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弼肯定地想,纪雨石的猫着他俩一定觉得人类很奇怪。他也觉得奇怪,不急着上床的炮友,特意推了酒局来这里干嘛?不上床,光是亲就满足了?还不是舌吻,就碰一碰嘴唇?连衣服都没脱,就双棉拖鞋?

去他麻痹的,要坏事儿。

“我不请假,我请假就没有月奖金了。”唐双坐不下去,站起来像犯错的学生。他不是那个意思,没想让周成弼留宿,但又觉得准备着不碍事。他还没迷糊到为了约炮去请假,毕竟他和周成弼是有本质区别的人。

周先生没了工作可以,他不行。他要交房租、要养爸妈,不能总和这个人腻股。只是炮友,也不应当总是腻股。

“那行,我一会儿开车送你去,多穿点儿啊。”周成弼放开他,难得不纠缠,心里特想甩自己几个嘴巴,觉得自己突然变了,变成一个纯洁。

杨光能感觉出冷汗从皮肤冒出来,站着听他哥训话,一动不敢动。

“就因为你!”杨兴是想压着火的,长这么大没和弟弟红过脸,这回真是痛到极点,“他不说就算了,你也不说!你多大了?知不知道轻重!”

刚把自己摘干净的纪雨石不敢搭话,妈耶,第一回见师兄发这么大火。这个人不发火,他就真以为杨兴是绕指柔,敢情是假象啊。

“哥我错了,你骂吧。”杨光早就想挨这顿骂了,“你骂我出气都行,都赖我……你让我进屋他行吗?”

说着就要从门口冲刺。

“我让你动了吗?”杨兴不愿意,“咱俩出去说。”

“师兄你跟孩子发什么火啊?有话好好说啊。”纪雨石起不来,在床上劝和。布偶猫喵喵团这是要打架了?他终于理解了梁耄忧靶∥男脑趺慈八饣岫岢隼础

杨光着他哥锁好了门,特别意外。“哥你锁门干嘛啊?”

“地下室住的人太杂,他又动不了,进了贼你能管?”杨兴带着弟弟上去,在卖部买了一盒软云烟,“你怎么又逃课了?”

“……我想来,打架的事儿确实全赖我。”杨光惴惴不安,又有闯完大祸的惧怕,“哥……纪雨石他伤哪儿了啊?你们去过医院了吗?”

杨兴一听医院俩字,心酸死了。“你还敢问伤哪儿了?光你也就是我弟,换个人我真打死了。”

“哥你打吧……”杨光巴不得被他哥揍一顿,暴揍都行,眼睛不争气先红一圈,“我不想瞒,可他不让我说……我知道他身上肯定有伤,但是纪雨石总把我当个孩儿,也不告诉我伤哪儿了,也不让我。他替我挨的打,我知道你心疼了,其实我……我也心疼。”

杨兴站在卖部门口,第一回当弟弟面抽烟。纪雨石疼杨光他是知道的,可听弟弟说纪雨石只把他当个孩儿,又从不告诉他伤哪儿了,也不让他,他心里就有些发热。

把光当孩子,可是天天叫自己师兄。不告诉光伤在哪儿了,可是肯在自己怀里喊疼。不让光,可让自己上药。

“你哭什么啊?哥哥又没骂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就行,你好好上课,这边有我照顾他呢。”杨兴知道自己傲,却在这一刻有丝丝侥幸,庆幸夺走了那个人的示弱。

“哥你打我吧,真的,真都赖我。你别跟他生气行吗?要不是纪雨石,学校那边也得把我算进去……我想进去他。”杨光的眼睛是真的湿了,除了后怕,他也有从未体验过的心疼,“除了你还没人这么疼过我,你让我他行吗?我一眼,一眼就回学校了。”

冷风轻轻地吹着他们的脸,越长越像,这一刻杨兴终于发现弟弟是长大了。他跟自己真是像,就连喜欢谁都能喜欢到一个人身上去。

“你是不是……”剩下的话他不问了。能让一个男孩儿轻易落泪,还能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