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婵贞发丝飘荡,轻柔呢喃道:“数千上万年来,我等先祖便世世代代在此地镇守,只为能让这片秘境能一直传承下去,不被遗忘在历史尘埃之中。”
“流传万载的秘境...么?”林天禄面色郑重肃穆,低吟道:”杨姑娘,刚才你要与我说的呡山辛秘,便与此地有紧密关联?”
“先生可知,偌大呡山之中为何唯有我一人?”
杨婵贞顾盼望来,回眸一瞥,紫眸间似有深邃暗芒流转:“而历代的呡山青女,为何百年才会有一代传承出世?”
林天禄眼神微变,沉声道:“呡山传承所致?”
“没错。”
杨婵贞柔夷轻抚至白皙如玉的胸口,指尖轻点,胸口处映照出奇异纹路,萦绕耸峰起伏,极具邪异却又圣洁的美感。
“因为呡山并非所谓的宗府门派、也并非妖鬼势力,不求开枝散叶传承秘法,也不追求何权势地位,始终坚守的乃是‘呡山青女’本身。以至从古至今万载岁月,呡山青女由始至终唯有一人。”
“每当寻见更为优秀、更为合适的人选,上一代的呡山青女便可无需再弥留于世,无论是生是死皆听由天命。而新的呡山青女便会担负起责任,或在世间游荡寻觅合适的‘器皿’,又或在山中休养生息,感悟代代传承而来的‘记忆’。”
“这...”
林天禄听得一阵惊疑不定。
这弯弯绕绕的着实让人始料未及。
但简而言之,便是所谓的‘一脉单传’?
“先生是否听闻过上古时代的秘闻?”
“在一位赤凰口中听闻过些许,但终究不太...”
“自上古时代,仙府宗门仍在,万界林立,强者辈出。”杨婵贞柔夷微旋,脚下丝丝缕缕的湖水升腾而起,交织构成一幅模糊不清的水雾画卷。
单在画中,隐约可见一道身影端坐于高台之上,青白交织的秀发如波涛般飘荡。
仅是一眼,便令人惊叹于这道身影的绝代风华,令人侧目不已。
“而在上古之中,便有一位奇女子,其坐镇苍天之海、横扫四荒八境,被万族尊称作‘魔星’,乃是上古巅峰人物。”
不对——
林天禄双眼越睁越大,诧异道:“其居住之地,是否被称作瑶池圣地?”
杨婵贞眼波微动:“先生果然还有印象?”
“此事我曾听闻一位同伴说过。”林天禄惊诧莫名地再看向水雾画卷:“难道说,那位天海之主与呡山之间有何奇妙渊源?”
杨婵贞眼帘渐垂,低声道:“上古时代纷争战火不断、惊天动地的灭族之战更是不少。哪怕是威震寰宇的天海之主亦无法永恒不休,最终在一场大战中身负重伤,流落至山海凡尘之中。”
“便是...呡山?”
“嗯。”
她轻轻颔首道:“天海之主施展了无上神通,打破世间法则创造出了‘呡山青女’。而其存在便是为延续她的一切,无论神魂、心识乃至肉身。哪怕是在万载之后,依然能借助呡山青女的存在重现于世。”
林天禄听得甚是震撼。
如此说来,这一代代的呡山青女们——
都是那天海之主复生所用的驱壳器皿?!
“话虽如此。”
杨婵贞轻声道:“但万载岁月流逝至今,那位天海之主却至始至终不曾夺过我等肉身、操控过我等心神,从上古时代沉睡至今,沉眠于呡山最底层...便是这片秘境最深处。而我等呡山青女的职责,也从原本的驱壳器皿,渐渐转变为守护天海之主、守护呡山。”
“哪怕天海之主或许永远不会再度苏醒、这份传承终究会一代代的继续传承下去。”
林天禄迟疑道:“但你们为何会心甘情愿的...”
“或许,这便是缘。”杨婵贞的语气中似有笑意浮现:“一代代的呡山青女皆是性格内敛喜静,既得再造之恩,哪怕为呡山再死上一回倒也无妨。更何况我等皆是寿终正寝,安享晚年,心中又会有何不满不快?”
“......”
林天禄哑然无言。
若代代呡山青女都是杨姑娘如此性格,仔细想来,好像确实能传承万载无忧。
“但在这期间,每隔千年就会有些许‘异动’。”
“难道有何变故?”
“魂力的高度重合。”
杨婵贞轻抚胸口上的咒印纹路:“魂魄的律动与天海之主极为相近,有时入梦之后仿佛变化成了天海之主本人,回归于上古时代。不知不觉间,双方变得愈发相似——”
她眼神几度闪烁,语气愈发古怪:“而到了我这一代,不仅魂魄律动几乎完全一致,就连识海都已复苏,肉身似有血脉相连般的奇异触动。仿佛我就是天海之主、而天海之主就是我。”
林天禄眉头紧锁,沉吟道:“如此听来,杨姑娘与那位天海之主...难不成有何奇妙关系?”
“我并不清楚,其中缘由真相,我也不愿去细细深究。”
杨婵贞抬眸再度望来。
被这双瑰丽紫眸凝视,林天禄心间愈感古怪异常,困惑道:“既然姑娘不想深究,但为何会专程喊我到呡山一聚,将这些上古的辛秘告知于我?”
这呡山之秘虽让人惊讶万分,可如此毫无理由的信任,更令他心中不解。
哪有将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秘密随口说与外人听。
但面对询问,杨婵贞面色逐渐归于淡漠,抬手遥指而来:
“因为,我要你。”
“杨姑娘,你在说什么——”
林天禄正感错愕,突然心头一动,露出戒备肃然之色。
——不对劲!
杨姑娘说话的语气,从几息前就有些许变化。
之前还曾言语含笑,可如今的语气却是...冰冷如霜!
“你并非杨婵贞,难道你是那天海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