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大少正伸懒腰。“找谁?”

“你傍男还是傍女?”杨兴一低头,好像说了不入耳的脏话,玩儿一手欲擒故纵。

纪雨石的脸阴了一半,呦吼,真当自己是鸭子啊。但他瞧着外卖哥清正五官中的那双热眼,逗他太有意思了,于是接着编。

“我要说傍男你给我烟吗?”

“我烟不好,我就是一个送外卖的。”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杨兴意思很明白了,我没钱。

“不好也抽,抽完爷抬脚就走,往后飞黄腾达记着你今儿一碗面,回来疼你。”纪雨石艺高人胆大,撩一把总行吧。等爷变回纪大少,谁他妈鸟你。

话赶话上架了,烟得出去抽。俩人并肩不差身高,找了个不碍事的花坛盆磕烟盒。抽的是普通云烟,划火柴点火儿,讲究。

“接着。”火柴刺啦一下亮了,杨兴手势漂亮,一手扣着火苗往旁边送。无奈起风,刚送到胸口就灭掉了。

纪雨石这一口想得急,想催一把。他跟梁肷细咧锌纪底懦檠蹋隽讼肮撸焓志吐弊樱掏放鲅掏罚浴107帧10粢黄浅桑叫目怖铩倏此屯饴舻模廴斓靡薨。癖蝗苏剂颂齑蟮谋阋恕

“怎么了?”他不知道杨兴天生就这样,可有欺骗性,“叫我这一口给吸硬了?”

这话双关,明着指身体僵住,暗着指什么,俩人都不是柳下惠。

杨兴吹烟拂纪雨石一脸,他嘴角比别人笑得尖。泪沟两道,怕是这子哭起来最好。抽完一口杨兴掐掉了烟,旁边的人含着胸吞云吐雾,突然想到了一个词。

骚情,大概就是这种人。这就是杨兴再见纪雨石的第一印象。后来他反复体会,骚情这个词放在纪大少身上其实可以再直白些,比如野鸡。

“这样吧,你告诉我你叫什么,留个电话,我给你找地方落脚。”杨兴还是想要人微信号。

纪雨石起先不愿意说,转念一琢磨,一破送外卖的不可能认识自己,更不可能和认识自己的人有交集。“谢谢哥,我北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免贵姓纪,叫雨石。”

“什么雨石?”

“纪雨石。”

“纪什么?”

“纪雨石。”

“你纪雨石?”杨兴早觉得这子眼熟,眼皮子纵好几下子,“你纪雨石?”

纪雨石感觉身处大型认亲活动现场。“嗯啊,莫非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

杨兴这回是认真笑的,一笑起来脸上的春风成倍升级。“你景山中学的吧?”

“你是?”纪雨石决定一秒认亲。

“我杨兴。”

艹,纪雨石脑袋里炸出一个字,傲!两个字,牛逼!三个字,龙霸天!杨兴啊,高配学霸,全国奥数一等奖得主,当年名字响当当震响了母校,保送生!自己知道杨兴太正常了,可他怎么还认识自己啊?

他得问问:“咱俩是不是差一届?”

“两届,你高一我高三了。校篮球联赛你们班把我们班铲了,没忘吧?”杨兴记得他,“我们班蝉联两年的冠军就让你和那子……你那哥们儿叫什么来着?”

纪雨石觉得此人定要寻仇。“梁耄憧茨愎饧俏伊耍忝前嘤植皇俏乙桓鋈说淖尘伲么跄愕么礁龊薨桑俊

那年刚上高一,纪雨石伙同梁耄窘枳孕〈蚰コ龅哪醮痈呷掷锴拦诰4虬缁固馗叩鳎堑ぴ硕ざ畲髯牛徊姹链幕はァ幌虢腥思橇烁銮宄虾穑瓢

杨兴当然就记他一个,专门找人问这孙子谁呢,才打听出来人家的生意背景。那年这子专门盯自己,几场球打下来,我攻你防的也和搂搂抱抱差不多了。

“你投三分准星特好,下手还特脏。”那年杨兴一个人真防不住他,但不否认这子打球精彩,跳得高,手腕一扣,球像流星往篮筐里扔,好像人在空中能定格。

“我那不是年少轻狂嘛,跟你赔个不是。你高我两届,辈分上我是你师弟,叫你一声二师兄。如今走投无路你带着我混呗,给口吃的就行,特好养。”上帝关上一扇门,纪雨石决定上房蹦个野迪,“师兄你就收了我吧,我享福享惯了,不敢一个人睡大街上,怪怕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