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笑什么啊?还笑得这么贼!”纪雨石一只脚踩着凳子说,跋扈极了,“我再怎么乱都是自己乱,高中可没有什么前女友。你到底怎么回事儿?立不立字据!”

“不立,我没你那么浪。”刚才还是绷住了笑,这下完蛋了,杨兴干脆专注地笑开,把瞳仁都笑亮了,把最后一块蟹肉直接喂到纪雨石嘴里。

纪雨石气不过又吃人嘴软,咂咂嚼着,觉得今儿这碗螃蟹醋可真够酸的。这时光端着大蒸锅过来,满满当当全是大闸蟹。

“哥你买这么多啊!后面还几十只呢!”光桌上的蟹壳,收拾得干净无比,都能拼回去,立马递过去一个公蟹,“哥我也想吃蟹腿了。”

杨兴叼着牙签,接过来掰断再剪,可能是刚才太顺手了,一筷子又扔纪雨石的醋碗里。

隔日第二场雪来了。好在地下室供暖很足,在屋里可以穿短袖。纪雨石像模像样坐着,改着鸡不约的平面图。

杨兴中午冒着雪回来,一进屋整个人湿漉漉的。“还画呢?也不给师兄。”

“爷干嘛给你啊?”纪雨石心怀鬼胎地他换衣服,从外卖哥变回了大帅逼,就知道他下午要去同学会了。

“迟早也得啊,不如先给师兄过目一眼。”杨兴想,纪雨石早起晚睡地查资料,还知道跑去问刘厨餐饮装修,认真程度可见一斑。可是把图纸瞒得滴水不漏,恨不得睡觉也藏底裤里。

纪雨石从背后他,想象高中杨兴的青葱年华,那身校服怎么穿怎么好。一手拉着女朋友,一手帮女朋友推自行车,切,多配啊。

“我晚上早点儿回,你是去阿旺吃还是等我带回来?”杨兴明知故问,纪雨石那嘴可挑食。

只不过他想听纪雨石说等着他。

等这一个字,是有很多意思的。是在意了,是惦记了,是期待了,或者再深一些,是想念了。

纪雨石他拽逼拽的,不说话。气晕了,什么前女友同学会的,至于新买一身衣裳吗?至于吗?你丫不是同性恋吗?

“不说话啊?”杨兴套好羽绒服,细细品味纪雨石脸上扭曲的表情。这人孩儿似的,必须哄。

站在椅背后头,两只手支着桌面,把人困在怀前。杨兴舒服地困着他:“真不理师兄了啊?”

“谁那么搭理你啊,赶紧滚。”纪雨石特别想往后靠,用后脑勺狠狠撞他下巴。

“晚上想吃什么?”杨兴拿着劲儿又问,笑意足足的。坏透了,他就是故意的。

纪雨石丧眉耷眼开始轰他:“滚滚滚,快去快去!下雪环路不好走,大晚上堵死你!”

“那师兄走了啊,朋友别想我,傻乎乎的。”杨兴不轻不重地碰了他一下,鼻尖碰鬓角。他就买了件衬衫,没想买回来之后纪雨石就拿腔拿调的。

就差趁人不备,拿剪刀撕了这件衣裳。杨兴藏不住笑,轻轻带上了门。

“去特么的同学会……”纪雨石听见锁芯撞了,白眼才翻出来,抱着白雪发牢骚,“你说二师兄这人怎么这么骚啊?他无情无义,什么老同学这么重要,瞧给他美的。”

白雪如今出落成公主,明明是公猫却生得精致。这时候不停啃他的克罗心戒指,好像对这个贵重物品很有意见。

貌似感觉得出来,这戒指的身价高过了它,和杨兴一样的脾气,不爽。

纪雨石心烦,画也画不好了,趴在桌子上转笔。他不会,怎么转怎么掉,刚想上游戏找光和他徒弟发牢骚,不心点进了杨兴发来的新微信。

[大老婆:闹什么脾气啊,我杨兴是同性恋行了吧。晚上想吃什么啊,傻乎乎。]

这还差不多。纪雨石露出一副人得志的坏笑,把脸埋进臂弯,整个人趴在桌子上躲笑。他要面儿,才不能让白雪他这幅样子,生这么大气,结果一哄就好了。真特么的傻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