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不是每个人都和您一样,守着自己的娇妻,就觉得人生圆满的。我要的不仅仅是爱情,钱、权势、完美的婚姻,我都要。”
十八岁的少年,自信狂妄,过人的一切让他对什么事,都胜券在握。
“你要是能做到,我无话可说。”秦时遇冷声:“但是现在,把你这些自作聪明的手段在我面前收一收,不要再让我看见!”
秦时遇说完,看着油盐不进的秦贺,头痛的捏着眉心,道:“还有,你有婚约的消息,是谁放出去的?”
“我自己。”
“你说什么?”秦时遇震惊错愕。
“我并没有说谎,克里昂家族唯一的小公主,将来会是我的妻子。”秦贺勾了勾唇,桃花眼中泛着势在必得的笑容。
他的眸色潋滟又深情,偏偏如此的叫人不寒而栗。
秦时遇错愕的看着他,话语艰难:“秦贺,听絮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你怎么能对她有这种想法?”
“她很依赖我,”秦贺笑容加深,眼角朱砂色的泪痣动人:“我这辈子大概就只会对她一个人让步妥协,所以她,必须留在我的身边。”
“你无权替听絮做决定,她还小,你不该给她灌输这样的思想。”秦时遇脸色越发的难看,简直是无法形容的沉重。
“没有什么该不该的,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而且我相信,我会做的很好。”秦贺笃定且傲慢:“我会让她幸福,最幸福。”
秦时遇摇头,带着不赞同的语气:“你只是分不清亲情和爱情。”
秦贺笑笑,不置可否。
亲情?
爱情?
他怎么会有爱情这种玩意?
往后,也不会有。
孟听絮是他精心呵护长大的玫瑰,她就应该留在自己身边。
秦贺不喜欢为他人做嫁衣这种话,他在意的一切,都该留在他的身边。
这里面,当然包括孟听絮。
她的人生,就应该和他绑定在一起。
秦贺从来自信,这天,他看着秦时遇晦暗的眸色,心中满是笃定。
他觉得,他要做的一切,都会成功。
晚上孟听絮跑进他的房间,好奇的问他,和秦时遇聊了什么。
秦贺擦干还在滴水的头发,扯开话题:“不是要扔牙齿吗?现在去扔?”
孟听絮一听,很快就忘了自己是为什么来找秦贺的,开开心心地说好。
牙齿被抛在了房顶,秦贺一侧过脸,就能看见双手合十,在自己旁边虔诚许愿的孟听絮。
她说:“牙神,请保佑我长出漂亮的牙齿。”
秦贺忍不住嘲笑她:“牙神是什么神?”
“就是保护牙齿的神啊!”孟听絮用‘你怎么这么没有文化’的眼神看着秦贺,正儿八经的解释道:
“保护钱财的叫财神,保护土地的叫土地神,那保护牙齿的,当然叫牙神啊。”
真是无稽之谈。
秦贺觉得孟听絮头脑挺简单的,之后却又开始忍不住担心,她要是以后离开自己,会不会被人骗啊?
夜风穿檐而过,秦贺朝着孟听絮伸出手,道:“走吧,一起下去。”
孟听絮就像小时候一样,紧紧牵住她的手。
她看着自己的时候,笑盈盈的,眉眼灿烂。
秦贺想着她真好哄,下次带她去看流星,她一定会很开心吧?
可是到底没有下次。
次日,沈棠野归国,接走了孟听絮。
秦贺回到家中,只剩下坐在沙发上的沈棠野、辛甜和秦时遇。
秦贺愣在门口,好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他的人生,很少有这种失控的时候。
“回来了?”秦时遇看着他,语调淡淡的:“这是你沈叔叔,还不赶紧叫人?”
秦贺冷笑一声,没有叫人,径直上了楼。
孟听絮的房间已经被搬空了,昨天和他说着想看看流星的女孩子,现在已经找不到半点存在过的痕迹。
秦贺真的不明白。
他们为什么要把孟听絮带离自己的身边。
而且,还是这么强硬的方式。
秦贺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很久很久,风吹起窗帘的一角,也将一张粉色的纸张,吹落在了秦贺脚边。
秦贺看见上面,是孟听絮端端正正的笔迹。
她说:“秦贺,你可千万千万别忘了我,我也不会忘了你的。”
他拿着这张轻薄的纸,连自己的眼眶是什么时候红的,都没有察觉。
许久,他终于收拾好了心情,缓缓走到了大厅。
“理由?”秦贺压低眉眼,看着秦时遇,后者脸上没有半点岁月的痕迹,甚至比他多了岁月赋予的斯文沉稳。
“你的性子太偏激,听絮不能再留在这里,她人生的选择权,不在你的身上。”秦时遇面不改色,声色清淡。
而一旁的沈棠野看向秦贺,笑笑,语调同样的缓慢冷静:“听絮和我说,你对她很好,我在这里谢谢你。”
“伯父.”秦贺不甘心的看着沈棠野,试图转圜局面:“能不能能不能让我见一面听絮?”
“来不及了。”沈棠野摇头。
秦贺觉得很可笑,他毕竟年少气盛,有些沉不住气,“来不及了?怎么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