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忆诗若有所思,颔首无言。
毕竟那位幽罗姑娘总是神出鬼没的,说不定春节之后便会突然从何处现身,吓众人一跳。
华舒雅美眸轻眨:“那位幽罗姑娘,果然与大家都很熟悉?”
她虽被幽罗强行附身操控过一次身体,但相处时日尚短没聊上几句,终究还算不得熟悉。
对其了解只停留在两位夫人的介绍上,心里也只觉其当真美艳妖娆、性感雍容,性情更是捉摸不透。
着实是一位相当古怪的女子。
“幽罗她啊...”
茅若雨缓缓走来,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我们是在离开长岭后遇上的,虽萍水相逢,但因缘际会下也结伴同行了半月有余。或许算不得知心好友,但如今耳边骤然少了她的嬉闹调侃,反而有些不太适应。”
程忆诗双臂环胸,扶额叹息道:“此女实在妖媚魔性,比若雨还更像天生的狐狸精。妾身有时都替夫君捏把汗,竟还能面对诱惑不做动摇。”
“咳!”
茅若雨顿时脸色微红,嗔怪般横了她一眼。
林天禄悻悻然道:“虽然路上嬉闹不断,但幽罗姑娘与我们相处的确实不错。”
“原来如此...”
华舒雅抚上胸口,脑海中还清晰印刻着难以忘却的精妙剑法招式,一时沉默无言。
前几日刚苏醒,她只知晓自己得了些好处,但念及身子被强行操控,心中隐隐还有几分不快。不过这两日闲暇之际略作抿品思量,才愈发感到这些招式之间的精妙绝伦,其中珍贵绝不亚于当初在临月谷内的机缘。
她有预感,若能将幽罗留在自己身上的招式尽数融会贯通,自己的修为定会突飞猛进。
无论怎么说,自己终究承蒙了天赐馈赠,往后若能再见,定要再亲自好好感谢一番才行。
“好了!”
程忆诗蓦然出声,有些好笑地将林天禄和华舒雅的双手一同牵起,顺势交叠相握。
“这场婚事虽来得猝不及防,但今日正巧无事,你们二人就好好独处一番,聊聊这段时日来的相思之情,省得到了拜堂之际还浑浑噩噩的。”
华舒雅面露几分羞涩,小声道:“程夫人,我与先生其实不必那么的...”
“妾身都已是过来人了,哪儿还会骗你。”程忆诗肃起俏脸,附耳低喃道:“明日就要拜堂入洞房了,今日自然得好好酝酿一下情绪。毕竟婚事对女子而言太过重要,若无离弃便是此生唯一一次的经历,得好好珍惜。”
“...依程夫人便是。“
华舒雅苦笑着点头应声。
程忆诗闻言这才优雅浅笑,后退几步牵起茅若雨的右手,轻松道:“夫君与舒雅好好独处,妾身与若雨一同去帮忙瞧瞧婚房的装饰打扮,总归得给些参考意见。”
说罢,她们二人便亲昵挽臂匆忙离去。
但在转至走廊拐角处时,茅若雨悄然回首瞥来,捏起小拳头无声嗡动双唇,仿佛在鼓励加油一般。
林天禄暗自失笑一声,看向站在身旁的少女:“舒雅,我们如今不妨到外头逛一逛?”
华舒雅撩拂鬓角秀发,面若桃红,浅浅嗯了一声。
顺手将卧房房门关上后,二人并肩而行,穿过宅院门庭,缓缓走到了宁静清幽的宽阔大院内。
放眼望去诸多含苞待放的植株映入眼帘,虽在冬日时节并未绽放美艳色泽,但仍有翠绿景色,空气之中隐隐飘散着自然芬芳。
林天禄随意打量了几眼,心下颇感讶然。
这植株花园打点的可谓相当精美秀气,绿色宜人。
“我虽与谈娘相处不多,但也知其平日酷爱修剪些花花草草。”华舒雅跟随在旁,轻声道:“前些年她住在府上几乎无人交谈解闷,便是靠这些小兴趣来打发些时间。一来二去下有了几分兴趣。”
“虽是清闲,但能修身养性也算不错。”
林天禄面露感慨之色。
旋即,他侧首看向身旁少女:“舒雅你这段时日过的...还好吗?”
“与往日并无区别。”华舒雅温和轻笑道:“闲来无事便在院内练练剑、看看书,偶尔陪前来探望的亲戚们聊上几句,这大半个月的日子便渐渐过去了。”
林天禄盯着她看了一阵,直至少女略显悻悻然地闪躲开眼神。
他心中不禁暗叹。
这丫头,终究还是藏了些心事。
但他也没有故意再谈及不快之事,微微一笑,很快从怀中摸出了一副雕纹玉镯。
“此物收下吧。”
“前辈?”华舒雅愣了一下:“这是...”
“前段时日途径一些镇县,在市集中挑来的。”林天禄笑道:“我思量许久,觉得还是此物最适合你。玉质色泽莹润如雪,与你的肌肤相近。而玉上所雕纹路更是吉祥典雅,不骄不奢,很衬你的性子。”
华舒雅怔然接过玉镯,纤指轻抚玉镯上的纹路,眸光流转,细瞧一眼玉镯内侧竟还额外刻着比翼之痕。
她不禁抿起丝丝笑意:“前辈挑这镯子可花了不少时辰?”
“是啊。”
林天禄耸了耸肩膀:“单纯的玉镯子虽最为朴实,但总归单调了些。但要在玉镯上刻出些精美纹路,可不是寻常玉匠能办到的,找寻许久才找到一位技艺非凡的老爷子,购得此物。”
华舒雅将玉镯轻按于胸前,仿佛能感受到此物中的情意,心间微泛甜意。
美眸忽闪,她似难忍笑意般从衣袖中取出了一副小小锦盒。
“前辈,还请收下此物。”
“嗯?”
林天禄愣了一下,很快失笑道:“原来舒雅也为我准备了些重逢小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