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路行人好像统一说好了选择性眼瞎,擦肩而过全部目不斜视。可是等走远了,没有一个不回头的。

杨兴觉得纪雨石可能是穷傻了,自己买了那么多东西能不去吗?到时候找个理由说拿不了,自己不就跟着去了吗?非要闹这么大阵仗。

纪雨石呢,叼着烟一副你奈我何的无赖相。也就是长得好,痞起来很有头。就是最近喝酒太凶,眼皮子有些肿。

“行行行,那你明天早点儿起。”杨兴这就算答应了,手在蠢蠢欲动。甚至希望俩人现在被无良摄影师偷拍,挂在上,侵犯一下他的肖像权。

要是有钱,再顺便买个热搜。

可想起光黏着纪雨石的样子,杨兴又犹豫了。这一步他不能迈,只能往后退。可退一步又不舍得,只好再往前迈半步。

嗯,挂上就够了,热搜就算了吧。

纪雨石有种满足感。他问过光,你哥的鼻子怎么回事儿?

杨光那年初一,住的是爷爷故居,周边很乱。家里除了自己就是一个照顾他的阿姨。他哥太疼他,什么都买最好的,后果是叫流氓盯上,抢了钱包和手机。

杨兴那年大一,陪着弟弟住了几天,接他放学,直接又遇上那伙人。两败俱伤,抢钱的那个断了前臂,杨兴断了鼻子。可以后再没人敢打杨光主意,

这么个能耐人,如今叫自己吓住了,纪雨石有股冲动,觉得自己能耐非常大。当晚回家就早早洗漱,早早进被窝睡觉觉。

第二天果真起得早,不过不是自然醒,是冻醒了。鼻子好像呼吸不上气,太冷。

纪雨石醒来一,手机里有梁氲奈1牛撬笱a┚啊9植坏米蛲淼囊箍沼行┎谎俺#镒沤笛┠拧

杨兴正在洗脸,叼着牙刷,根本没想到纪雨石能醒。“你怎么也醒了?”

“石头冻冻,冻特么死我了。”被窝里唯一的热源就是猫,纪雨石哀怨地趴在枕头上。

“那你是再睡还是起来?”杨兴给他扔了个毯子。

“起吧,去姥姥咯!”纪雨石一猛子蹿起来,疼得差点儿又缩回金针菇。

雪下得不大,地上没积多厚。是一场雨夹雪,冰碴子打脸上生疼的。纪雨石拎着营养品,杨兴端起那盆桂树,惊醒地发觉自己可能被套路了。

这些明显就不是一个人能拿的啊,师兄果然是大变态!

出租车上两人并排后坐。纪雨石开始闷闷不乐,琢磨着怎么跟姥姥解释。

“怎么了?没吃饱啊?”杨兴专注地着他,出他在紧张。

“嗯,师兄昨晚没喂饱石头,饿着呢。”纪雨石穿个红羽绒服像省亲的,眼里都是狡黠,“你帮我个忙成不?”

俩人都是大长腿,缩着膝盖,还非要往一起挤。

“你先说,是不是求师兄帮你编谎话?”

“嗯,大概是。”纪雨石点点头,觉得跟聪明人说话就是有共鸣,哎呀好喜欢,“师兄啊,一会儿见着我姥姥,你就说自己是我大学同学,说我去美国了,美国学校假期太短了才回不来。我是姥姥带大的,4年多没回来,指不定怎么生我气呢。”

杨兴本想嘲笑他一把,可眼前全是纪雨石昨晚挑镯子的认真样儿,真像个怂包,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不知道买哪个才好。手里钱不多,明明才一万块,却总偷着瞟那最好的。

就是拿不出钱来罢了。要是有钱,他敢朝那6位数的下手。

“行吧,那咱俩先好好对一对串词,别在你姥姥面前露馅儿。”杨兴向窗外的雨夹雪,觉得车里热得要命。

都怪旁边这红羽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