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踏入此地还想全身而退,实在惊险了些,危机难料。”
白袍女子隔着屏风纱帘,目光冰冷地扫过阁楼外的其他几栋建筑,仿佛能一眼看见建筑中无声盘踞的诸多势力门徒。
无需言语,便能察觉其中的暗流涌动。
丰臣国境内有名有姓的势力,如今或多或少都汇聚于此,相互提防,亦有在暗中蹲伏者,想要从中浑水摸鱼捞些好处的奸佞狂徒。
“或许,如今就有不少蛮境大魔正隐藏于阴影中伺机而动。”
“正因如此,我才会留守此地护尔等安全。”
中年女子眺望那玉台上的对峙场面,眉头微皱:“只是古界中的蛮境大魔实在多到匪夷所思,那三名罗星执魂者能否抗衡,还尤未可知。”
白袍女眼神闪烁不定,暗暗咂舌一声。
“怜儿,往日你哪怕遭遇蛮境大魔之威亦毫无动摇,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仿佛一切尽在你预料之中。”中年女子流露出些许笑意:“只是今日瞧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难不成见到这等阵仗,总算是起了胆怯不安之心?”
“没、没什么。”
被叫做怜儿的白袍女子连忙摇头。她咬牙切齿地轻哼一声:“只是不小心想到一个可恨的男子,不免有些动摇了心神。”
“男子?”
中年女子闻言顿时一怔,错愕道:“怜儿你何时与一名男子有了牵扯关系?”
“师、师父不要误会,只是些冲突而已。”
“难道有何深仇大恨?”
“倒也...没那么重要。”
白袍女有些忐忑地挪开目光,似心虚般低吟道:“那人实力修为非同凡响,而且与呡山青女联系颇深,他若听闻这八族秘境的消息前来此地,怕是又将掀起一场惊天风波。”
她当初在江盖县内参与冥途,自然瞧见了当时那匪夷所思的一幕。
不如说,她当初正是被卷入其中的一员。
那恍若开天辟地般的场面、冥途崩塌之景几乎令她久久难以忘怀,以至于林天禄一行都已离开了江盖县,她都不曾下定决心前去再度拜访问候。
那股患得患失的心情,不知是不安,还是畏惧。
“看来,当初在江盖县内发生了些出乎意料之事。”中年女子目光微凝:“怪不得冥途一行你并没有多少收获,原来正是那名为林天禄的男子出手干预了仪式?”
“...嗯。”
“但你之前为何不说?”
“...徒儿可能当真有些怕了那男子的手段。”
白袍女幽幽呼出一口浊气:“况且他不曾伤我害我,回头想想也就罢了。”
“能让你老老实实吃下这个闷亏,看来那男子当真有非凡本事。”中年女子失笑一声,拍了拍她的香肩:“但如今就不必多想了,眼下局势错综复杂,任凭一人有天大本事,料想也难以在这等局面之下翻出多少浪花来。”
她眼神再度凝起,侧侧瞥向侯立在后方的几名年轻少女:“眼线探报的如何?”
“回禀师尊,并未在县城之中搜查到八族秘境存在的痕迹,也没有古界之人擅自行动的征兆,唯有各大势力的眼线遍布各地,皆在暗中搜索寻找,局势无比错综复杂。”
“倒是古怪。”
中年女子脸色更显肃然:“难道那八族秘境开启的手段,当真只有古界之人所有?这古界与上古的八族之间又有何奇妙联系?”
此事从头到尾本就疑点重重,这古界情报更是少之又少。若非如此,她们这些慈航庄的诸多长老也不会一齐出动,免生意外变故。
可如今亲自到了丰台县内四处搜查一番,随之浮现的困惑却愈发多了,仿佛这一切——
“有诸多势力在幕后布局。”
白袍女摩挲着鬓角秀发,低吟道:“而且还是一场天大的局,足以将将丰臣国境内几乎所有势力都卷入其中的大局。兴许...大世之争便要从今晚秘境开启之时彻底拉开序幕。”
罗星?古界?亦或是绫罗、赤羽、照宵院?
甚至有可能...诸多势力都或多或少、或明或暗参与其中。
轰隆!!
一声巨响令阁楼中诸女不禁神情巨震。
中年女子面色陡变,当即掐印施术护住身后众多弟子的神魂不受冲击,惊疑不定地望向玉台高处:
“发生了何事!?”
风雪交织之处,阴气呼啸阵阵,极为森然恐怖。放眼方圆百丈,黑雾弥漫席卷,瞧不清哪怕一道身影面容。
但随即一声冰冷低喝蓦然响起,打破了这片沉默寂静。
“白易世,你可真是天大的胆子,竟敢在古界之中胡作非为,搅动风雨。如今还出现在我等眼前,莫不是想要引颈受戮,自寻死路?!”
“离王此言差矣,在下只是上门说了些实话而已,听或不听,难道不本就是那肃清殿之人自己的判断?”
话音刚落,那白发的俊朗青年很快从黑雾之中现身走出,面带着温润如玉的笑容,遥遥拱手道:“在下可从未对他们施展过任何侵扰心神的术法,这份罪责又怎能怪到我的头上?实在是冤枉了在下啊!”
“竟还敢狡辩!”
古界一方传出的低沉话语愈发不快,森然道:“莫不是,罗星执魂者当真想尝尝惨死的滋味?”
“离王阁下此言着实骇人,在下可万万不敢。”白易世不慌不忙地拱手笑道:“此行此举不慎害到了离王麾下的肃清殿门人,在下确实有些过失难以推脱。
但如今似乎不是追责问罪之时,还请离王阁下明鉴,切勿耽误了这最为重要的秘境开启之事。”