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她虽是半圣，但到底只是武者，又不是医者，对灵针渡脉这种手段了解的并不多，万一真是自己孤陋寡闻呢？

至于看似极其散乱，毫无规则的天地之力分布，以及看似不能形成有效攻击的飞针，似乎也未必真的就无法形成有效的攻击。天地之规则浩海如苍茫大海，她一个区区半圣强者对天地规则的了解，不过是沧海中的一瓢，那她如何能保证，秦风这一招看似的没有规则的攻击，就真的不存在规则？

人与人总是不尽相同，所领悟的天地规则自然也有所不同，万一秦风所领悟的天地规则，是一种较为罕见，甚至是她从来没听过没见过的规则呢？

在极短暂的犹豫之后，老妇人最终选择了正视秦风的这一招，或者说她选择了谨慎应对。毕竟无论是战斗还是处理其他事情，谨慎一些总是没错。

“以攻对攻？这是战斗又不是儿戏，凭什么你说要以攻对攻，老身就一定要以攻对攻？”心中这般想着，老妇人手中本欲平直刺出的黝黑拐杖，本欲一击就将秦风格杀的大杀招，就这般被她强行收了回来。

很显然，她觉得秦风这一招有些古怪，有些吃不准这一招的威力，所以绝不愿意以攻对攻的冒险，而是想要以自己的大修行境界，直接躲开。

但是，她到底是一位半圣强者，如果躲开一个区区玄灵境少年的攻击，未免显得太过丢脸，太过怯懦。她实在丢不起那个人，于是最终选择了防御。

黝黑的铁杖被老妇人狠狠的插入了柔软的雪地里，一声沉重的威名声骤然从地下响起，刹那间天地之力疯狂涌动，以老妇人为中心的周身三米范围内，风雪席卷着地面的碎石爆涌而起，一道乳白色又夹杂黑色沙石的旋涡飓风，极为紧密的将老妇人全部身形遮掩。

风雪旋涡之中，老妇人的目光透过不断飞旋的雪花与沙石，看到了向她凌空飞来的千余金针，不知为何那些飞针飞行的速度并不是太快，这让老妇人略微有些疑惑。然而飞针在向她飞来的同时，竟然也在彼此靠拢，彼此融合，似乎真如先前秦风所说，可以凝剑。

“想不到此子竟然真的如此了得，居然能将借用的天地之力运用的如此巧妙，飞针真的要凝聚成剑了。”老妇人的心情愈加凝重，但当她感受到自己周身旋转的风雪旋涡时，还是安心了不少。

这一招，乃是老妇人的独门防身绝技之一，风雪旋涡的本身，不但防御力极为惊人，最关键的还是旋涡飞旋时的力量，能将大多数的攻击撕扯成碎片，就算是面对远比自身强大的攻击，也能大幅度削弱对方的攻击力。

她曾用这招挡住过许多同为半圣境强者的攻击而安然无恙，所以她坚信秦风就算借用了灵石的力量，也绝对奈何不了自己。

然而就在这时，那千枚彼此凝聚，彼此融合，几乎已经凝成剑形的飞针，忽然极为剧烈的震颤起来，就连飞行的轨迹也显得极不平稳，歪歪扭扭的仿佛随时都要坠落一般。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千枚飞针所凝聚的金色小剑，如同微风中的漂浮在空中的肥皂泡一般无声幻灭，泯灭在寒风之中。

老妇人神情微楞，觉得有些荒唐，似是完全没有想到，这看似煞有其事，威力不俗的一招，竟是如此的无力，如此的弱小。

随后她又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微嘲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飞针凝剑？这就是他大言不惭，要和我以攻对攻的一击？白痴，真是个白痴。”

然而，就在老妇人暗自觉得好笑的刹那之间，正巧秦风的身影越过风雪，与老妇人擦肩而过。秦风也在笑，他笑的是那般的开心，那般的欢快，而除了开心和愉快，似乎还带着些许的微嘲意味，仿佛是在对老妇人说，“你才是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