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其香肩微微耸动,她嘴角笑意更为柔和几分,轻抚其粉背,安抚道:“我瞧得出你们几个丫头,似都对林先生有几分钦慕之情,哪怕是那冰冷冷的青儿亦是如此。”
任吟姗回首微瞧,正跟随靠近来的侍女青儿也是颇感羞臊地闪躲开目光。
“只不过,林先生家中虽有妻妾,但还不至于太过随意,你们这越是主动,有时候反而会适得其反。”
“呼——”
但,芬儿却很快悠悠呼出一口浊气。
任吟姗轻咦一声,就见其突然满脸绯红地回首望来:“任姑娘,主子他当真风采照人!”
“...你这丫头,便是这般想法?”
她不禁无奈失笑。
本以为这姑娘会失落不安,但现在看来——
还挺兴奋开心的?
“芬儿刚才细细一瞧,主子他的面庞轮廓当真俊朗夺目,棱角分明,似乎比当初还要更帅气了几分!”芬儿环臂抱胸,一脸沉醉迷情的恍惚模样,嘿嘿笑道:“而且芬儿都用尽了挑逗的手段啦,但主子他还能镇定自若,而且还有任姑娘这等绝世美人在前,依旧面不改色...不愧是这长岭县内外人人称颂的林夫子!”
“主子他很好。”侍女青儿轻声叹息道:“哪怕我们二人胡闹一番,亦是没有生气。还得多谢任姑娘宽宏大量,原谅我们二人私自决定。”
“先生心中不恼,便是知晓你们心怀善意而来,纯情少女一番心意如此美好,又有何好生气的。”
任吟姗莞尔一笑:“不过,你们二人往后可得多加努力才行。既然要当林先生的婢女,更得多加了解先生的点点滴滴才行。”
“感谢任姑娘海涵,这番教诲奴婢铭记于心。”
侍女青儿靠近而来,颇感惭愧地垂首道:“奴婢与芬儿肆意妄为,还让任姑娘帮忙打圆场,若是要打骂责罚——”
“嘘。”任吟姗浅笑着比了个噤声手势:“我前几日在屋内修生养息,你们也前来多有探望照顾,我可不会忘恩负义,因这点小事就恼你们。况且你们这番举措,在我看来也是小姑娘的嬉戏玩闹,当不得真。”
对于这等小小闹剧,她已是‘经历’过不少次了。
毕竟她这些年来陆陆续续收养照顾了诸多女孩,一个个都会逐渐长大成人、机缘下寻得真心郎君。她都不知多少次为那些春心萌动、情窦初开的少女们出谋划策、促膝而谈。各种各样的奇妙恋情皆有领略瞧见过。
而如今这两个丫头的小心思,于她而言,虽有些令人啼笑皆非,但亦是纯粹美好,温柔照拂相待便可。
“但,任姑娘又怎么办呢?”芬儿有些好奇地凑近过来,小声道:“奴婢这几日见任姑娘与林主子之间关系亲密,相处之际与几位夫人们亦是相差无几。在殿下眼中,您似乎也是儿媳的一员啦,甚至还叫我们额外再准备一份好礼相赠。
可现在又将分别,任姑娘您与主子之间...”
“不必多想。”
任吟姗戳了戳她的脑门,嗔怪道:“我与林先生之间可没什么的。”
芬儿轻揉额头,垂首哦了一声。
但见其一副不信的模样,任吟姗也只能摇头失笑。
她见惯诸多情情爱爱、海誓山盟,又怎得会跟其他青涩少女般茫然无措地坠入情网,不可自拔。
林先生既有妻妾相伴,她哪怕对其再是欣赏有加,也不会擅自横插一脚,坏了他们一家的幸福和睦。若当真不知廉耻的一意孤行,她这些年来的所见所思岂非虚妄?
夜月如泉,星河闪烁。
在清幽寂静的院亭内,一抹倩影悄然踱步而来,长袖轻抚,葱白玉指缓缓拂过石桌上的古琴细弦,带来丝丝冰凉之感。
任吟姗眼帘微垂,娇颜沉静如玉,一袭得体霓裳裙纱笼身束腰,好似鲜艳花卉般绽放及地,如薄烟般随夜风轻轻摇曳,隐约勾勒衬着丰盈曲线。
这般月下美景,便恍若难得一见的风花雪色,寒莲独立,美艳的不可方物。
“......”
略微攥紧柔夷,任吟姗美眸渐闭,幽幽叹息一声。
——她眼下,竟稍有些紧张。
待沐浴更衣结束后,她便穿戴好衣物独自来到亭间,本想着与往常一样坐下畅聊便可。
但脑海之中,却不由得浮现出那两位侍女在沐浴之际低声所谈,几声惋惜仿佛萦绕耳畔,令她心间渐荡开一丝奇妙涟漪。
而且今晚深夜,唯二人独处。
“此事,怎还会胡思乱想...”
任吟姗捏了捏眉心,神情复杂。
虽然算不上‘人老成精’,但两个小丫头的撺掇起哄,怎会对她造成这般影响。
又或者说——
实乃此刻氛围所致?
“虽然对那两个丫头说了些漂亮话,但实际上...我倒是如此的不坚定。”
任吟姗自嘲般摇了摇头。
“任姑娘,怎得一直杵在原地不动?”
恰至此时,身后蓦然响起了一丝诧异之声,却是惊得任吟姗娇躯微颤。
她连忙回首一瞧,见林天禄正端着茶壶走回亭内,几缕红霞不由自主地自脸颊腾起,略感慌乱般支吾道:“只、只是想瞧瞧亭外的月色而已,今晚这天色着实动人。”
“啊...确实如此。”林天禄失笑一声,拂袖倒上两杯温茶:“天清星明,能品鉴欣赏一番,的确很是惬意。”
任吟姗轻抿朱唇,低吟道:“先生,如今天色渐晚,是否要回屋去陪陪华姑娘?”
“她今日难得有一日休息,早已入睡,我再去入屋反倒打扰了她。”
林天禄敲了敲石桌上的古琴,咧嘴笑道:“况且,在下还得陪任姑娘品乐才行。”
任吟姗闻言眸光稍柔,无言抚裙入座,素手轻柔拂过琴弦。
铮——
一缕清冽琴音在院内悠然响起。
但此声在触及庭院边界之际,很快被无形结界阻拦挡下,未曾吵到街边邻里乃至屋内的姑娘们。
林天禄自然有所察觉,不禁感叹道:“任姑娘心细,倒是早有准备。”
“妾身可没那么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