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出安众坊门,信步行街,洛水南岸绿柳茵茵,晨风徐徐,便溜达到了联通南北两市的浮桥。
长安都城有东西,洛阳东都有南北。伊水与洛水交接处便是招贤馆,南邻听风阁。
云舒沿伊水西岸预去南市,抬头看见东边的青砖碧瓦的听风阁,一阵悠扬的琴声悠悠传来,抑扬顿挫,意境悠长,听的云舒不觉得驻足,闭目聆听,此乃古筝弹奏,指法娴熟,颤音回荡。
云舒不免心中暗自感叹一声,此乃高人也。比望京楼中的那些姐妹弹的不知高出多少,此人弹奏的空灵幽深,似是在娓娓道来,又似轻歌曼舞,舒展广袖,眉飞色舞,突然间又似是幽幽怨怨,抒发着弹奏者的喜怒哀乐。有高山流水知音难觅的惆怅,亦有怀才不遇,大志难舒的无奈嗟叹。
云舒在伊水西岸闭目沉浸在这首叫不上名字的曲调中,仿佛看到了农人话桑麻,弱女浣溪沙,车轮碌碌,游子跨马。脑海中又浮现出后世哪个温馨雅致,目光殷切的亲情。
轻轻的吱呀一声杂音,惊起云舒沉浸在久违亲情中的难舍情愫,此刻听风阁二楼两扇木窗悠悠开启,琴声悠扬入耳,更是别有韵味,云舒单手凭栏,微微睁开漂亮的双眸,却见对面楼阁中一个绝艳女子,手指微翘莲花,轻轻推窗,上半身低胸粉色罗裙尽显妖冶身姿。
美目顾盼神飞,柳眉如黛,翘嘴朱唇,二人四目相对,犹如久别重逢,又似故友久违。
对面那个绝色佳人推窗注目,见两岸边游人三三两两,突然涌入眼帘是一个身材匀称,不肥不瘦一个俊俏少女。……
对面那个绝色佳人推窗注目,见两岸边游人三三两两,突然涌入眼帘是一个身材匀称,不肥不瘦一个俊俏少女。
少女眼神中没有突兀的孟浪,倒是有一种久违的亲切,只见对面长榭边上的哪个优雅俊俏身影,长发飘带笼于脑后,两鬓长发遮挡脸庞,此刻一阵晨风吹拂,那个少年的长发随风飘逸,露出一副俊美容颜,哪个女子的心中突然间被什么撞击了一下似的。
芳心突突,脑海中涌入一个久违的面孔,迅速便占据了整个心房。
云舒不经意间见对面那个女子似曾相识,怎么娇容突然间变得如此紧张,如葱玉指露出了道道青筋,也难怪,自己一个十七岁的少年直愣愣的看着人家一个姑娘,真是有失礼义,只得默默转身,向前方慢慢踱去。
行了许久,脑海中还是哪个晨起开窗,未施粉黛的绝美容颜,云舒心中一阵好笑,听风阁卖弄风骚之地,哪里会有什么好女子,看看这个农耕为主的封建王朝,人命如同蝼蚁,更何况是一个卖身青楼的女子,手不能拿,肩不能抗,除了依靠个好男人别无他法,卖笑糊口也是情非得已罢了。
学习琴棋书画,谙熟附庸之姿,陪酒卖身,你方唱罢我登场,做着人生两面人。
满怀感慨云舒回转酒楼,怎么用觉得身后有人跟随,街角处突然拐入,随即便是一个掉头,再次出现在大街上。
大街上毫无异样,云舒悬着心依旧忐忑,行人依旧,只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在拦着行人乞讨,别的倒是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云舒前世乃是特警出身,对于跟踪与反跟踪自己可以说是教官,难道在这千年之前就有如此高明的跟踪手段,难道是哪个乞丐,云舒顿时心惊。
对,就是那个乞丐。云舒心中再次肯定。
云舒不动声色,回到望京楼西墙外便入跨院中,关闭小门,驻足而听,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过后便再无动静。云舒微微露出一个难以察觉的笑容,便入屋内去了。
听风阁后院静室中,琵琶声脆,乐声悠扬,一个中年书生着锦绣华衣闭目弹奏,不时的跟随着曲谱陶醉其中,让边厅堂中一个绝艳美女翩翩起舞,舒展广袖身材曼妙,舞姿优美。
“嘟嘟”两声沉闷的敲门声,音止门开,步入一个中年美妇人,掩门后冲二人盈盈一副,半老徐娘眼角纹更加浓重,满脸堆笑的道:“见过裴官人,见过王小娘子。”
美颜少女微微一笑,问道:“潘妈妈不必多礼,所查之事可有美目?”声音甜美如润,珠落玉盘般孕耳。
妇人续道:“禀小娘子,望京楼确实有谙熟音律教坊中人,荥阳郑家弃婢张珊珊就在其中,因这张珊珊出身于前朝教坊,郑家毕竟是名门望族,怕受牵连而处处刁难那张珊珊,哪个奴婢也是烈女心性,郑家洛阳水月坊的家主愣是没有得了她的身子,又被郑毅家的大娘子所嫉妒,才入了望京楼。”
话声未完,便被哪王小娘子打断道:“潘妈妈,妾身让你打探的是望京楼,休要顾左右而言它。”
“是是是,小娘子且勿动怒,听老身慢慢道来。这望京楼原本是昔日刺史王明川的产业,这王刺史乃是太原王家人,在家族中说话可谓是举足轻重。
据探听到的消息说,这望京楼今日之主陆云昔日与王刺史乃是合作关系,并无其它瓜葛,只是为了图财而已。据曾经在望京楼干过的小二讲,王刺史离任时将这望京楼拱手相让给了陆云公子,好像是另有所图的意思!”
“确切否?”少女问道,眼神中飘过一丝令人费解的眼神。
“应该是确切,据说陆公子万般无奈之下只得遵从,否则哪云酿美酒怎会在洛阳城中遍地都是,而且还有一种香气四溢,先苦后甜的茶叶一同风靡洛阳。”……
“应该是确切,据说陆公子万般无奈之下只得遵从,否则哪云酿美酒怎会在洛阳城中遍地都是,而且还有一种香气四溢,先苦后甜的茶叶一同风靡洛阳。”
温润的声音再次响起道:“这陆云是何来历,可有查明?”
“奥,这陆云公子乃是河北济源陆家庄人氏,其父乃是当地里正,家中有母亲一弟一妹。
这陆云公子战乱离家,游历天下,据说得高人相授,学的这酿酒之法,堪称神人啊!”
女子闻听,久久不语,而哪个怀抱琵琶的中年书生始终未曾言语。
待潘妈妈离去,王小娘子才款款来至中年人身侧沉声道:“裴师,此人可堪大用?”
中年文士一摸颌下短须,眯眼思忖眼神看向王小娘子问道:“云儿作何感想?”
“师傅,这陆云小小年纪,便在洛阳博得诗酒双绝的美名,绝非凡凡之辈。依徒儿看来,此人来历颇为费解,且不谈诗也莫说酒,单说这望京楼,一夜名满洛阳就是令人不可思议,要说没有高人指点,单凭小小年纪的陆云恐怕难以支撑,就算是哪个楚嫣儿有些手段,可是这望京楼上上下下的巨大开销又是从何而来,师傅您觉得呢?”
文士微微点头,微笑道:“云儿,你断定他的背后有人?”
女子一脸肯定的看着文士默默点头。
少时,女子看着思忖不语的文士又开口问道:“师傅,难道真的想拉拢此人到秦王帐下效力不成?”
文士闻听有些诧异不解的看着女子道:“云儿,莫非有什么想法不成?”
女子知道自己方才言语冒失,赶紧解释道:“师傅,此人只是一个有点小手段的乡野村夫而已,怎么会值得师傅您亲自出面招揽,您可是太常寺博士啊师傅。”一番马屁拍的那个文士哈哈一笑,脸色疑云顿消。
“云儿,如今秦王殿下入主东宫,荣登大宝指日可待,秦王殿下虚怀如谷,广揽贤士,说不定此人大才,我等这些伶技傍身的伶人没有依靠总归不安,怎不未雨绸缪啊?”说罢便是悠悠一口长叹,蕴含些许落寞与无奈。
女子心中却是心事重重,魂儿早已不知去向何处,眼神幽怨的不言不语。
“云儿,云儿”两声召唤,女子才回过神儿来有些失态,满面绯红的看着师傅。
文士此刻心中才知晓,可能是徒儿春心萌动,难道是对哪个陆云有所好感也说不定。
悠悠笑道:“这样吧,望京楼只是听闻,未曾去过,不如明日你我一同去哪望京楼游历一番,你看如何?”
“全凭师傅做主!”女子有些心不在焉,文士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想,如若能够成此连理,也未尝不可,倒是乐见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