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禄正色作揖行礼:“晚辈先行告退。”
“嗯。”
七长老微微颔首。
但见其正要离开,她心下一动,又连忙道:“可否一问....这血引是从何而来?”
林天禄诧异回首,如实道:“是谷主之血。”
“是吗...”
七长老眼神略微变幻,很快再度浅笑一声:“已无问题,回去吧。”
待二人身影相依离开,狼藉院内只剩下了七长老独自一人。
但她如今却露出些许古怪神色,柔夷一招,不远处已倒尽鲜血的瓷瓶顿时落入手中。
“这血引...竟然是谷主之血么?”
七长老有些难以置信。
固然有四股高深玄妙的力量辅佐相助,让这场复生仪式变得十分顺利简单。而她所使用的锻肉之材,更是谷内最为上等的天材地宝。
但是——
才刚刚凝塑出崭新肉体,那藏于玉坠的神魂就能与之完美相融结合,着实匪夷所思了些。
“我原以为,至少得修养上三年五载、哪怕那四股力量之中的其中一股无比玄妙莫测,含千变万化之能,但也不该办到这等超乎常理之事...至少,得适应几天时日吧?”
但,除了两种情况。
七长老回身看向尚且完好的青铜鼎,目光渐凝。
一种是肉身本就是魂魄原有之物,若魂力坚韧,自然算是重归肉身,无丝毫滞涩别扭。
而另外一种...
血引之主,乃魂魄生前的亲属,且是血缘极亲的血亲家人,才能塑造出一具完美匹配的肉身。
“那位小姑娘,难道是谷主过去诞下的子嗣?”
七长老不免心中生疑。
但这份猜测,很快被她自己打消。
作为钻研医理的大夫,她自然能瞧得出谷主依旧是阴元饱满丰盈,体内从未有过元阳侵染。而且她与谷主在此地生活百年之久,同样也没有听任何人提起过谷主当初有过什么姻缘往事,千年来始终洁身自好,不染丝毫陋习。
“难道,是谷主千年前流落在外的近亲?”
七长老略作思索,但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对于这条心海冥灵坠、以及藏于玉坠中的奇妙魂灵,她本就不算了解,只是不久前听五长老上门说起,才隐约知晓这器灵的存在。
“罢了,既然谷主她有意将血交给林天禄,心中应该知晓一二。”七长老摇了摇头。
谷主与天禄等人之间的私事,她自然不会多作深究。
况且今日之事顺利达成,原本以为这口鼎会承受不住煌煌天威崩裂破碎,但如今一瞧还完好无损,已是足够令人喜出望外。
但她刚将手掌搭在青铜鼎上,顿时美眸圆瞪,触电般缩回了柔夷。
“这、这是——”
不对劲。
这口鼎,内部结构与原先已然完全不同!
而随着刚才指尖的刹那触碰,鼎身上流转起奇异玄奥的银芒,散发出古朴清甜的香气,仅轻嗅一下,令七长老不禁身心一轻,泛起难以言喻的温暖之意...
就如同,刚才受澎湃灵气冲刷拂面似的。
“怎会发生这等变化?”
七长老略显茫然地轻抚着鼎身,每一寸纹理都是这般浑然天成,充斥着前所未有的玄妙气息,恍若人间瑰宝、仙神之器!
沉默半晌,她渐渐握紧了右手,眼中流露着惊喜好奇之色。
林天禄,此人果然非同凡响!
其身体之中究竟隐藏着何等匪夷所思的秘密,那具肉身又与常人有多少不同,心中升腾而起的渴望与探究之意,一时无比高涨。
她想,一探究竟!
...
本该寂静的山谷庄园内,如今正有不少灯火烛影在屋外游荡。
仔细瞧去,隐约可见一些窈窕少女们仅穿着单薄睡裙肚兜,满脸错愕地在走廊间面面相觑。
“刚才,究竟发生了何事?!”
“我不知道,只听得一声无比响亮的轰鸣...”
“似有一道白光在窗外迸发,亮堂的如同白昼一样!”
“难道...有人要攻打我们临月谷?!”
“可、可是刚才那股白光照来,身子却很温暖舒适...长老师傅们可都还在?大家快去问问!”
一时间,整座临月谷内似乎都变得喧闹起来。
而在无人察觉的冷清小巷内,林天禄正带着于璇灵一阵快步而行,无奈一笑:
“今晚这动静,可着实惊醒了不少姑娘。”
“灵儿也不是有意啦~”
于璇灵莲步轻移,粉舌微吐,巧笑嫣然道:“不过,刚才老爷唤出如此海量的灵气,仅靠余波气浪,便足以让谷内的姑娘们收益匪浅,也算聊表补偿。”
“你如今...”
林天禄饶有兴致地回首道:“璇灵瞧着似乎比往日更成熟了些?”
“灵儿长大了哦~”于璇灵顿时面露骄傲之色,叉腰仰首,挺了挺规模不小的丰硕嫩物,鼻尖微翘:“老爷若是好奇,今晚就能亲手来掂量一番,仔细瞧瞧灵儿到底成长了多少~”
“......”
林天禄顿时讪笑一声。
好吧,是错觉。
这丫头还是那么爱搞怪、性格轻佻。
“——啊!!”
恰至此时,前方蓦然响起了一丝失声惊叫。
林天禄脚步骤然一顿,连忙望向前方,这才发现不远处竟站着位青葱少女,正满脸惊恐地掩唇望向这边。
——糟糕。
他心头闪过一丝不妙,忙着说话,竟忘记了留神注意四周是否还有游荡在外的女弟子,如今已被一眼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