碍,但它无视所有阻碍,携着一往无前的力道,撞碎了风,坠入洞中。

所有人的视线都追逐着它,直到它落到理想的终点。五杆洞,仍然一杆进洞!

这是一种稀有乃至罕见的球,被称之为“秃鹫”,仅仅从称呼上,就能看出一股凶狠悍然之意。

所有人都有可能看到流星,但真正与秃鹫面对面的机会,却十分罕有。

一时间,全场静默。

随即,掌声如雷。

“太厉害了!”

“我看到了奇迹。”

“他的爆发力实在太强了!”

“我愿称他为新生的王者,以后他如果去参加职业赛,我一定去看。”

“这种程度的天赋,如果不参加职业比赛,实在太可惜了。”

“司总,您家孩子是怎么想的,有想过走职业道路吗?”

司元洲怔了一瞬:“看他喜欢,我都支持。”

他远远看着司若尘,忽然有些失神。

司若尘正握着球杆往回走,像一幅移动的画。碧绿的草坪,天际的白云,灿烂的阳光,穿着宽松白色外套的少年越来越近。

远看只有一个轮廓,不急不缓,姿态随意,几乎融在光里,使人生出一种不真实感,疑心他是否真实存在。

等他走近,渐渐露出昳丽的眉目,气质冷冽如霜雪,就像从一幅平面的、静止的油画中走到现实世界。

色泽清新的油画,突然有了浓烈的色彩,鲜活明亮,使人心神摇曳又不敢妄想,多看一眼都会灼伤眼睛。

司若尘始终沉静,甚至因为场地太大走得太远,有些倦怠,一点创造了奇迹的兴奋都没有。

仿佛于他而言,一杆进洞是种稳定的发挥。

所以,这种常规操作不值得惊叹。

绍旸已经放下了球杆,没有必要再比下去。

他引以为傲的天资在司若尘面前不过如此。

“你赢了。”绍旸说完,陷入沉默。

他有些茫然。

这种程度的球,是真实存在的吗?

当初是谁提议和司若尘打两杆的?

提议的人,究竟是什么居心?

“振作一点,你还要说三遍。”谢大爷拍了拍绍旸的肩,“没忘吧?”

绍旸原本的惆怅失意,忽然凝滞。

“愿赌服输,这个道理不用我教你吧?”

谢大爷露出和善的笑容。

绍旸第一次如此迫切想要逃离,然而周围的人都看着他,眼中暗藏期待,还有几分看好戏的戏谑。

“不想说也没事,不过玩笑话而已。”

“我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从来不斤斤计较。”

谢知闻竟然是第一个给他解围的人,笑容真诚,看起来宽容大度,毫不介怀。

“……”绍旸已经不是三岁的小孩了。

只有笨蛋才会相信谢知闻的话。

“我是老登。”绍旸面无表情,眼神麻木。

“我是老登。”又喊一声。

全场都是隐忍的笑声,只有绍修明不忍的移开眼睛。但他只隔绝了视线,仍然能听到舅舅心如死灰的声音。

“我是老登……”

绍旸喊完最后一句,迅速离场。

多待一秒都是凌迟。

那些人眼里明晃晃的全是笑意。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舅舅,慢一点。”绍修明操控着电动轮椅,急急追上去,绍旸听到他的声音,停了下来,然后被绍修明突然加速的电动轮椅撞个正着。

“……”

两人摔成一团,让周围憋笑的人雪上加霜。

“真是祸不单行啊。”赵行野看得直摇头,一边把刚刚拍下的“老登”名场面存好。

“带回去给严哥看,他肯定喜欢。”钱都来满意极了,那可是整整三声“老登”,都录下来了。

那边,谢大爷已经亲自过去,和谢知闻扶起摔成一团的绍家两甥舅。

谢大爷年高德劭,豁然大度。

真是令人泪目。

“没事吧?”谢大爷关切询问。

绍旸脸色十分复杂,摇了摇头。

等绍修明坐上轮椅,绍旸站在轮椅后,推着轮椅加快速度。他几乎小跑着离开,衣服上还沾着几根草,也没人提醒一声。

众人交换眼神,看来,有段时间不会在公开社交场合上遇到绍旸了。

“还打吗?”谢知闻问司若尘。

司若尘摇头,他身体渐渐趋近巅峰状态,与其他人实力差距太大,没有下场的必要。

“谢了。”谢知闻拍了拍他的肩。如果换成他亲自下场,大概没办法给他爸找回场子。

即使能从其他方面让绍旸低头,但那种结果也不是他父亲想看到的,他父亲不会像今天这样,如此快乐。

“老师有事,弟子服其劳。”司若尘准备去放球杆。

“若尘,这是你云澈小师弟。”谢大爷领着凌云澈过来。

“师兄好!”凌云澈对着司若尘猛鞠一躬,“师兄你好,这个球杆我可以买回家吗?”

“我第一次看到有人现场打出秃鹫,实在太震撼了,我觉得这个球杆很有纪念意义,想把它买回家收藏起来。”

“你可以和这里的工作人员联系。”司若尘选的是球馆提供的球杆,杆都很专业。

“好的好的,师兄你人真好。”凌云澈立刻找了一个球童问老板的联系方式。

“今天全场消费,司总买单。”

“球杆也算在里面,凌少爷直接带回家吧。”

老板很快过来。

“师兄,你爸爸人真好。”凌云澈抱着球杆,跟在司若尘身后,什么都要夸一夸。

一般高尔夫打出信天翁,都会请全场球友、球童喝酒庆祝,司元洲考虑到司若尘等人是未成年,便省去了喝酒环节。

“师兄,你以后会打职业吗?”凌云澈问。

“不会。”

“为什么?我感觉你可以赢过所有人。”

“不想。”司若尘回答得简短干脆。

“我好像懂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慕名利,潜心技艺。”凌云澈恍然大悟,那种去参加职业比赛的想法忽然淡了很多。

不愧是师兄,不仅天赋惊人,思想境界也是他远远达不到的!

忽然觉得自己能被谢老师这样的高人收为学生,实在荣幸。有谢老师言传身教,想必他很快就会变成第一个师兄!

“走吧,咱们去骑马,我家有个马场,最近来了一匹野马王,要不要过去看看?”赵行野想换新地图了,打完bss换地图不是常规操作吗!

这里只有一群谈生意的无趣中年人,唯一好玩的绍旸已经走了,看来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出现。

“我不会。”钱都来有点挫败。

“不会也没事,那里有马术教练可以现学。刚开始用比较温顺的马练习,走几圈也很放松。学会就可以跑圈了。”

赵行野迫不及待想带新交的朋友出去玩,  从手机里找出一张照片:

“你们看,这匹马真的很好看。”

黑色的骏马四蹄踏雪,额头正中有一团火焰型的白色印记,英俊矫健,肌肉线条流畅而有力。即使只有照片,也能看见一股蓬勃的野性扑面而来,张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