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话着呢。”杨兴回头一,心嘱咐,“光你把石头往身边拽拽,让他靠你睡。”

杨光哪儿敢动纪雨石啊,生怕碰了伤。纪雨石打人的样子和现在完全对不上号。“哥,这样不好吧,靠着我睡……”

“车门冷,你让他靠着。”杨兴就事论事。石头在他眼里就是娇气包,真睡冷了指不定怎么叫唤。可他靠着光睡觉自己也不愿意,好像脆得一碰就碎似的,可找了个避风港。

睡着了、喝醉了,就这么好摁住。

杨光第一次被别人靠着睡觉,一路不敢大喘气,把胸口的起伏压到最。他发觉纪雨石睡着和醒着简直不是一个人。生物老师讲过一种植物,叫蒺藜,一年生草本,全株都是刺儿。纪雨石醒着就是一株蒺藜子,打架是伤人的血见愁,可睡着了……像蒲公英。

他也不懂自己这么想对不对,反正就像蒲公英一样,不敢叫他大喘气,更不敢说话,风一吹这人就散了。只想让他睡个好觉。

“哥,他喝酒了啊?”杨光心翼翼地问,旁边的酒味不。

杨兴也心翼翼,压着嗓子说话的声音和弟弟很像,区别是他有怒气。“嗯,能喝着呢。”

“那你别叫他喝了啊,老这么喝不行吧?”杨光只能求他哥,纪雨石拿自己当孩儿,可他哥是师兄,说话好使。

“我才不管呢,人家成天喝得美着呢,还能赚钱。”杨兴在郎桥有眼线,那个叫安翔的男孩儿很约纪雨石。

睡着的人突然一动,像是腿抽筋了。人没醒,险些从杨光肩膀滑下去。

“哥你要是劝他,我觉得……他肯定听,你要真不让他喝了,他肯定不去。”杨光把人往身上拽一把,另一只手鲁莽地搂了纪雨石的肩。

杨兴突然咳嗽一声,吓得他弟赶忙把手松开了。“给他叫起来吧,慢慢叫啊。”

“啊?”杨光挪着肩膀,很不明白,“还有一刻钟才到吧?再让他睡会儿。”

“让他睡?你让他一睡醒就下车试试?娇气着呢。”杨兴料纪雨石如神,干脆自己来叫,拍他一把。“醒醒啊,快到了。”

力气很,说是摸了一把也不过分。心里却不爽,特想一巴掌给人拍晕了算。靠着我弟你睡得还挺香,跟谁都比跟自己老实。

特无辜的光夹在俩人之间,能感觉他哥气儿不顺了,只求不误伤。

杨兴说得没错,纪雨石缓了一刻钟才动。要是到了目的地再叫他那就等着歇逼吧,大少爷绝对不下车。

下了车是潮人聚集地三里屯,只不过他们直接钻进旁边的雅秀商场。这里是专门卖外国游客的,纪雨石曾经听说过,以前根本不上。

一进来就摸清了定位,跟大卖场似的。

“师兄啊,你还来这种地方?”纪雨石补了一觉,感觉续上半条命。人很多,他赶紧回头找的那个,怕把杨光挤丢了。

杨兴熟门熟路地往里走,回头见纪雨石正在拉自己弟弟的胳膊。

“你干嘛呢?”他问,同时又骂自己5的视力被东北风吹瞎了,你拉我弟干嘛、什么时候拉的、什么时候松开。

“人多啊,我怕孩子丢了。”纪雨石挺骄傲的,一脸求表扬,吧,这么乱的地方我给你护着弟弟,叮我。

叮我啊。

“他都这么大了还能丢?丢了我去广播里喊人,在大门口集合行不行?”杨兴立即夺回了自己的工作,拉着杨光往前挤。

杨光感觉到底还是被误伤了,有些哀怨。“哥,其实我有手机,丢了你打电话就行。广播站喊我就算了吧,丢人。”

“……”杨兴突然有股惆怅,这弟弟是白养了,向着外人。

“哎呦!大兴!”一个五大三粗的个体户老板瞧见了杨兴,他好认,高个儿皮肤白,“我就猜你丫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