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禄倒上两杯温茶,推出一叠新鲜瓜子,好整以暇地坐在亭间。
而他,如今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娇小少女,轻笑道:
“雪丫头,难不成还在想刚才的事?”
“是、是我的错。”
雪杉仿佛受惊般红着脸蛋,缩起消瘦香肩,垂首喏喏道:“是我刚才太一惊一乍了些,还....还误会了先生。”
林天禄失笑一声:“这倒不怪你,毕竟瞧见我突然从一位女子的闺房内走出来,确实是耐人寻味了些。”
他抿了口温茶滋味,笑着安抚道:“好了,就先不谈此事了。
如今正月渐逝,不妨聊聊雪丫头你之后的生活安排?”
“咦?”
雪杉轻眨美眸,微愣一瞬,很快小声道:“待药铺的老爷爷探亲结束,回了长岭,我一定会再去认真做工养活好自己,也不会在此地继续逗留叨扰,或者...小女待会儿便可到客栈内再住几晚。”
“丫头别误会。”林天禄顿时莞尔道:“我此言可不是要将你赶出门去,只是想问问你,既然这几日暂且无事,不妨来书房内看看书,多增长些见识见闻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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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杉脸蛋又是一阵涨红,暗恼自己怎得又胡思乱想起来。
先生这般心善,又怎会——
她强忍羞意,将双手夹在腿间,紧张的来回摩挲,嗓音软糯道:“先生好意已是心领,但我头脑愚笨、再看何书册也是无甚作用的。”
“你瞧着可不像是愚蠢之人。”林天禄捻起一枚瓜子,掂量几番,调侃道:“当初我们坐在此地下了几盘棋,便知你的棋艺天赋非凡,更证明你的头脑可灵光的很,无需妄自菲薄。”
“先生谬赞了。”雪杉微抿粉唇,终究是孩子天性,几番夸奖下还是露出了一丝甜甜笑意。
林天禄话锋一转,笑吟吟道:“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个提议。”
雪杉好奇道:“先生请说,雪杉听着。”
“再来与我学些超凡之术,如何?”
林天禄随手在旁比划了两下,轻松笑道:“或许办不到呼风唤雨、劈山断海之流,但飞檐走壁之流应该还是能办到的。”
“——诶?”雪杉听得倏然一呆。
愣了半晌,直至林天禄伸手在眼前晃了晃,稚嫩少女这才猛然回神,瞪大双眸,颤声道:“先、先生当真要教我那些仙家的奇妙手段?”
“若是不教,我怎得还跟你说这番话。”林天禄挑眉笑道:“我可不与孩子乱开玩笑。”
若无心之下说了些大话,事后又无法完成,岂不是伤了孩子们的心?
“这、这事——”
雪杉在一瞬惊喜后,娇嫩脸蛋却再度染上红晕,更似羞涩慌乱般挪开目光,含糊不清道:“多谢先生寄予如此厚望,但我...我还不想那么早就嫁人...”
“啊?”
林天禄听得一呆:“丫头,你在说什么?”
“都、都说秘传之术不可外传,只能教给自家人呀。”雪杉双眸微抬,宛若小动物般娇柔可爱,羞怯道:“就像是华夫人一样,成了先生的弟子后不久,就与先生完婚,成了妻子。”
“......”
林天禄一拍额头,脸色更是微妙。
好吧,这个恶果子还得自己吞下去。
舒雅前段时日也算自己的半个弟子,但没过几个月后就成了婚、入了洞房,叫这丫头知晓了,确实是没办法不胡思乱想一番。
毕竟这丫头在外流浪多年,要比寻常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要‘早熟’不少,更易想些有的没的。
“此事其实没丫头你想的如此...奇怪。”
林天禄挠了挠脸,讪笑道:“在成师徒之前,舒雅她就与我有了些暧昧,当真以师徒相称,其实距离成婚已算不远,只是恰到正好罢了。”
“况且——”
他伸手揉了揉雪杉的小脑袋:“舒雅与我年岁相当,算两情相悦。你这丫头如今都还未曾长大,我哪里还会想那些怪事。
只是单纯想教你一些护身之法,往后再遇见些恶徒上门,你也不至于丝毫无力反抗。”
雪杉神情微怔,回想起昨日经历,如同冷水一头泼下,俏脸一沉。
随着深呼吸几口气后,勉强冷静下来。
“...我明白了。”
想到昨日自己只能蜷缩在院内瑟瑟发抖,面对来犯的恶客束手无策,少女心中终究有些不甘。
林天禄重焕笑意,轻松道:“你也不必如此严肃紧绷,说是教学,其实我也不会多做要求,学得开心就好。有何不懂之处再深究思考,我会从旁指点一二。”
雪杉绷着小脸,僵坐片刻,连忙从位置上起身,抚平裙摆跪地叩首:“徒儿雪杉,拜见师傅。”
嘭!
这无比果断的拜师之礼,着实让林天禄有些始料未及。
待瞧见少女还要再猛磕几个响头的架势,他哭笑不得的将其从地上强行扶起:“你这丫头!若当真要行拜师礼,走走过场便可,哪有当真将自己的脑袋磕出血的?”
“对先生,不能有丝毫马虎。”但雪杉只是倔强地摇了摇头:“先生当初救我性命、赠我钱财吃穿、如今还要教我武艺仙法,若是连拜师礼都毫无诚意,雪杉实在是无颜存活于世。”
“敬意放在心中便可。”
林天禄笑着抚了抚她额头上的红印:“若磕坏了脑袋,就算再有敬意都无甚可用咯。”
雪杉紧抿粉唇,心思灵光一闪,连忙从旁斟满一杯温茶,毕恭毕敬地欠身呈上:“那、那还请先生喝茶。”
“这倒是不错。”
林天禄接过递来的茶杯,大大咧咧地豪饮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