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啊,竟这般凑巧,让小丫头你撞见了几位好心人救助啊。”
一丝阴冷笑声很快从街道远处幽幽飘来。
回身望去,仿佛能瞧见一抹扭曲摇曳的阴森鬼影忽隐忽现地蹒跚走来。
“只可惜,无论是丫头你,还是这几位好心人都要死在此地。”
“当真纠缠不休!”白馨暗恨咂舌一声,踉跄着欲要下车再战。
但刚一挺身,当即被林天禄顺手按了回去。
少女顿时一呆:“你——”
“身上伤势还未彻底痊愈,老老实实先待着。”
林天禄神情微肃,板起面孔,认真叮嘱道:“切莫随意乱动,免得刚愈合些的伤口又要裂开,白白再遭疼一回。至于眼下麻烦,便交由我们来解决处理,明白吗?”
白馨面色微怔,朱唇颤了颤,正要说出的反驳话语也一时咽了回去。
沉默间,她一脸复杂地勉强颔首。
瞥了眼远处的妖鬼虚影,又不情愿般低声道:
“这妖鬼的手段很是诡异,而且周围还潜伏着另一头妖鬼与其配合,交攻夹击之下甚是棘手。”
“多谢妹子提醒。”
林天禄露出温和笑容,拍了拍少女香肩,这才回身踱步至马车前方。
“——呵,尔等遗言已算交代完了?”
夜雾渐散,丑陋老妪带着诡异笑容破雾走出,扭动着枯骨十指,残忍道:“瞧你挺身而出,看来是想替那个小丫头先赴黄泉路?”
“老人家还真是气势汹汹。”
林天禄失笑一声:“刚一见面便要喊打喊杀?”
丑陋老妪狞笑着抬起右手:“老身对你这男子可无甚兴趣,还是乖乖先上路——”
恰至此时,她的话语骤然一顿,空洞眼眶渐睁,死气萦绕的枯败面庞上竟流露出一丝惊疑不定。
“不对!你...你是何人?”
此人绝非寻常书生、这等匪夷所思的澎湃阳气,简直闻所未闻!
“在下——”
林天禄话语微顿,莫名一笑:“一介书生,特来领教一下你们的杀人绝活。”
“你是‘藏玉君’,还是‘苍府七子’?”
丑陋老妪神色戒备,惊异喃喃道:“不对,他们都没有你这般年轻。难道说,你便是近些时日的‘玄生’林天禄?!”
林天禄面露古怪之色。
他这奇怪名号,怎得都从庆阳省传到了此地?
“竟当真是你。”丑陋老妪的神情顿时变得无比凝重,甚至还后退了几步,摆开了防备架势。
“老身与你无冤无仇,你玄生林天禄鼎鼎大名,可否能放过我等?”
“哦?”
林天禄不禁眉头微挑。
竟投降的如此果断?
见他暂无动手之意,丑陋老妪又连忙沉声道:“如今这清风县内有妖鬼势力掀起叛乱,欲要大开杀戒,我等只是听闻使者召集才赶来此地镇压风波,对先生并无针对之意。若早知先生至清风县内,我等定然——”
“这些话还是免了吧。”
林天禄蓦然拂袖一甩,轻笑道:“既让我瞧见你之前那副咄咄逼人之态,如今就算你巧舌如簧,都扭不回我对尔等的印象。更何况,你身上沾染的鲜血煞气可当真不少!”
双眼泛翠,凝神细瞧之际,便能清晰瞧见这老妪背后翻腾涌动的无数冤魂,且各个死状惨烈扭曲,仿佛是被生生撕扯至残破不堪,分外骇人。
这等恶鬼,怎能任其继续逍遥法外?
丑陋老妪那副恭敬忐忑的神情渐渐收起,面色沉重地抬起枯骨双手:“看来,此战是不可避免了。”
“自然。”林天禄眯起双眼,凛然一笑:“你可休想逃出此地。”
锵!!
寒芒骤闪,风声尖啸,仅是余威就将两侧房屋都一分为二。
但丑陋老妪如今却不禁面露惊色。
因为那一缕锋芒,赫然被眼前这诡异书生夹在了指缝之间,寸厘难动!
“本以为是细丝作祟,仔细一瞧原来是透明如丝的半指长刃。”林天禄没有在意在指间急促颤动的透明兵刃,轻笑道:“这等过家家的玩意儿可伤不了人。”
话音刚落,指间兵刃顿时被寸寸震碎,倏然炸碎成漫天飞舞的齑粉烟尘。
“噗!”
丑陋老妪闷咳一声,面色骇然地踉跄后退,惊惧之际右手食指已然化尘湮灭。
连同她半载修为锻造而成的‘裂心刃’,竟随手就被弹断震碎,此人修为究竟何等恐怖惊世?!
但她心头惊骇之际仍强自镇定,同时还故作痛苦万分地踉跄跪地,捂着手臂哀嚎出声。
“怎么可能,老身的秘法竟...”
悲呼之余,其心间亦在暗中传音:
“孙儿,趁其大意疏漏,速速出手!”
霎时间,一抹阴影骤然升腾,从林天禄脚后跟旁不起眼的石缝内无声无息地飞窜而出。
丑陋老妪面色一喜,连忙按下早已准备好的法印阵图,拍入地面,将方圆数十丈尽数笼罩!
这玄生林天禄哪怕当真如传闻所言修为惊天动地,但终究是个坐吃山空的鲁莽蠢货,丝毫不知战局交锋之险恶!
这一招,便让其同样尝尝苦头!
再抬头望去,她狰狞凛然的笑容却蓦然一滞。
“——小鬼,年纪轻轻玩什么凶器。”
林天禄面无表情,大手牢牢抓住稚嫩少年的脑袋,生生凌空拽起,顺势将他手中不断嘶吼挥舞的匕首一把夺走。
“没收。”
略一用力,这柄兵刃伴随着刺耳锐鸣,当即被随手捏成一团铁饼,拧成了一摊稀烂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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