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收拾东西时,李长安将手边的杯子扔向房门。
房门被水杯撞开,支黎眼疾手快的躲到一旁。
“就这么喜欢听墙角?”
“殿下,你方才差点就伤到我了,要是我受伤可就没人能伺候你了?”
支黎一脸狗腿般的朝他走去。
李长安淡淡一笑:“你就这么确定,除了你就没人能照顾好我?”
“殿下,你不会觉得七郎比我好吧?他只会打打杀杀,哪里有我贴心?”支黎上前,替李长安按捏肩膀。
李长安稍显嫌弃的耸耸肩:“怎么一出宫,你就变得不正常了?”
“殿下!我哪里不正常了?”支黎收回手,一脸委屈的看向他。
这时,沈言已经收拾好东西出来了:“殿下,我们现在走吗?”
李长安瞪了支黎一眼后,便走出竹屋。
西市入口围满人,被绑着跪在邢台上的从芒,双眼空洞,她不喊冤,任凭不知真相的人对她扔烂叶与臭鸡蛋。
刑台对面客栈的二楼。
“庭州,这个结果你满意吗?”穆迟淡淡的开口问。
“二娘,我已经无事了。”宋庭州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满意。
“你应该是不满意的吧?我也不满意,伤害你的人,明明是穆嫣,可死的人,却是从芒。”
“二娘,穆府的家主已经不是户部侍郎了,这算是对穆嫣的惩罚了。”
穆家早已从原来的府邸搬了出来,搬去了一处小小的宅子。
对于从小养尊处优的穆嫣来说,她肯定不会习惯这样的生活,也许还会找穆川大吵大闹,而贪慕虚荣的乔亦舒也不一定会留在穆川的身边。
这个家,迟早会支离破碎。
穆迟没有再开口,静静的看着从芒,可脑中全是穆嫣前世得逞的笑。
刑手手中的大刀慢慢举起,从芒从容的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亡来临。
手起刀落……
刑台上全是血,阿浅害怕的躲在二娘身后,她从未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宋庭州伸手挡住穆迟的眼睛:“二娘,别看。”
穆迟拉开他的手,眼睛都没眨,淡漠道:“不过是人头落地而已,有什么看不得的?”
“二娘,你、不害怕吗?”宋庭州问。
“这又何惧?”穆迟笑着,眼中无一丝恐惧。
小姑娘分明最怕这些了,二娘竟一点都不害怕。
刑台前的人慢慢散去。
“殿下,我们也快走吧。”沈言在一旁催促着。
是该走了。
他只是来看看穆迟之前忙活一阵后的结果。
最终,死的人还是这个婢女,没有任何改变。
他转身时,望见了站在客栈二楼的穆迟,以及她的侍女和护卫。
穆迟也看见了他,对他点头微笑。
可在下一刻,她就注意到了李长安身边站着的一个少年,准确的来说,她是注意到了那少年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
这个少年,她在前世从未见过,但是那枚扳指她再熟悉不过了。
她不受控制的叫了一声:“李长安,等等。”
在外,她不能唤他一声二殿下,所以叫了一声:李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