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赤红流光倏然从天降落,旋身间化作了赤灵渊的华贵身姿,长裙飘荡宛若降世谪仙一般。
但她很快凝起双眸眺望远处,沉吟道:
“有三股相当不凡的阴气爆发,不下蛮境。”
“无妨。”
林天禄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虽来得突然,但应该是三位‘古界旧友’相助,只是没想到他们竟从丰台远道而来,特意相助。”
“旧友?”
赤灵渊金眸轻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他们如今也要来山庄一聚?”
“倒是不知,待会儿我再去问候一番。”
林天禄回首望向大堂,就见谈娘快步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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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禄,让你操心奔波了。”
谈娘面露几分惭愧之色,叹息道:“本想帮你将麻烦尽量推掉,不料反倒需要你帮忙解围。”
“这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林天禄摇头失笑一声。
再是温文尔雅,也终究会遇上无法靠道理化解的困局。
而面对这些意图不轨、蛮不讲理的‘权贵’,比起忍气吞声,有时展现一番手中的武力威慑,倒更为直接有效。
至少,近些时日他们定绝不敢再靠近山庄哪怕半步。敲山震虎之举,也能保得将来回长岭定居之际少受些麻烦骚扰。
“况且这些人群内鱼龙混杂,亦有些妖鬼势力组织潜藏其中妄搅风雨。我若不出手,这山庄内可能会有无辜伤者出现,自然不能让谈娘冒何生命危险。”
“妖鬼...么?”
谈娘眉头紧蹙,面色颇为复杂。
朝廷和商会之间,果然早有所谓的妖鬼和术者存在潜伏。她们这些人普通人从始至终都被瞒在鼓里。
思绪万千,她不自觉按住藏在胸襟之中的邪异暗纹。
但她很快收敛起心思涟漪,侧首看向一旁的赤发美人,颔首道:“多谢赤姑娘出面相助,以壮天禄声威。”
“谈夫人不必客气。”
赤灵渊轻柔笑道:“这场婚宴甚是重要,我自然能帮则帮。”
谈娘抿唇思酌片刻,低吟道:“既然如此,天禄你再陪陪赤姑娘吧。我还要去应付一番华府之人,他们如今正待在主堂内等候。不过——”
她捋发淡淡一笑:“有刚才那声势浩大的动静,想来他们如今也是噤若寒蝉,不敢再喋喋不休。”
矮山山峰之上。
林天禄踏上峰巅,抬眼望去,就见一道笔挺身影负手而立,背身默然不语。
“兄台,站了多久?”
“......”
东符王似被噎了片刻,一抚面庞,肃然沉静地回首望来。
“坎王和离王已返回古界,与罗星起战,如今仍有琐事需他们亲临坐镇。”
“我已知晓。”
林天禄感慨道:“替我向那两位老爷子好好道谢一番,多谢他们特意前来为我婚事排忧解难,喝退些难缠的蛮横恶客。”
“你以为本王与他们有何往来不成?”
东符王冷哼一声,面色更显冷峻肃穆。
“若要道谢,你自己去古界一趟!”
林天禄顿时讪笑道:“兄台看起来...似乎有些生气?”
“呵!本王何气之有!”
东符王一甩长袖,面带不屑冷笑,抬手直指而来:“倒是你,当真令人失望!
明明拥有这等足以翻天覆地的惊世修为,如今却自甘堕落,跑来娶甚凡人妻妾,何等的无谋可笑!”
“呃...在下娶妻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荒唐!”
东符王似颇为气恼不忿,冰凉双眼中仿佛有惊雷迸发,寒芒闪烁。
“我等至强存在不为攀登更高峰而努力,不为大道争锋,如今却为这等儿女私情到处奔波,当真暴殄天物!”
林天禄神色微妙道:“但修炼与成婚应该并不冲突——”
“女子,只会妨碍你修炼的速度!”
“......”
林天禄一时哑然。
这话,着实有点精辟。
但——
“双修,不也能事半功倍吗?”
东符王顿时呃了一声,僵着手指,卡壳失声。
沉默片刻后,他冷哼着拂袖背身:
“不入流的歪门邪道,本王可瞧不上!劝你也少沾些无聊女色!”
说罢,他当即化作黑光飞掠远去。
“半年之后,本王自然再上门找你切磋讨教,你好自为之!”
但其离开之际,又有一道黑芒倏然飞来。
林天禄顺手将之抓住。
定睛一瞧,竟是一副精美锦盒,略微用劲催动,盒盖自行打开,顿时显露出放在绸布丝绒内的精巧玉戒。
“这...”
林天禄哭笑不得道:“算是顺手送来的问候贺礼?”
不过,一男子给另外一位男子送上玉戒指来祝贺——
是不是有些微妙?
或许,这算是古界之地的习俗礼仪?
午后昏黄夕阳渐落,一丝冬日寒意再度随风而至。
但如今山庄却显得分外热闹红火,到处张灯结彩,灯火通明。
虽算不得宴席遍地,但同样摆上了几桌红桌饭菜,不时有侍女们逐一端上摆盘凉菜,人人脸上都带着欣喜万分的笑容。
对于在山庄内长大的侍女们来说,举办这等婚事之举可是今生头一遭,自然雀跃万分,叽叽喳喳不停。
“这桌的碗筷还差两副!快去拿来!”
“我、我这就去!”
“这碟菜瞧着有些太油啦!快些将边角擦擦!”
“酒、酒酒!”
瞧着侍女们既忙碌又是喜笑颜开的模样,正站在大堂的谈娘微微颔首,不自觉露出些许笑意。
这座山庄,许久都不曾有过这般热闹喜庆。
“谈娘,快些坐下吧。”
茅若雨和程忆诗一左一右悄然走来,笑吟吟地扶住了她的双手:“那些酒宴菜肴就由我们来命人安排,谈娘既是长辈,先安心坐着歇息会儿便是。”
“你们...”
瞧着同样穿着喜庆艳裙的两女,谈娘眸光闪烁,低吟叹息道:“天禄有你们二位贤妻可当真是福气。”
程忆诗优雅浅笑道:“谈娘说笑啦,我们可与寻常妇人无甚区别。”
“寻常妇人,可不会瞧着自己的相公与其他女子再成婚结亲,丝毫无动于衷。”谈娘无奈失笑道:“虽说男子三妻四妾也算正常,但当初华府内几位‘少爷’纳妾,那些姐妹们可是各个寻死觅活、府内好一阵混乱吵闹。我都瞧着有些心有余悸。”
“诶?”
茅若雨螓首微歪,露出几分微妙神色。
华府之中,还有过这等争端?
“——妾身确实很嫉妒。”
程忆诗坦然轻笑道:“当初瞧着若雨,妾身心里可是恨得牙痒痒,巴不得让她早些消失,省得这只狐狸精整日缠在天禄身边扭来扭去的,瞧着碍眼。”
谈娘低吟道:“那忆诗你...”
“但瞧着她许久,也并非妾身想象的不守妇道,勉强便接纳了她的存在。”
程忆诗似笑非笑地瞧了对面的茅若雨一眼:“但有过这样一位狐狸精相伴,如今天禄能与舒雅顺理结亲,妾身心中倒显得波澜不惊啦。”
茅若雨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还是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谈娘垂眸感叹一声:“所以才说你们都是好姑娘呀。”
她微敛心中涟漪,侧首道:“兰儿,天禄如今准备的如何?这婚宴马上开始,待会儿他可要来坐着与老王爷聊聊。”
兰儿很快躬身道:“小主正在浴房内沐浴更衣,很快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